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忽明忽暗,照的四人的脸面都不看不真切,魏老鬼微微一笑,伸手过去对着唐忆道:“小小年纪,居然也有了森森鬼气,你是贡门之人吧,不知道现如今已经是几层境界。 ”
唐忆甜甜笑道:“你信魏?可是祝由宗主魏家的那个爷爷。”
“魏家有很多老头子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魏家宗主啊,我爷爷最崇拜的那个。”
“哦,”魏老鬼微微一笑,道,“你也是我祝由的旁支吗?”
“不错啊,我们也是祝由的人,不过我爷爷在祝由的地位不高,所以可能您不认识,不过我爷爷可是把您当成偶像。”说到这里,唐忆走了过去,甜甜道,“要是我爷爷知道,我居然能认识你的话,只怕要高兴的要死,可惜……”说到这里,唐忆感怀身世,神色一暗。
“你爷爷叫什么。”
“我爷爷叫赵樽。你肯定不认识了。”
“你是他的孙女?”魏老鬼多看了她几眼,道,“难怪眉眼之间几分相似。既然是我祝由中人,以后就留在我祝由吧,贡门之术太过阴毒,不学也罢。”
“怎么可能,这小女娃儿可是我的关门弟子,你别跟我抢,”王仙峤吓了一跳,“贡门怎么了,五邪中可是排在你鬼师前面的,唐忆别听他的,跟我好好学,保你成为天上掉下第一高手。”
“五鬼搬运这等不入流的法术,还是不要深入的好。”魏老鬼淡淡地道,“贡门早已经没落,门中弟子不屑,成了塔教妖孽,我祝由一脉才是大道。”
“你算个鸟,老子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有你小子说话的份吗?在我面前咋咋呼呼说祝由如何如何,老子是谁你知道吗,没让你磕头,就算是给你面子了,”王仙峤挺起胸膛,大声呼喝道,“魏家宗门又如何,我王家……”
“啪!”唐方一拳过去,截断了王仙峤的话,冷冷道,“你失心疯又犯了。”
魏老鬼听到王家一词的时候,微微有些错愕,但是依着他的城府,自然不会轻易表露,淡淡地道:“大家不上路,难不成准备在这里摸几把麻将?”
魏老鬼判断了方向,向着湘西的大步而去,忽然似乎记起了一事,道:“紫小姐如何?”
唐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
魏老鬼奸猾似鬼,自然不会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道:“紫小姐身世坎坷,与你又有着前世不断的恩怨纠葛,不过她乃是应你而生,自然也会由你而去,切莫太过悲切,凡是看开点的好。”
“是啊,是啊,你家的那个刁妇又少了一个情敌,你自然是高兴的紧。”王仙峤不阴不阳地道,“老祖您乃是赢勾之后,身份尊崇,当真要和魏家的这等尸**的仆人成亲吗?”
“什么赢勾之后,”唐方苦笑道,“我现在是浑身上下穷得叮当响的光脚大汉,魏家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入赘魏家不丢人,不丢人。”
“魏家?哼!”王仙峤冷哼一声,忽然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传来,四人停下来,唐忆嗅了嗅,疑问道:“叔,你闻到什么了没?”
唐方点了点头,道:“莫非何处起火了?”
“啊!”魏老鬼猛地大声叫了起来,只见一点火星落在了他的头丝上,顿时如同浇了滚油一般轰的一下烧了起来,魏老鬼一时间也没了风度,急的上串下跳,连连跳脚,不停地灭火。
王仙峤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拍手道:“这乃是我当年从神火教盗出来的一丝神火,水火不侵,你小子有的受的。”
不用猜,能做出这等恶趣味的事情来的,一定是王仙峤。
魏老鬼从怀里掏出了符咒,在身上一帖,火焰骤然一暗,魏老鬼连连念咒,一枚符咒再出,在空中骤然放大,化作一团雨水落在他身上,魏老鬼五指戟张,一道闪电飞快的从掌心出现,直接打在了王仙峤的身上。
“轰!”王仙峤整个须全部根根竖起,被闪电劈过的脸庞宛如焦炭一般漆黑,此时魏老鬼丝上的火焰已经扑灭了,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他依然保持着一代宗师的气度,淡淡地道:“这等玩笑,还是少开些好,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经不住你几次玩的。”
王仙峤整个人呆如木鸡,站在原地久久不肯开口,隔了好久才吐出一道黑烟,低低地道:“天罡五雷掌!”
“小惩大诫,若是再胡闹,定饶不了你!”
“不就是玩玩吗,用得着动真格吗,你这人真没情趣。”王仙峤郁闷道,说话间,打了一个饱嗝,吐出一口黑烟。
四人除了唐忆之外,都是几乎辟谷之人,自然是不用住客打尖,一路向西,唐忆虽然没那个本事,但是生性乖巧,不吵不闹,渴了就饮一口山泉水,饿了就吃几个唐方随身为她准备的干粮,困了就趴在王仙峤的背上休息,魏老鬼不惯坐车,一路步行,不过三日,就到了湘西。
魏家依然是那件看上去不怎样的草庐,只是比唐方初见的时候,屋外多了几只公鸡,想必是魏老鬼闲着无聊养来打时间的,此时已经是入夜十分,屋中没有点灯,只有一盏微亮的煤油灯闪着昏暗的光芒,昭示着屋中有人。
门没有上锁,魏老鬼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里面魏柔刚好洗簌完毕,见魏老鬼回来,顿时一喜,可是当她看到魏老鬼身后的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暗,冷冷道:“你怎么也来了。”
“自然是想你念你时时刻刻挂念你,这才不知不觉地走了回来。”唐方虽然近年来修习阴符经,体内兵痞油滑之气早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面对魏柔,不知道为何,那骨子里面的痞子性子又不由得显露出来,对这个妮子,唐方谈不上好感,但是也并无恶感,只是这女子乃是王云光的亲密恋人,现在却阴差阳错地成了自己的名义夫妻,说什么心中总不是味道,或者只有带着这种痞子般的面具,才会让她更为讨厌自己,而自己才会更心安理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