娇小的身影从自己门口悄然探出了半个脑袋,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就算她有一点点轻微的脚步声也会被风声给掩盖吧??
如此,甚好。
猫着腰,悄然从隔壁的门前经过。
隔壁内屋一片漆黑,想必顾昔年已经睡着了。
尚西悄悄来到药房,崔宇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看到她微白着一张小脸走了进来,崔宇仔细瞧了瞧她,关切的多问一句:“小西,你没生病吧?”
“没啊,我身体特好。”尚西立刻挺直了胸脯,可不想让崔宇以为自己生病了而中止接下来的事情。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擦粉了?”崔宇提出质疑,看样子不像中了毒啊!
“啊?是有擦了一点,讨厌,你用得着说出来吗。”尚西忙摸了自己的脸颊,故作害羞,她不能说她是紧张的。
崔宇说要抽她一些血给夫人,她不能说她怕血,怕疼,她要救夫人。
崔宇笑了笑,说:“小西,你别紧张,很快就好了,你先躺下来,我给你打点药,不疼的,如果真的疼的话,你咬住这个。”崔宇给了她一块帕子,让她咬在口里。
尚西想了想,还是咬在了口里,万一崔宇的药失效了,疼起来怎么办?她可不想尖叫出来吵到了顾昔年,虽然她确信崔宇的药不可能会失效。
尚西躺了下来,崔宇说:“你要是害怕,就不要看,这有个帕子,放在你眼睛上就好。”尚西没有说话,那就是不反对了。
崔宇拿了个帕子放在她眼睛上,尚西慢慢合上眼睛,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心情,她没问题。
的确,手臂上只是有一点疼,她还可以忍受,但慢慢的感觉有点晕,想必一定是自己的血流了出来,才会这样子,等回去之后要好好补一补,她年轻力壮,三两天就会把流失的血给流出来了。
身子好像忽然失去了知觉,她下意识的想动一下另一只手臂,但动弹不得,崔宇这个时候把她轻轻侧了个身,轻声和她说:“忍着,有了你的血夫人马上就可以康复了,相信我。”
尚西没有说话,也许是抽血的原因,让她有些昏,精神不大,但她的确相信崔宇。
背上有些发凉,突然,一股子钻心的疼痛就传遍全身,让她很想暴一句他娘的崔宇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不疼吗?
难不成药失效了?药劲过了?
好在嘴巴里塞着帕子,她才没有尖叫出来,也没骂出来,而且她不一定有力气骂得出口。
当然,她也绝不能尖叫,免得崔宇担心,分了神,更怕会惊动了顾昔年。
这血抽得,简直是在凌迟,怎么抽个血会这么的疼?简直不能忍,可她偏就忍了下来。
“小西,好了,结束了。”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疼了多久,疼得她几乎要昏过去,要麻木了,上头忽然传来了崔宇的声音。
眼睛上的帕子被揭开,崔宇轻轻扶着她坐了起来,她整个小脸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她的衣裳实际上也已经因为疼痛而忍得出了大片的汗水,被浸湿了。崔宇帮她整理着衣裳问:“能走吗?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送我回去吧。”尚西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够再次轻手轻脚的走回去,怕会惊动了隔壁的顾昔年,现在的她连说一句话都觉得疼痛不已。
“好。”崔宇轻轻把她抱了起来,小声说:“天亮之后,我会给你好好滋补一下。”
“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好好医治夫人吧。”尚西有气无力的回了他一句,脑袋无力的垂在他的身上,怎么抽个血连呼吸都这么疼???失血过多造成的???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崔宇抱回去放在床上的,更不知道崔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躺在上床,在疼痛中,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
随着天色亮起,崔宇也兴冲冲顶着黑眼圈跑到顾昔年那里喊:“成功了,成功了,我们今天可以对夫人实施救治计划了。”
顾昔年正拿着帕子擦手,天刚亮起,他这里已经灯火通明,起床洗漱了,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性,他并不是一个贪睡之人。
他瞧了一眼崔宇的黑眼圈,看来是熬夜了。
不过,纵然是熬了夜,崔宇瞧起来还是精力充沛,没有半点倦意。
“是吗?那就开始吧。”他放下帕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
对于崔宇医术,他是不怀疑的。
不论多难的问题,到了他的手里,不出多日,便会有医治的法子,崔宇在医学上是一个天才,有着惊人的天赋,这一点是完全相信的。
得到了顾昔年的许可,崔宇忍下心中的激动,跟着顾昔年一块去了夫人的房间,夫人向来也起得早,这一点在同住了几日后就察觉了,这个时间想必夫人已经起床洗漱好了。
两个人一同来到夫人的房门前,轻叩了一下门,里面在静默了一会后门便被拉开了,就见夫人出现在门口,可当看见门口陌生的两个男人时她还是茫然了一会,问:“你们找谁呀?”
“这崔宇,为您医病的大夫,您的身体出现一些状况,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今天他就为你做一些治疗,之后您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
“啊……”忽然说这样的话,夫人显得有些茫然。
“走吧。”顾昔年没有再多言,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夫人实际上是被他有力的臂膀给带出去的,她的脚步根本停不下来,这个陌生的年轻人,长得虽是英俊,可气势上太冷,让她本能的有点畏惧,但他说要为她医治……
夫人有点不能思考,她的脑袋里一片茫然,空空的,她就像个木偶似的任由这个瞧起来不苟言笑的年轻人给带了出去,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并且他安置在床上。
“那个,你出去守着吧,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这件事情上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懂的。”崔宇忙把顾昔年赶了出去,他人在这里,他才不方便操作呢,心虚是难免的,他只能盼望这件事情不被顾昔年发现了。
顾昔年倒也依了他,出去站在了门外守着。
里面是他的母亲,他也必须亲自守在这里,确保她安全。
他要她健健康康的从里面走出来,从此明明白白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够了,该结束了。
清晨的风有点凉意,击打在他冷峻的脸庞上,他负手而立在门口,仰望着天空那一抹红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