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到“豆蔻”两字,都让韩沧澜唬住,一时没人敢动。欧天诚却在下面没命价的学斑鸠叫。
他早已认出姜迢重三人,加上那五人,韩沧澜再不走万难脱身。
童横知道大意所败,当然不服,左手在右腕一拗,咔嚓一声将错骨复原,咬牙又上。
作为京城好手,他现在的武功即便比韩沧澜略差,认真比拼,没有个三五十招未言落败,但此时右手刚复未敢用力,仅凭左手应付,却是左支右绌只有招架的份。众人哪知原理,都想:豆蔻果然厉害。
韩沧澜早听到斑鸠叫,他本想与姜迢重拼一掌,对童横没什意思,趁机双手一收,准备跃下,哪知姜迢重已看出端睨,此人武功与豆蔻相差甚远,大着胆子一掌劈来,韩沧澜心下道声:你来到正好。一掌拍出,双掌相对,啪一声,韩沧澜纹丝不动,姜迢重退了一步。
欧天诚看韩沧澜与姜迢重对上,直想一颗石子飞上来,击醒这厮。但姜迢重退后急上,反而双手齐出,觉得掌力不如一个小孩子,脸面何在?
韩沧澜自是双掌迎击,这次啪的一声比刚才更响,姜迢重一连退了三步,韩沧澜仍是纹丝不动。作势又上,却把眼望向童横三人。
钱贯道:“毕兄,这小子竟敢欺负咱兄弟,咱要给他点颜色。”他刚才不说现在才说,自是看出韩沧澜远远没有想像中的厉害。可是他话说完,韩沧澜已飞身下屋。
姜迢重大喝:“追。”却是自己走了两步,后面没人跟上来,止步道:“你们怎么了?”毕拔道:“这小子轻功好得很,咱们追也追不上,由他去吧。”
欧天诚跟着韩沧澜奔跑,口中不住的叫:“不识好歹的小子,不识好歹的小子。”不知韩沧澜轻功不错,心下计算好能脱出身来。
晚上的曲桥,烛光倒映溪水,另有风韵。这池塘是溪流扩宽,水流不断,坐在桥上,真有乘风之感,略有晕眩。欧天出给木莞桅唱了首儿时歌曲,问道:“木小姐觉得可好听?”木莞桅道:“胜酒楼歌女三分。”欧天出向来听不惯那些弹唱,此时却想:“那些歌女是专业的,木小姐说唱得比歌女好听,那木小姐定是很满意。”欲待再唱,木莞桅道:“哈哈,那有青蛙声。”登时噎了一下。
欧天诚两人回到阁楼,欧天出与木莞桅也正游览回来,欧天诚道:“出弟,今日给木小姐背了什么诗词?”欧天出道:“水中青蛙叫,天空闪星星,玉人洒桥风,上下红烛影…”韩沧澜掌声拍得山响,由衷的道:“出叔叔说得真好。”只有欧天诚知道前两句是歌词,童年时代就已滚瓜烂熟,后几句估计是听歌女唱得,跟着拍掌:“弟弟这词写得空灵美丽,甚有出世才思。”欧天出心道:“原来哥哥已经忘记,倒是在木小姐面前得意了回。”
当下问道:“哥哥与沧澜兄弟今晚有何成就?”欧天诚道:“沧澜,所探消息若何?”韩沧澜本该由楼上讲到楼下,但想到红罗帐中的卿卿我我,又觉得耳热心跳,道:“他们在间中饮酒说附加税的事。”
欧天诚道:“噢,他们怎么说?”韩沧澜道:“说上面没有这个指令,都是这里的官员自作主张。”欧天诚道:“这就对了。朝廷对征税必有考量,不至于让老百姓卖儿卖女,都是狗官想着法子敲榨。好比高春鹏这个租税一旦实行,百姓粮食必被抢空,到时争着抢野菜,野菜没了,就卖儿卖女了。好比镇上营生,有点钱的被白白洗劫,没钱的被抢去值钱的物件,也可能被抓去坐牢。”木莞桅怒目圆睁,道:“我明日杀了那狗官。”欧天诚道:“不能这样,据我在冰火与豆蔻门合作时期看到的经验,豆蔻的律侠会光明正大的找地方长官交谈,只对一些顽固不化的官吏才处以极刑,行刑之前也会将官吏犯罪证据准备充分,上报朝廷。”欧天出道:“豆蔻的厉害,是一流的武功,贪污舞弊的官员不敢在他们面前耍花枪。”
欧天诚道:“沧澜,所以今晚要教教你,那个场合不能随便使枪弄棒。”韩沧澜道:“知道了,诚叔叔。”
欧天诚道:“嗯,你在上面看到什么?”韩沧澜道:“我不知道。”欧天诚道:“我明明看到你伸头入去,能不知?”韩沧澜道:“诚叔叔,这…那…”欧天诚道:“什么这这那那的,关系审案大局,快说。”韩沧澜道:“我看到…看到大床。”欧天诚道:“大床怎么了?”韩沧澜道:“床前有两根红烛。”欧天诚道:“谁的间内没有红烛,废话。”韩沧澜道:“听到一男人说…”欧天诚道:“他说什么?快说。”韩沧澜道:“美人儿呀…呀呀呀,我不说了。”欧天诚道:“有点价值,知道此人品性如何。”
木莞桅站起转头望向水流,欧天出道:“哥哥也真是,在木小姐前问这话。”欧天诚登时知道说过了态,道:“出弟,你是知道的,木小姐为人最是聪明,该听的就听,不该听也不想听。你看下面水声潺潺,木小姐不正是听得入神么。”
一会吃过夜宵,欧天诚道:“咱日间留意附加税情况,晚上去探陵阳山。”又看水边风大,让木莞桅独自在岸边楼阁休息,三人就在当下楼阁上面。
一宿无话,次日大早高春鹏匆匆赶来道:“官府急催租税。”欧天诚道:“官府那边我们会摆平,谁犯法就治谁的罪,你现在只管虚张声势收租税,但凡有百姓少了一粒谷,唯你是问。”
高春鹏暗呼“好险”,不是有密探留宿,恐出大事。吩咐庄丁,敲锣打鼓也好,呼三喝六也好,但不能动老百姓分毫,特别不能让老百姓家少一粒谷。
那边庄丁刚去,有人来报:“外面来了位官爷,带了大队人马。”心道:“管你是什么官爷,密探在此,看你又能怎么样?”但心是这样想,还得风风火火出去迎接,只见一位武官坐在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十余官兵。
看高春鹏出来,武官道:“你是高春鹏?”高春鹏急忙打揖行礼:“在下是。”
武功道:“租税收得怎样呀?”高春鹏挺直胸脯道:“庄丁正在收着。”
武官道:“好,到时重重有赏。你这庄子不错呀,好像里面还有个池塘。”
高春鹏道:“池塘正在装修。”
武官皱了皱眉:“池塘要装修?”高春鹏道:“池塘边的凉亭装修哈。”武官的脸色那个难看,心想是谁纵着这小子,见到本官也不接入庄中聚茶?
当下脸色一沉,道:“你这庄子做个官府养马的地方也不错,什么时候与你谈谈价。”高春鹏大骇,知道这种谈价与没收差不多,急忙道:“长官这是什么话,在下是高长与俞大人的朋友,他们都说本庄风景好,要时常来坐坐。长官鞍马劳顿,到庄中聚杯茶。”心想到时在密探前告你一状,治治你的威风。
武官点点头下马进庄,一眼就被曲桥风景吸引,高春鹏拼命将他领向西,他却辗转脚步往东走。高春鹏道:“大人这边请。”武官只好道:“一会到那边看看。”
这个武官自是姜迢重了,他早上收到指令出去维护衙吏征收附加税,他却担心镇上遇上豆蔻,打听到这个去处,来此执行形式任务。
欧天诚吩咐过万万不能让闲杂人等到曲桥打扰,高春鹏只好将姜迢重带到另一边用茶。
姜迢重饮了一杯茶,道:“那边池塘风景甚好,这就去看看。”高春鹏道:“装修多有不便,长官就不必去了。”姜迢重也不管他,拔腿便走,高春鹏急忙叫道:“大人,这个有个好物事推荐给大人。”姜迢重“噢”了一下,回头道:“什么物事?”
高春鹏道:“大人随我来。”领着姜迢重往内走,进入一个雅间,里面挂满字画,笑道:“这是在下字画,大人看看可好?”姜迢重自小看这个就头晕,就差点没伸手抚额,道:“这个庄主自己看,本官过那边去散心。”
外面忽然传来乒乒乓乓声响,有人大喝:“谁是高春鹏?滚出来。”姜迢重率先跃出,只见十余个随从被打的七零八落,一个蒙面少年站在庄前,顿时认出就是昨夜所见那人少年。
蒙面少年见他出来,大喝:“好哇,原来你是高春鹏,出来吃我一掌。”
姜迢重想:这小子找高春鹏,自是恼他在外征租税,说道:“在下不是高春鹏。”
蒙面少年喝道:“看你这个狗贼样子,不是高春鹏是谁?”
姜迢重试过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不好发火,道:“在下是朝廷武官,叫姜迢重,哪是高春鹏?”回头看却没见高春鹏跟出来,不知躲到哪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