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恒走之前最后说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回响,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的粗心大意。
‘这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以后没有人替你善后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说要和我分手,不是因为我会连累他,不是嫌弃我拖累他的脚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的借口。
他骗了我,如果不是李毅,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事实。他了解我,我的本质一直是个懦弱的人,不会愿意去面对这段过去。
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我不断地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我做不到,干脆直接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李毅楞了一下,拦住我厉声询问,“你要去哪!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有伤在身!左小安,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我……我只是想去自首。”太过迷茫的心情让我连话都有些所不清楚,“我不能让他为我顶罪,我要去自首,我要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的错……”
“你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他了吗!”李毅恼了,用力把我推在沙发上,撞击让我感觉到明显的疼痛,终于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李毅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和我平视,“你现在去自首也改变不了什么,到时候你是主犯,他是妨碍司法公正,你们都要坐牢。这不是你的错,人又不是你杀的,都是他们的错。”
“可他是为了我顶罪的啊。”我流着眼泪,有些不知所措,“一起坐牢就一起坐牢,至少我可以陪着他,不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份罪。”
“你放屁!左小安你给劳资听着!如果你们两个都去坐牢,劳资是不会救你们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把岳恒救出来!”
“对,你说得对,我应该打起精神,我要救岳恒,我要把他救出来。”一语道醒梦中人,我下意识的重复他的话,想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我一遍遍的深呼吸,可是这样平时我常用的方法在这种时候却失了效,我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越是急躁就如此。
“我不行啊……我冷静不下来……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我不知所措,感觉岳恒的决定错误极了,为什么要替我坐牢,如果是我坐牢,他一定可以冷静面对。
而此刻坐牢的偏偏是他,我这么笨,怎么去救他。“李毅……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救他出来……”
我坐在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点。李毅皱着眉头,突然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狠命摇晃,“左小安,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
“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烂泥扶不上墙!”李毅皱着眉头,看起来严厉极了,“岳恒牺牲自己换你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就这样自怜自哀的?如果你连控制情绪都做不到,还跟我谈什么救人,直接去陪他作对亡命鸳鸯吧!你自己想想,你甘心吗?”
“好,我冷静。”我擦干脸上的眼泪,抽噎着看着他,“我可以的,你告诉我,我怎么救?再苦再难都好,我一定都能做到的。”
李毅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你听着,现在第一步就是把你的伤养好,其他的事我来安排,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只是小伤!你告诉我吧,我们抓紧时间啊。”我有些急了,“我可以的,真的,我们早一点行动岳恒就少受一点罪嘛。”
“如果你在这样逞强就免谈。”李毅冷哼了一声,“这次的事你还没有吸取到经验吗?说好听点叫死撑,说难听点就是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只会害人害己,到时候不仅帮不了别人只能连累别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觉?”
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颓废的闭上了眼睛,心底里的恐慌和急躁居然都散开了,剩下的是无助和忧伤。
“我知道了。”我明白李毅只是想要骂醒我,“我会乖乖待在家里养身体,但是你一定要说话算数。”
李毅看了看我的表情,确认了我是真的冷静了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躺,“你明白就最好了,半个月之后他们会压岳恒上法院定罪,如果你想去,就让自己好的快一点。”
“好,我会的。”顿了顿,我又转过头去问他,“能不能帮我多买一点水果还有补身体的东西?我想尽快恢复。”
“当然,只要你肯吃,要多少都没有问题。”李毅说完又小心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去吗?到了法庭上,我们只是旁观者,不能冲动。”
“好,我答应你。”深呼吸了一下,我轻声回答,“我只是想去看看律师都用什么样的理由定他的罪,以后我们替他翻案的时候也好有个目标。”
李毅楞了一下,才笑了笑,“这样就好,左小安,希望你是真的长大了。如果你可以做到你所说的,岳恒在法庭上看见也会觉得欣慰吧。”
我不知道爱情的力量能有多伟大,但肯定不足以撼动法官陪审团,却也足够支撑我接下来的岁月辛苦奋斗。
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数数时间,告诉自己岳恒还在受苦,我必须要更加努力才可以。不管在没有胃口也把配餐全部塞下去,一边吃一边哭,噎住了就喝水,每天如此。
我不能让自己垮掉,我想让岳恒看见左小安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所以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生活,以及努力替我们的未来寻找证据。
我在外面等着他,他一定不会待在那里太久的。有的时候连李毅都看不下去,抓住的我手叫我不要吃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平静的看着他,告诉他营养均衡才能好得更快。
我知道李毅也很难过,他和岳恒合作明明是有目的性的,可是岳致死了岳恒进了监狱,他暗地里的主子和明面上的主子都倒了台,按道理他应该避的远远地才对。
他原本就是单陆的儿子,岳恒垮了除了让他对付单陆的计划有所延后之外别无损失,他只要屁股一扭转头搜寻别的人合作就好,却偏偏没有那么做。
他自动自发的选择了保护我,和我一起想尽办法救岳恒出来。我心里是感动的,我明白他这个人其实就是这样,嘴上说的比谁都现实,心里却比谁都柔软。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到罗姐,这样的李毅无疑是成熟稳重的,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好的一对,真是可惜了。
半个月本来就不长,又在我一天天几乎是扳着手指头等的时间里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开庭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拿出李毅前几天就帮我准备好了的小洋装换好。
受伤以后我的皮肤总是呈现一种缺少血色的白,李毅就给我买了酒红色,这样也好,就算我伤口再留学也看不清楚。
可是脸色惨白总是不那么好看,于是我特意画了一个淡妆,打上了腮红和唇彩,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恩,这么乍一看的话,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病没灾是个正常人呢。”李毅笑了一下,“所以说人呐,还得多打扮。你以后得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我‘恩’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不是我高冷,只是一想到马上开庭就要见到岳恒了我就指不定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