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才擦了擦眼角,“秋香,就你眼神儿好。你七妹妹向来这样好看,哪里就成了侯府水土养人了……”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闻讯而来的秦露露、秦月笑得含蓄,秦薇则笑得一愣一愣。
因为她看见了梁辙,七姑父怎么生得这样好看?
她在京城虽然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外男,在南边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的,任是谁也没有七姑父的风采。
七姑姑怎么就这样好的命……
也无怪乎祖父那样看重七姑姑了……
大家说笑间,老夫人不再忧伤,喜笑颜开,又招招手,让梁辙走到跟前,拉着梁辙的手,“子由,让祖母瞧瞧你。”
梁辙跪坐榻前,老夫人摸摸他的头,又揣揣他的手,嘴里不停说:“好孩子,好孩子……”
梁辙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是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小兔子一般……
这么多年,早已没人敢摸他的头了。
梁辙拉起秦疏影的手,说道:“老祖宗,您放心,您将疏影许给了子由,子由这辈子一定会好生待她。子由会竭尽全力保护她,爱护她。”
老夫人又伤感起来了,眼眶一红,说:“好孩子,好孩子……”
顾妈妈见老夫人太开心,想起大夫说她不宜大喜大悲,说道:“老夫人,您就让七姑爷和七小姐坐下说话吧。侯府这么近,七小姐随时都能来看望您。”
梁辙说:“老祖宗,您要是想念疏影了,孙婿就陪疏影过来说话儿。”
老夫人激动的情绪缓下来,让梁辙坐了回去,只不许秦疏影走,“疏影,你别听顾妈妈的,你就坐在这里。她没有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孙女儿,她这是妒忌我。”
大家又笑起来,好不热闹。
热闹了一阵,董氏张罗着众人前往花厅用茶水,秦疏影就留下来陪老夫人说话。
萱堂安静下来,顾妈妈让丫鬟们也退了出去,只留秦疏影和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疏影,子由待你好吗?”
秦疏影有些娇羞,老夫人目光灼灼,让她吃不消了。
“老祖宗,好着呢。”
“那你们……”
老夫人的话只问了一半,秦疏影却是懂的。
“老祖宗,都依着您的吩咐来,半点不敢逾越。”
及笄之前不圆房,后来老夫人亲自吩咐过她,叮嘱过福妈妈。
“梁老夫人和侯夫人怎么说?”
“福妈妈早有准备,她们没看出来。”
老夫人舒了一口气,紧张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便好。疏影,你要记住,你如今身子骨还没长好,一定不能由着子由胡来。他是男子,血气方刚,难免会多些想法。”
秦疏影两世为人,听着这话,本不会有多害羞。
但是想到梁辙在马车上的举动,她的脸就烧起来,红得能滴血,蚊子一般哼哼道:“知道了,老祖宗。”
老夫人乐呵呵一笑,又说:“你可别学什么贤妻良母,主动给他安排人伺候。他就是要,你也不能由着他。”
这就怪了,秦府的男主人们谁没有个妾室的?祖父不也有妾室,方才有了秦永洛这个二叔吗?
不说别人,秦永洲和龙氏的感情那样好,也是有通房的。
秦疏影问道:“老祖宗,这是为什么?”
老夫人怜爱地看着孙女,说道:“这男人啊,还是不能惯着。越是惯着,他就越惯越来劲。疏影你这样聪慧的孩子,值得最好,值得被珍惜。子由他若是胡来,你告诉祖母,祖母收拾他。”
秦疏影再次点头。
她明白了,老夫人这是有双重标准呀。
她喜欢谁,就见不得谁被欺负。
老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顾妈妈进来道:“老夫人,您还是歇歇吧。您放心,一会儿七小姐会陪您用膳。”
秦疏影也知道老夫人的身体要多将养,“老祖宗,您歇着,我在这里陪您。”
老夫人挥挥手,“五丫头和月姐儿她们还盼着你呢,你再不去,她们可要埋怨我这个老婆子了。去吧,去吧。”
秦疏影不再坚持,看着顾妈妈和香芹等人服侍老夫人歇下,她走了出去。
果然,萱堂之外,秦露露三人正在树荫下说话儿。
看见她出来,秦露露甩着帕子叫道:“七妹妹,你若还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拖你了。”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秦露露笑眯眯上来,眨眨眼睛,说:“其实大嫂说得对,七妹妹真的变得更加漂亮了。”
秦月也附和,“是啊,七姑姑的头发一盘,果然变了个样子。”
秦薇的目光胶着在秦疏影脸上,也想一探究竟。
七姑姑漂亮是漂亮,但绝对算不上倾国倾城。京城的人都知道,梁琼那才叫美艳绝伦。还有富平公主、富安公主,都是大美*人儿,七姑姑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公主吧。
七姑父到底是看上七姑姑哪一点,竟然在御前求赐婚圣旨?
大家都说,就是广宾楼七姑姑那一番话,七姑父将七姑姑引为知己,所以求得赐婚圣旨。
可是,那一番话说得也很简单嘛,没什么奇特的。
换做她秦薇,她也会说……
秦露露打头,拉着她问长问短,什么侯府的饭菜好不好吃,秦疏影认不认*床,丫鬟们去了之后干活习惯不习惯……
秦疏影一一认真回答,她听得出来,秦露露既是关心她,也是在给她自己打气。
秦露露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
两人正说得投机,秦薇插嘴问道:“七姑姑,七姑父身边是不是有两个瘦马呀?”
秦疏影转眸看她,“是。”
秦薇抬着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瘦马一定长得非常漂亮吧?”
秦疏影悠悠然道:“当然,否则怎么会叫瘦马呢?”
“七姑姑看着不心塞吗?”
“……不。”
秦露露给秦薇使眼色,示意她别问这么扫兴的事情,秦薇却像是根本看不懂秦露露的意思,继续追问:“那么,七姑姑准备什么时候让她们伺候七姑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