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见的是防盗章,作者就要哭死啦~
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是啊,哪怕远离了风朝城,她始终摆脱不了这个姓氏,摆脱不了这个名字。她姓陆,名芫。
她的名字取自于生长在东灵妖之界的一种植物之名。芫花,全株有剧毒,却又是一种灵药,端看那采取之人如何使用。
她就如同那芫花一般,生长在最荒芜的地方,一生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陆家家主和半妖野合产下的孩子,是陆家最不堪的存在。
仿佛连让她姓陆,都是一种莫大的恩赐。可若不是她娘也姓陆,她哪里还会留着这个姓氏呢。
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却在她成年之后猛然发现家中还有这等美人,真真是奇货可居,可用来讨好比陆家更大的家族,以换取利益。陆家养育了她,她便要付出自己的身体、母族的功法、乃至于自身的性命。
可若是三餐不济、日日被人欺辱也算是养育的话,那陆家可不是养育了一屋子的人吗?要知道,就连陆家的下人都比她陆芫过得好。
她恨陆家,恨她那不可一世的嫡姐,仗着有点修为便目中无人。在被送去明镜城城主府邸的前一夜,她被殴打致死。活生生被打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大概就是……痛到麻木吧。
可她最恨得还是徐清源。这个人原本是嫡姐早年订下的未婚夫,可因为家道中落又修为低下,便被陆家退了亲。就是这个人,在乱葬岗夺取了她身上的功法,却让她暴尸荒野。
为什么,凭什么!他不会不知道暴尸荒野的人无法投胎转世,他拿了她的宝贝,却连最后的一点事儿都不愿意为她做。
故而她最恨的人,便是那徐清源。
幸得老天爷还不算瞎了眼,她的灵魂飘到了一个异世,这儿的女子过得潇洒肆意,这儿人人平等,这儿没有杀伐……然后她看见了一本书,这本书讲诉的正是那小人徐清源的故事。
好一个徐清源,夺了她的机缘,却让她成了孤魂野鬼。
他恨陆家,又焉知自己不恨他。
等她再睁眼,才发现她竟是回到了被活活打死的前一天,好啊,当真是好啊。
她躺在床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娘留下来的宝贝认了主,若不是有这个宝贝,她想她也不会从那一场大火中逃出来。
而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竟是知道她姓陆。
姓陆又如何?陆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完全不畏惧他放出的冷气,便用滑腻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脖颈,半依半偎在他身上。
“奴家正是姓陆呢,这位……印光师傅是如何得知的呢?”她凑到他的耳边说话,那音调蜿蜒婉转,说不出的魅人。
温热的气息就萦绕在印光的耳边,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该了结了这人。可是莫名的,他不想对她做什么。
嗯,也许是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同,她太有意思了。
他看不透她的修为,看不透她的过往,可是一看见她便会联想到那风朝城惨遭灭门的陆家的幼女—陆芫。
陆家有女,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说的可不就是陆芫嘛。果真是个撩人心怀的绝世美人。
可不待印光说什么,陆芫便放开了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冷淡的说,“跟我来吧,你的房间在楼上。”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上了楼,印光摇摇头,无奈的跟上了佳人的步伐。
“吱呀……”陆芫推开了一扇门,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见,小小的一间房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以及一张光秃秃的床。那床都不需要睡上去,只一眼望过去便知道硬极了。
“这间乃是客栈的上等房,一夜需三百金。”陆芫说完便笑意盈盈的瞧着印光,“不知……印光师傅可有这般多的银钱?”
三百金,就是这等房间?印光看了一眼房间,奇异的是心中竟是一丝怒火也生不起。
他点点头,“有的。”
“真是一位有钱的和尚啊,那就请便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印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进了这上等房,关上了门修炼。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陆芫神色有些凝重,她微微皱眉,盘腿坐好,手捏法诀召唤出了一本书来。
这书长得破破烂烂的,可若是有其他修者在便会发现这书上的威压不亚于一位破虚境界的大能。
“那印光是何来头?如何得知我姓陆?”那个和尚身上有种毁天灭地的威压,每每接近他,她的心中就会有一丝慌乱。
那书中蹦出个小人来,开始稀里哗啦的翻书,随后实在翻不出个名堂来,便一摊手,说道:“主人,这印光实在有些神秘,这儿寻不到他的其他讯息了。他知道您的消息,许是……许是去过风朝城吧,您的样子实在出色了些。”
不,不会这般简单的。陆芫没有管小人的抗议,径直把他收进了灵台之中。这是她重生后得到的法宝,是她这一世安身立命的依仗。她不知道为何那徐清源只得到了她祖上传下来的功法,她却额外多了这一本书,也许是因为血缘、也或许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这法宝就该是自己的机缘。
这法宝名为“成神修炼手册”,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立志帮助主人成神。那小人便是这法宝千万年来生成的器灵。
听上去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这法宝,用那异世的话来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还是一本或许根本就不全的百科全书。
人生真是……艰难啊。
陆芫长长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心中琢磨着要如何才能拿到金员外身上那一半的功德。
她再没有功德来填补陆家被灭她背的黑锅,估计下一次升阶,那天雷就能劈死自个儿了。
说来陆家被灭关她什么事儿啊。退亲又不是她逼他们退的,那父女俩非要退亲,逼得徐清源四处散播陆家有重宝的消息,这才惹了不该惹的人遭了一场灭门惨祸。
难道这年头,冷眼旁观都成了一种错了?
陆芫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在心中狠狠咒骂天道。
“主人,都说了是因为陆家养育了您,所以您有能力却不去阻止,才被扣了功德的。”
“我竟是不知道……天道没事儿还来管我这么个小角色了。”陆芫简直要哭了,她是人妖混血,生来便带着罪恶。出生欠下的功德都还没有还清,这又欠了一笔。
“我现在功德多少?”
那小人连忙翻书,然后回答道:“不多不多,才负三万七千六百二。”
陆芫冷着一张脸,回了句:“哦。”
一夜到天明,那张大胆儿一大早便走了。而那和尚更是奇怪,天蒙蒙亮便进了茫山。
陆芫起来的时候,这客栈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和七七以及一个灶上婆子了。
“芫姐姐,灶婆煮好了早食了,你要在哪儿吃啊。”
“我自个儿下来吃。”
话落,她便换了一身端庄些的衣物,那束得紧紧的腰带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因为上辈子做过鬼的原因,她越发不喜欢这种束缚感了。可奈何这张脸生得实在太妖媚了些,若是再不穿端庄些,恐怕上门的猎物就要被吓跑了。
用过早食,她掐指一算,又望了望天时,心中便有了底了。
日头渐渐有些高了,这身衣物让陆芫更不舒服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店家可在?可否给杯水喝?”
陆芫瞳孔微微放大,面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来。不枉她守株待兔多日,这猎物可不就上门了吗?
她起身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七七,上两杯茶。”
客栈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许是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一个女子,还是这般姿容绝色的一个女子,那喊话的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惊诧。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客气说道,“店家可否方便我们进去喝些茶水?这日头渐高,我娘子怀孕了,实在是有些渴了。”
他一手扶着妻子,一边渴望的看着陆芫。这眼神倒是有些像她嫡姐以前养的那只小狗啊,陆芫一边放空思想一边将这两人迎进去。
她就跟在他们身后,微笑的看着前方被揽住的女子。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陆芫的视线,她浑身僵硬,脊背挺得很直。
这是……在防备她啊。陆芫在心中哼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那女子带着幕帘,看不清样貌,可男子却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七七年纪不大,却是喜欢瞧那长得漂亮的,便细声细气的问道:“大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说完还提着个大茶壶给她们茶盏里继续倒茶水。
那男子连忙接过茶壶来,又自我介绍道:“我乃是泗水镇金家独子,这是我的娘子。说来……我娘子这胎怀相不太好,我带她回娘家瞧瞧。”
陆芫原本低垂着眼睫静静听着,听闻这句话,便插了一句话:“过了我这客栈,一路前去,便是那茫山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一言不发的女子,接着说,“尊夫人的娘家在茫山里?”
幕帘之下,金夫人的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她双手握成爪状。金少爷察觉不对,立马轻轻拍打她的背脊,试图让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