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徐氏前段时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如果徐氏肚子里孩子是秦永涛的,秦永涛竟然能在热孝期间做出这样的事情,秦永涛的将来的职务不保不说,也会极大地牵连到周勤和莲嫔的声誉。
如果徐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秦永涛的,外面的谣言就可以坐实,莲嫔完全可能是徐氏与别人生下的野种。如此一来,莲嫔和周勤的声誉仍旧被毁掉了。
周勤立刻明白了秦永涛的意思,他傻了眼。
忙活了这么久,竟然要败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风流快活上?!
竟然是个死局?
不,不,如果那个大夫死了……
周勤眸中浮上一丝冷色,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徐氏的事情,想来那个大夫早就在对方手中。
周勤气急交加之下,抬腕一扫,将秦永涛案上的文房四宝“哗啦啦”全部扫落在地。
秦永涛吓得一个颤抖,忙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都是我们的不是,都是我们太大意了……”
周勤冷冷盯着秦永涛,吐出四个字来:“无耻之极!”
骂了这句话,周勤犹不解恨,一脚踢翻了秦永涛的圈椅,随后怒气冲冲坐在另外一把椅子里,声音阴冷:“秦大人,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你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
“是,是,王爷……”
秦永涛跪在地上跪着,暗暗叫苦。
究竟是谁要害他们?今天早上的欢喜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要变成痛苦?
还有谁能帮到自己?
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双冷冰冰的眼神,秦疏影!
对,秦疏影这个死丫头鬼点子最多,别以为他不知道,梁老夫人和罗梅香都栽在她手里。前段时间,甚至五王妃都栽在了她手里呢。
既然想到了秦疏影,就想起了那个玄铁箱子,秦永涛头顶闪过一道灵光,立刻将事情告诉了周勤。
周勤的脸色更冷,狠狠盯着秦永涛,像是要将他盯个窟窿出来。
秦永涛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外祖父的威严?
他擦了一把汗,立刻让人去叫小厮过来,吩咐小厮赶紧去梁家取钥匙。
小厮马不停蹄去了梁家,很快就将钥匙递到了秦永涛手中。
秦永涛颤抖着手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一封信,不过,有点厚,说是小册子更合适。
秦永涛拿起信册子就去翻,倒是怪了,这纸张也不知道是什么纸做的,黏在一起,他用手指头翻了好几次也翻不开。
越是着急,越是翻不开。
周勤走到秦永涛身边,秦永涛立刻将书信递给周勤。周勤厌恶地扫了秦永涛一眼,秦永涛讪讪地挤了挤眼角。
周勤的手指在唇边沾了一些口水,才将信纸翻开。
白纸?
周勤又去翻第二页,还是翻不开。于是,手指头又在唇边沾了一些口水。
这次,竟然仍旧是白纸?
周勤怒极,瞟了秦永涛一眼。
秦永涛忙从周勤手中接过信册子,亲自去翻。
怪事儿,翻完了也没看到一个字?
眼见周勤脸色越发黑了,秦永涛忙忿忿说了一句,“这,这秦疏影简直是胡闹!”
周勤哼了一声,“这个秦疏影诡计多端,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算了,回头再和她算账!梁辙据说快要醒了,不过将来还说不定呢!本王倒是要看看,本王如今势大,梁辙以后还敢不敢给本王脸色看!秦大人,你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谣言平息?”
秦永涛擦了一把汗,“王,王爷……我,我……我们找出那背后指使者,交换条件,把这件事压下去……”
“你以为本王没想过?既然都将事情捅了出来,他就没想过要交换!”
就是这个理儿,对方根本没想过私下解决这件事。对方就是要置周勤于舆论的漩涡,就是要周勤方寸大乱!
周勤来秦府之前已经找幕僚商量过,方方面面都细细讨论过。
烦躁地走了好几步,周勤问:“秦大人,你说会是谁做出这件事?”
“这……”
秦永涛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谁能将秦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死死捏住他的命脉?
而且,既然知道了秦永涛和徐氏做出的丑事,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非要今天说?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周勤就觉得有些气短,他只当是气成这样子了,也没在意。既然商量不出什么结果,他气鼓鼓又将秦永涛说了一番,这才走。
周勤一走,秦永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的娘,怎么胸闷气短,这么难受?
难道是气的?
也怪不得,今儿的确气得不轻,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永涛休息了一会,觉得胸口更闷,也没多想,就躺在书房的床上小憩。
到了晚上用饭时间,小厮还不见秦永涛从书房出来,敲门敲了好几次都没人回应,小厮疑惑地去请示管事。
管事的一推门,进去一看,秦永涛竟然全身僵硬,赫然死了!
管事的唬了一跳,鬼叫着就跑了出去。
秦大管事得知消息赶过来,顿时一个趔趄,老爷真的死了!
很快,董氏知道消息,流着眼泪立刻让人去将秦凯愉叫回来,又让人去南边给秦凯乐报信,还有给宫里的莲嫔,以及姑奶奶们报信。
秦府当晚灯火通明,换灯笼的换灯笼,送缟素的送缟素,忙得不可开交。
秦大管事搓着手,在书房外焦急地踱着步子,二爷怎么还没回来?家里如今的男丁就是二爷主事,二爷不回来,好多事情都没法做。
正焦虑间,发现秦永涛死亡的那个管事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大管事,六王爷,六王爷,重病了……”
“你说什么?!”
“我,去王府报丧,王府的大管事见了我,说王爷重病昏迷,二爷就在王府。我跟王府大管事说了,先回来,二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不多时,秦凯愉就冲了进来,秦永涛已经被收拾干净,不过还没入殓,等着秦凯愉呢。
秦凯愉扑到床前,瞪大了眼睛看秦永涛。
秦大管事只以为秦凯愉这是不敢相信秦永涛之猝死,就劝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秦凯愉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双眼仍旧直勾勾盯着秦永涛。秦大管事怕秦凯愉年轻不经事,被秦永涛的死亡吓着,那就不好了。
秦大管事去拉秦凯愉,秦凯愉才回过神,对秦大管事说:“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问你。”
这也很正常,房子里不相干的人立刻退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