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疑点重重
虽然贾赦这次是带着任务来扬州暗访的，但扬州城对于贾赦来说人生地不熟的。暗访之前，也要贾赦先对扬州城内的情况了解一番才好。
贾赦第一天到达扬州的时候，发现这里商业繁华，百姓们也都穿戴绫罗绸缎，第一眼给人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但真的如此吗？
为此贾赦叫上两名护卫就出门了。
要想深入了解扬州城，贾赦首先来到了扬州城内一家规模非常大的酒店用餐。通常这种客流量大的酒店能够让人知道一些城内最新的消息。
“客官几位啊！要雅座还是坐大堂。”一走入酒店，就有一位特别机灵的小二跑到贾赦仨人面前招呼他进入店内。
“大堂，但要一处僻静的位置。”贾赦说完，就被小二热情的引到一处静谧的角落。
贾赦一看这小二安排的座位，属于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而他坐在这里却能看清外面人的模样。并且坐在这里四周非常安静，所以大厅周围的声音这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处正是贾赦心里觉得最佳的观察位置。
“安排的不错！”贾赦满意的笑着，示意身后的侍卫给小二赏钱。
小二接到侍卫递过来的碎银，立马朝贾赦低头哈腰道：“谢谢客官！客官，你是要来点什么菜？咱们店里有很多招牌菜品。”
见贾赦坐下，小二忙给贾赦倒一杯茶水。
喝一口热茶，贾赦随意道：“那把你们店里最有特色的菜品上个八道来吧。”
“好嘞！客官稍等，小人马上给你上菜。”小二答应着，马上快步朝厨房走去。
见小二离开，贾赦马上朝自己身旁的两个侍卫示意他们好好观察酒店大堂里的情况。
如今这个时辰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这家酒店内就餐的顾客还是源源不绝。
“你知不知道，春熙院的头牌也要参加四美评选啊！”
“真的！？那几天之后，我们这些普通人岂不是可以窥觊那头牌的风貌了。”
……
“我觉得伶香楼的头牌倩倩姑娘才是最美的，如果她参加四美评选的话，绝对会被选上。想当初在伶香楼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简直是惊为天人啊！”
“快给我说说，倩倩姑娘有多美！”
……
“如今扬州最盛行的就是四美评选了吧。”
“可不是吗！要不是我婆娘管钱管的严，我也想买票入场观摩呢！”
……
贾赦随意观察下，发现有很多饭桌上的人们竟然纷纷都在讨论所谓时下扬州最盛行的“四美评选”。看他们话里的意思，这四美评选日期还就在这几天。
“你前去打听一下‘四美评选’的具体事情。”贾赦吩咐一位侍卫去大堂外面好好打探一番。
虽然贾赦个人对那些所谓的“四美”没有一点兴趣，但他心里总觉得这个评选背后有问题。特别是那位侍卫打探完消息，对贾赦说明那个“四美评选”就是几家青楼一起举办的一场比赛，而比赛当日获得四美称号的女子将被人拍卖，价高者可让她陪其一晚。
听说这个四美评选是这两年开始的活动，而且当天参加的人员里不仅有扬州的富贵之人，更有很多扬州附近的达官贵人。而评选当天陪夜拍卖的价格，甚至高达一万两银子。
扬州附近的达官贵人，一万两银子，所有青楼一起举办的活动。
这些信息分开来看没什么，但和在一起，贾赦不相信那些青楼背后没有扬州官员们的身影。
贾赦这次来扬州也不是过来把扬州官员们的事情查探的清清楚楚，他只需要知道扬州哪些官员有问题，然后回长安告诉司徒元尉即可。
至于更深入的调查，自然是司徒元尉来解决的。
“可打探到是去哪里买观摩‘四美评选’的入场票了吗？”贾赦问。
“是，大人。只要当天到清香园买票即可。那个评选也是在清香园举行。”
“好。到时候我们几人就去清香园好好看看他们这里所谓的四美评选。”贾赦说完，酒店的小二过来上菜了。
“客官，里边请。”
在贾赦坐在那里品尝菜式时，一群身着游牧民族服饰的高大男子们进入这家酒店。
贾赦疑惑的抬头看向这群人，发现这群人之中那位首领人士看着不像是北方游牧民族，怎么看倒像是他们这边的中原人。先不说对方首领的问题，只说这群北方游牧民族为什么大冬天的，他们竟然会从那么远的北方到长江以南扬州这种江南地带，这件事情就显得特别奇怪。
“客官们，雅座请往二楼走。”酒店小二说着，把那群游牧民族带到楼上。
贾赦双眼盯着那群外族人的动向，等他们进入房内，他才收回看向他们的视线。不过贾赦却也为此进入了沉思。
一旁两位侍卫一看到贾赦的眼神，就探究的问：“大人，是不是要小人去楼上打探一番。”
贾赦摇了摇头，说：“不用。你上楼打探太明显了。”想了想，贾赦让侍卫叫刚才给他们安排座位的小二过来说话。
小二一过来，就献媚的看着贾赦说，“客官，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贾赦示意侍卫拿出钱放在桌子上，等小二注意到桌上的银两后，贾赦才慢悠悠的说，“我这次想让你帮我探听一些消息。你放心，这桌子上的只是定金。等你帮我打探出消息后，我另有重谢！”
小二一开始看到桌上的银子时两眼放光，不过面对贾赦的要求他却并没有一口答应。“客官，你是要小的给你探听什么消息？”知道是什么消息，才能衡量自己要不要接下这个交易。
贾赦笑了笑，觉得这个小二确实机灵。而对方越机灵，就越能帮自己探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那群刚进入店内的外族人你看到了吧。你帮我打探一下他们是北方哪个游牧民族的人。并且他们最近为什么要来扬州，以及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只要你打听了这些消息，我绝对重重有赏。”
小二一听，脸上马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这么多消息小的也不好全部打听出来啊！他们是外族人，到我们中原一定不可能会轻易说出这些讯息的……”
贾赦朝对方摆了摆手，“你能打探出几个消息我就给你多少重谢。而且桌子上的定金不管你之后有没有探出消息都归你。你看，这个交易不亏吧。”
贾赦这么一说，那小二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从一开始的为难变成朝贾赦露出讨好的笑容。“不亏，不亏。谢谢客官啊！小的绝对努力帮你打听到这些事情。”说着，小二就拿走了桌上的银子向二楼走去。
一旁一直关注贾赦和小二互动的侍卫不放心的道，“大人，你就这么放心让他去查。”
贾赦自信道：“别小看这些小人物。有时候用的好，比我们自己亲自去查消息还要更容易。”
至于贾赦也确实不怕这个小二出卖他，因为这人只要对别人说出关于他的信息，贾赦就算是千里之外都能马上收到信息，并且贾赦可以快速且无声无息的去掉对方。做这种事，贾赦不可能不对其留一手的。
其实贾赦早在刚才那桌子上的银两上就动了手脚，只要小二碰到那个银两，就已经被贾赦所监视。这么做就是怕这个小二太过机灵，而反过来出卖贾赦。作为一只狡猾的狐狸，贾赦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在小二离开后，贾赦就利用他拿走的那锭银子监听小二那边的声音。
“客官，这是你们要的热牛奶。”这是那位小二的声音。
“恩。”这个是那群游牧民族中的一位男人的声音。听声音贾赦也不确定说话的对方到底是哪一位。
“客官，你要的牛肉因为要现杀，所以时间会长一点。小的先在这里道个不是。”
“没事。”一直都是那位男人在和小二对话，而且这个男人比较惜字如金。不知是不怎么会说中原话，还是本身就是个话不多的人。
“看客官不是中原人吧。不过说话都没什么口音呢。”小二说。
“……”对于小二的话，那个男人显然不想回答，所以就没回应。
一见气氛有点尴尬，小二却还是自然的说道：“我们扬州作为商业中心，每天来往有非常多的外族人。看这位客官身上的服饰小的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的。”
“只是普通的游牧服饰。”男子还是开口了。可能是觉得这位小二只是对他们有点好奇吧。
“这样吗，哈哈。这服饰看起来很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民族服饰呢。”
“过奖。”
“最近我们扬州有一个非常大的活动是四美评选。你们刚好这个时间来，可一定要参加这个盛况啊！”
“我们也是因为听说扬州有这个活动，才会在这个时间来的。”见小二说起四美评选，那群人中另一位男子和小二交谈起来。
“那活动结束你们不会就走了吧。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惜了，扬州其实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东西。”
“这样啊。那我们有时间确实要去玩一玩呢。”
……
小二又和那位男子介绍了一下扬州的特产，看时间差不多小二就对他们说，“小的看时间差不多了，牛应该已经现杀煮好了。小的这就下去给客官们端上来。”
之后就是开门声和关门声。小二应该已经离开那群人的雅座了。
而另一边的贾赦也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从刚才小二和那群外族人的对话来看，对方对于自己民族的身份挺忌讳的，但他们能够大大方方的穿着游牧民族服饰出来，就证明这些服饰确实如他们所说，只是普通游牧服饰。
其实最奇怪的是，贾赦呆在长安成都都没听说过扬州有这个“四美评选”活动，怎么他们这群离扬州更远的游牧民族却能够知道扬州这个活动而不远千里跑来呢。
贾赦越想越觉得这群游牧外族人非常可疑，相应的，那个几日之后的“四美评选”也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一段时间后，那位小二自然的走到贾赦的身边，并做出添茶水的样子。
“可是打听清楚了？”贾赦问。虽然贾赦已经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但贾赦却也想听一下这个小二对那些信息是怎样看法的。
“小的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小二得意的说着，见贾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就马上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朝贾赦毕恭毕敬道：“客官之前是让小的打听三个问题？”
“是。”贾赦点头。
“嘿嘿，这三个问题小人可是全部都打听到了。”
“哦？”贾赦疑惑，静等小二说明。
小二马上解释，“首先是关于他们是游牧的哪个族的问题。小的先后和他们那群人中的两个人交谈过，第一个人惜字如金，小的听不出口音，但第二个人跟小的说了很多话，让小的马上发现，他们口音听起来像是羯族的。”
羯族，不就是那个去年投降归入我朝的游牧民族吗？
“继续。”贾赦道。
“第二个问题是他们到扬州的目的。虽然小的很疑惑，但他们却是为了‘四美评选’而来的。”小二说，“至于最后一个他们离开的时间。从小的和他们的对话来看，小的大胆猜测他们应该参加完评选就会离开。”虽然小二打听的越多，越觉得这群游牧外族人来的蹊跷，但他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贾赦听完后点了点头，让侍卫多给小二银两。
小二接过银两一看，他的双眼立马放光，竟然有五十两！“谢谢客官。没事的话，小的就先离开了。”
贾赦挥手，小二就快步离开了。
小二一走，贾赦身旁的两位侍卫之一向贾赦请示道：“大人，要不要臣去封住那人的嘴。”
贾赦摇手，“不用。以后说不定还有我们需要用得上对方的时候。”与其捂住对方的嘴，不如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眼。
看时间差不多了，贾赦起身打算回御史府。
至于这群游牧外族的事情，贾赦之后肯定是还要继续追查下去的。并且那个所谓的“四美评选”，贾赦也绝对要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