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把臂畅游了临潼的兵马俑、华清池、秦皇陵、八大奇迹馆,宝‘鸡’附近的法‘门’寺,咸阳境内的昭陵、乾陵;既领略了秦唐时期的文化底蕴,又观摩了博大‘精’深的佛教文化,还仰视了则天陛下千古佳传。。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正月初十这天,王易佳要离开了,其实他来到西安那天早上,就已经买好初九下午六点的火车票,为了和他多相处一天,初九早上去昭陵之前,就到汽车站不远的售票厅做过延迟改签。
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帅小泽决定给她买个手机,就拉她到解放路最大的民生百货大楼。到商场才发现正月初十这天竟是西方的情人节,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向六楼的通讯器材走去。买了一部最新款摩托罗拉v998银‘色’翻盖手机,还办了个全球通电话卡,她兴奋地在手里摆‘弄’,还埋怨他‘乱’‘花’钱。
走出大楼时,他又在金银首饰柜台停住,不住地问她喜欢什么样子。
“小泽,不要,你已经‘花’了很多钱了,你忘了还有回老家盖房吗?不是还要发展咱自己的事业吗?那都是需要‘花’很多钱的地方!”她把他拉到距离柜台五六米的地方,低声说。
“那好吧,等以后挣了大钱再给你买更好的首饰!”他点头答应,又不经意间许下了承诺。
“嗯,等结婚的时候吧,你不买我家里人还不依呢,”她说着把头垂了下来。
“时间还早,咱们再到楼上给你买几件衣服,”他说着拉住她的手,向爬行电梯走。
“不要了,这儿的东西太贵,”她站住不肯往前走。
“要不然咱们去东大街,那里有很多的专卖店,东西肯定便宜,”帅小泽说着又拉着她向‘门’口走,“你是我帅某人的‘女’人,怎么能没有几件儿像样的衣服呢?”
“咯咯,你真把我当你的‘女’人啦?不后悔?”她兴奋地靠着他的肩,斜眼看着他。
“那还用说!你就是我的佳佳,”他扭头亲一下她额头,“还是一个字比较好!佳,帅小泽坐元帅,那你就是元帅夫人,帅小泽要做放羊倌儿——”
“那我就做你的羊倌儿媳‘妇’儿!泽,行吗?”她不等他犹豫,迅速接上话。
“佳,只怕委屈你了!”他幽幽地说。
“只要有你,其他我什么都不在乎!嗯?”她说的相当干脆利落。
“那好,佳,咱俩就同甘共苦打天下!”他一脸得意,“走,到东大街给元帅夫人选凤冠霞披去!”“咯咯咯……”她报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走到上‘门’口,她又说:“泽,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完了再逛街好吗?”
“当然行啊,拿手机打呗,我去旁边给你买瓶水,”他笑了笑,向‘门’口旁边的小商店走去。
他注视着她打电话,看她兴奋的表情,心里也是美美的。两人逛了一会儿东大街,为她买了几件打折衣服,然后又在端履‘门’吃了大盘‘鸡’,接着回住处收拾行李,下午四点就到火车站候车大厅等着。
东去的列车即将发车,王易佳依依不舍拉着行李箱走进11号车厢,艰难地来到铺位跟前,刚把箱子放好,手机就响了,她赶紧拿出来按绿‘色’按钮。
“喂,泽,我已经找到铺位了!”她眷恋地说,这是她与生俱来最不愿踏上的行程。
“往窗边来!”他在电话里说。
她举着手机匆忙转身,看到他的左手在玻璃上放着,正看着里面笑;她心里又翻腾起来,‘激’动地说:“唔,泽,我不想走了,我想陪着你一起打工!”
“佳,我也舍不得你走,可是,你总得先把大学上完,放暑假咱们可以再见面,还可以经常打电话,对不?”他情绪也有很大‘波’动。
“嗯,我知道,你听柯大哥的话跳槽吧,我一毕业就过来帮你,咱到时候开自己的公司,”她反过来安慰他,两人的左手掌隔着玻璃按在同一位置。
“哦,我一上班就跟老板商量,你到学校给我打个电话,”他答应着,几天的相处,他发觉她的话总是很有道理,柯家英那段错过和过错的理论,也在脑海里发酵,变大。
“别急着跟老板说,先去见过柯大哥的朋友,确定没问题了再跟这边说,哦?”她始终认为他思想过于保守,没有她在身边不免担心。
“嗯,知道了”他说着,火车徐徐开动,两只手不得不分开,大声对着电话说:“佳,记得回去给我来个电话!”
“记下了!泽,你能在电话里唱首歌吗?”她脑袋贴着玻璃向后看,他仍在月台上看着列车。
“好的!嗯——咳!”他清理了一下嗓子,沙哑地唱着:“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她认真听着,看他消失在黑夜尽头,心里阵阵酸楚再也无法克制,任凭泪水顺着车窗玻璃滚落,轻声的‘抽’泣起来,被‘咣嗤’‘咣嗤’的火车轰鸣声淹没。
走出拥挤的车站,双手‘插’进‘裤’兜在路灯下走着,帅小泽心里感慨万千,几天来的耳鬓厮磨,让他再次领会了爱情的神奇魔力;回想起她在电话里的‘抽’泣声,心就有种被刀剜的刺痛,再想起茫茫的前程,又是莫名地彷徨,迎面吹来的夜风夹杂着一阵伤感的粤语歌声:“……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他停住脚步认真听了一会儿,心里多添了几分对王易佳的思念;直到歌声变了,他忍不住长长叹口气,顺着路边快步向前走去。
陶总名片上的地址,在高新开发区火炬大厦顶层,距离帅小泽住的北郊有十几公里,所以他一大早从住处出发,倒了三趟公‘交’车,在九点十几分到了大厦十八楼,鹏程房地产开发实业(集团)有限公司‘门’口。br/>
前台接待小姐,个顶个的漂亮,统一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裙。见帅小泽穿的深蓝‘色’西服白衬衣红领带,斜挎了个黑‘色’公文包,以为是推销员呢,径直把他带到采购部建材采购经理办公室,排了半小时的队,才知道不是陶锦鹏陶总的办公室,而是陶总的远房侄子陶经理。他再次来到前台,请接待员带着找陶总裁,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儿竟问他有没有预约,没预约就等约好以后再来。帅小泽本就不是按规矩办事的人,以为她故意刁难,就当场拿出手机打给陶总,当他提到柯家英是他大哥,陶总立刻就派人到前台接他。他调皮的告诉接待小姐,如果她想见陶总,他可以代为引荐,免预约。
又是一个高挽发髻,穿浅蓝‘色’职业套裙的‘女’孩儿,带着帅小泽穿过很长的过道,两边全是挂着职位标示牌的大办公室,大办公室里面还套着办公室。穿过一个圆形‘门’,又经过一个摆有假山流水的大厅,到一个更高级的办公区,在招待厅似的吧台旁边停住,敲‘门’进了一个双开‘门’的办公室。
“小泽,对吧?欢迎欢迎!”陶总一看到帅小泽进‘门’,立刻从硕大的办公室中间那张硕大的弧形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桌上摆放三部电话一部手机,一个笔筒,一个水杯,还有厚厚一沓文件夹。
“陶总,您好!”帅小泽恭恭敬敬弯腰施礼。
“来,这边坐!”陶总说着,示意他在一套柔软舒适的黑‘色’真皮沙发落座,笑着打量帅小泽,等他坐好以后说:“跟我不要见外,就跟柯老师跟前一样,叫我陶哥好了!呵呵,果然‘挺’‘精’神,今年二十几?”
“哦,陶哥,很高兴见到您,您比我想象的更年轻,也随和,呵呵呵,我今年二十一岁,我包里有简历,”帅小泽说着欠了欠身子,拉来包打算拿简历给陶总看。
这时,带帅小泽进来的‘女’孩儿端着一杯热茶进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小泽,你坐下,在陶哥这儿,你大哥就是最好的简历,呵呵,我跟你大哥同学,是不是听他叫老陶,像个六七十的老头?呵呵呵……”陶总笑得很坦‘荡’。
“嘿嘿,有点儿,”帅小泽显得有些腼腆,“我刚看到您公司的规模,感觉一定奋斗了很多年!”
“从今儿起,这也是你的公司,哦——就在我办公室当个助理吧?在隔壁房子办公,以后跟我一起多见见场面,多经历经历各种场合,将来也出去闯一番自己的天下,啊?咋样?”陶总说着伸出左手拍拍帅小泽的肩膀,笑呵呵地看着他。
“行,陶哥,您咋说我就咋做!我听您的!”帅小泽听的‘精’神一振,毕恭毕敬的说。
“呵呵,这就对了,陶哥一定不辜负你大哥的期望,把你辅佐成业界新秀!呵呵,是这样,让小崔带你在公司各部‘门’熟悉一下,我有点事还要处理一下,中午一起吃饭,完了让小崔带你到公寓看看,明天开始上班,需要啥跟她说,她以后就是你秘书,”陶总笑呵呵的,回到桌子跟前,拿起最三部座机最外边一个,随便按了一下,说:“谁在外面?叫小崔进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陶哥,明天就上班啊?我还没——”帅小泽听了陶总的话,心里又高兴又紧张,关键他听王易佳的话还没跟**那边说辞职的事呢。
“呵呵,怎么?年还没过完吗?”陶总仍是笑呵呵的,“没关系,要是还有事儿要办,叫小崔给你安排车子,对了,等你适应了,‘抽’时间去学个驾照,这个有必要,将来跟‘女’孩儿约会总不能带司机去吧?”
“好的,陶哥,我都听您的!”帅小泽恭敬的说。
‘咣’‘咣’有人敲‘门’。
陶总说了声进来,然后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看着刚进来的二十岁上下,穿浅蓝‘色’职业套裙的‘女’孩儿说:“小崔,这就是我的助理帅小泽,从今天起你就是她的专职秘书,你负责协助他尽快熟悉公司运作!先带他认识一下各部‘门’主管,吃饭时间带他到麒麟阁找我,去吧!”说完又看着帅小泽说:“小泽,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需要什么用品也找她,明白吗?”
“谢谢陶哥,那我先出去了!”帅小泽这才逐渐发现陶总做工作是不用商量的。
“好,去吧!”陶总笑着摆摆手,拿起左边的电话,淡淡地说:“那谁,叫中天的吴总进来!”
这个叫小崔的‘女’孩儿似乎不善言笑,一路都是紧绷着脸,见了别的人也是机械地微笑。她带帅小泽从陶总隔壁第三间办公室开始,为他介绍了张副总裁、石副总裁、总裁办公室梁主任,又到来时经过的一排,和业务部、销售部、财务部、后勤部、公关部、研发部、投资部、采购部、人事部等部‘门’的总经理见面,帅小泽一一恭恭敬敬地施礼,笑着打招呼,相互寒暄几句。
从人事部出来已经十一点半,两人往回走,帅小泽忍不住问:“崔小姐,那后面还有些办公室不用去吗?”
小崔马上停住,恭敬的说:“帅先生,请您直接叫我小崔,每个部‘门’下面都有副总经理、几个经理、副经理,分管不同业务,每个部‘门’还有公共办公区,下面三层都是办公区域,这些部‘门’负责管理公司分散在国内的所有工厂、工地和其他项目。您有任何需要,他们都会到您办公室来,当面回报工作,刚才带您认识的都是公司高层,和您一样出现在高管会上的人。”
“哦——你意思是说,我拜见的都是领导,平级和下属不用拜见,对吧?”帅小泽听着,这才真正领会柯家英让他到这家公司发展的意义,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
“噗,”小崔终于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但立刻捂住嘴,停了小半分钟才淡淡地说:“帅先生,不用说拜见谁,刚才那些都是您的平级,在公司里,总裁助理只需要对总裁负责!”
“靠,总裁助理这么牛b呀?咱现在是不是得去拜见总裁助理?”帅小泽吐了吐舌头说。
“噗!”小崔又是一乐,停顿了一下说:“帅先生,在公司最好注意一下言辞,还有,您就是总裁助理!”
“啊——是吗?”帅小泽颇为吃惊,喃喃地说:“嘿,一不小心,整了个tmd一人之下万人——不好意思,以前粗鲁惯了,呵呵,”他发现自己刚被提醒过又犯了。
“帅先生,在我们跟前没关系,但在客人和刚才那些人面前,您最好是克制点儿!”小崔认真的说,“公司最近要进世界五百强,在企业文化方面比较注重,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公司上上下下,没一个衣冠不整的员工,连袜子、皮带、发卡都是后勤部配备好的!最整洁的是下面十四楼的职工食堂里,别说苍蝇虫子,‘操’作台连硬币大小的污渍都不会有!”
“这么厉害!那我这个官儿整的有点儿过了,这要是干不好,不定得给大哥丢多大人呢?”帅小泽不仅产生了怯意,同时对陶总更加肃然起敬,“小崔,我还是找陶总让给我换个简单的差事!”
小崔又停了下来,说:“是吗?我好像还没听过公司有人敢拒绝总裁的安排呢!”
“啊?”帅小泽不禁也站住了,“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回您的办公室换衣服,然后我送您到麒麟阁吃饭!您吃完饭打电话给我,我再接您到公寓,”小翠边说边走,已经来到圆形‘门’跟前。
“换衣服?从今天开始吃饭也要穿工作服吗?”帅小泽紧追几步,奇怪地问。
“您不用穿,但如果您要去公司食堂,至少得带工牌儿,瞧,这样的!”小崔说着又停下,看着‘胸’前写着‘总裁办’的工作牌。
“哇,漂亮,讲究,就是有点小!”帅小泽说着,还不自觉用手在她‘胸’前比划。
“你——”小崔腾的一下脸就红到脖根,转身往前走去。
“哎,小崔,你别生气呀,我是说工牌儿小,不是说你那啥——”帅小泽知道她误会了,还紧跟着解释。
“你还说?”小崔回头娇嗔,然后快步向前走。
帅小泽连忙捂住嘴巴,跟她走到陶总办公室隔壁的‘助理办’。进‘门’他才发现,这间房跟陶总办公室大小一样,弧形办公桌,黑‘色’真皮沙发,不同的是桌子上只有两部电话,一个装满笔的笔筒,‘门’口左手边的大柜子旁边也没有‘花’盆。
小崔迅速来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告诉他的手机,充电器,笔记本电脑在哪;各部‘门’领导的电话已经存在手机通话薄,找她只需要拿起任何一个座机按‘9’,找茶水吧按‘8’,找前台按‘6’。然后又走到‘门’口柜子跟前,拉开柜‘门’,告诉他外套在左边,内衣、领带在右边,鞋在下面。最后,让他随便挑一套衣服换上,不合适先不要撕标签,五分钟后过来叫他下楼,说完又是机械地微笑一下,转身离开。
帅小泽在看看衣柜里齐刷刷的衣服,又到办公桌前拿起新手机——黑‘色’摩托罗拉328c,打开翻盖,开机,还是中文的,跟王易佳那部接近,又看看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欣喜若狂。这些东西他以前连想都没敢有过,如今都只是他的办公用品,再看看身后玻璃窗外,高楼林立,忽然想起小崔说五分钟来叫他,赶紧到柜子跟前脱下身上的衣服,拿了斜条纹衬衣穿上,打上蓝白‘色’条纹领带系上,外套穿了米黄‘色’西服。
对着镜子正照,小崔敲‘门’进来,看了他一下说:“帅先生,穿浅‘色’西服最好不要搭配太深的条纹衬衣,领带可以深一点,但最好也不要选粗线条,一般人穿西服都穿皮鞋,‘裤’子颜‘色’深就配黑‘色’皮鞋,深‘色’袜子,‘裤’子颜‘色’浅可以搭配棕‘色’或灰‘色’皮鞋,浅‘色’袜子,反差不要太大。”
“啊?我这些都不懂,麻烦你再说一遍,我现在换好吗?”帅小泽傻傻一笑。
“算了,今天没时间了,您把鞋换一下就行,”小崔说着附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42号棕‘色’皮鞋,“就这双吧,下次还是我帮您把衣服拿好,快走,总裁不喜欢等人!”
“哎,小崔,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衣服,连的鞋子都是刚刚好,”帅小泽穿上鞋走几步觉得‘挺’合适,忍不住问到。
“帅先生,这些东西后勤部三天前就送来了,大概是梁主任说了你的大概身高和体重,时下流行款式的鞋这里有几个型号,我刚看您差不多穿42的,才拿给您,碰巧合适,别说了快走,车子在地下室等着,”小崔说着快速向‘门’口走去,看起来生活节奏都比较快。
帅小泽赶紧到办公桌跟前,取了新旧手机,传呼机,钱包,塞进口袋,快步跟上她出‘门’往前台走。
一辆白‘色’丰田越野拉着两人,出地下停车场拐了三四个弯,在一个粤菜酒楼‘门’口停下。两人进酒楼一直向里走,到三楼以后,从一个别院似的独立厅子‘门’口进去,‘门’口横匾上写着:‘麒麟阁’三个字。里面更是讲究,仿古的雕梁画柱,名人字画,清一‘色’的红木家具,‘花’盆、摆件儿、屏风都是仿古的;一个古‘色’古香的条形餐桌,两端各有一把椅子,陶总就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看报纸,见两人进来招呼帅小泽在一端坐下,他则坐在另一端。
刚坐稳,有人沏上香茶,几个别致的碗碟也随即摆上,里面装着帅小泽从未见过的‘精’致小菜,有热有凉,一个烫煲在桌边放着。帅小泽再扭头看,小崔早已经离开,心中正在纳闷,服务员已经把两碗盛好的汤分别放在桌子两端,微笑着离开。陶总跟他随和地说,这顿算是接风,也算是入伙饭,让他随意用,喜欢吃什么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再点;没有过多的客气话,也没有劝酒,很随意的吃饭,还向他聊些公司近期发展方向,让他多看、多问、多学、多思考。
这顿饭吃的帅小泽心情很愉快,但没有吃饱,因为他总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么高雅的地方,这么‘精’美的菜,让他跟个刚见面的世界五百强总裁一起吃,有点太不搭调了;而且当他看到陶总一身很随意的灰‘色’粗布唐装,再看看自己跟‘花’尾巴‘鸡’似得打扮,就已经觉得卑微到极致了。
吃完饭,陶总还在喝茶,让他先走。他边下楼边在手机电话簿里找小崔的号码,一出楼梯口就看到她正在吧台前面坐着喝茶,已经换了一套浅咖‘色’牛仔裙,发髻依然高挽于脑后。
出‘门’上车,十几分钟后到了枫林别苑的别墅区。两人下车后来的a36东户,开‘门’进房,楼下是宽大的客厅,软沙发大彩电,后面是餐厅厨房,厨房里除了蔬菜什么都有;楼上是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健身房,阳台还有‘花’园,房子里面家具、电器、被褥、衣服、鞋袜一应俱全。小崔把钥匙递给他,说这就是他的单身公寓,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可以打找她,她和司机老吴的传呼号码都在手机里。
他说十分满意,又告诉她打算回旧房子收拾一下,把行李搬过来,让她不必跟着;她坚持不下只好同意,但无论如何要司机老吴跟在他左右,直到他再回到这里,并强调了次日接他上班的时间,才匆匆离去。
看着小崔背影的时候,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思量许久也不能确定见过。转身在房间转了一圈,简单了解屋里的情况,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边喝边考虑怎么跟高老板夫‘妇’解释,怎么跟张导利告辞。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帅小泽坐在副驾驶位冥思苦想,始终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到住的地方边收拾东西脑子都没停,直到跟房东道别再次上车,都没有想到半句说辞。把用了一个月左右的诺基亚手机,电话簿里唯一的朋友张导利,以及高老板夫‘妇’的号码记录在新手机里,又给王易佳的号码做了快速拨号设置;把旧手机和传呼机连同充电器说明书,一起装进档案袋,准备还给老板娘。
高育笙回西安三天,跟妻子串了两天的亲戚,今天第一天到公司,打算次日正式开‘门’做生意,他正和办公室主任一起在办公室整理没用的资料,妻子在隔壁跟人事部经理商量人事变动,和新一年招工问题。忽然发现帅小泽在‘门’口犹豫,连忙招呼:“呵呵,小泽,快进来,在这里过年好吗?都到哪里玩儿了?”
“啊,高总,您好,”帅小泽慢慢地进房间,环视了一下整个房子,在办公桌旁边站住,弱弱地说:“您和老板娘啥时间回来的?老家都还好吧?”
“嗯,还行,听说你跟大铭是好朋友?按理说你也得管我叫声二叔嘞,对吧?”高育笙笑呵呵地说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要按导利这边算吧,你就得管我叫姑父了!呵呵,哎——?你今天咋这么绵,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我,我很好,”帅小泽见他提到高大铭,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再听他那么亲热,还热乎刻意地把他跟张导利往一起拉,更觉得难以启齿。
“呵呵,要是觉得没玩儿够,让导利带你再好好转几天,公司刚开‘门’儿也不忙,晚几天上班也没关系,对了,你手机出‘毛’病了?大铭说打几回都不通,他打算一两天来找你玩儿嘞!”高育笙仍然笑呵呵。
“手机在这儿,也没啥‘毛’病,大概是他打的时候没信号吧,”帅小泽说着把档案袋轻轻放在桌面,“高总,我想跟您商量点事儿!”
“是不是?正好,我也想跟你说点事儿,本来打算晚上叫你吃饭再说,现在说也行,”高育笙认真看看帅小泽,惊讶地说:“脸上这么难看,是想办喜事儿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前几天吧碰到个旧相识,”帅小泽连忙摆手,匆忙地说:“他说,让我到他朋友那里上班,我没好意思拒绝,所以,所以——”
“有想法不是坏事儿,但要可靠才行,咦——你这是,咋把手机、bb机都搁这儿了?想好要走了?”高育笙这才发现档案袋里的东西,吃惊地看着帅小泽的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高总,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有点仓促,可是,可是我——”帅小泽语气很慌‘乱’,愧疚感压得他的说不出话来。
“咦——小泽来啦?导利说你手机和传呼机都联系不上,说好像故意在跺她,在那屋正哭呢!你俩咋了?小两口吵架啦?”老板娘从‘门’口进来,看到帅小泽又是一连串亲昵话。
“小泽呀,不是做叔的说你,俩人之间拌个嘴都是小事儿,犯不着为这换工作,再说,在西安,还有谁比咱两家更亲近?”高育笙也以为是这么回事,亲昵地说:“把手机收起来,俩人出去约个会,看个电影,就啥事儿都没了!”
“高总,不,二叔,二婶儿,事情不是这样的,”帅小泽急的眼圈儿都红了,“我跟导利没啥,也从来就没有怎么过,我们只是纯洁的友谊,比同事亲近一点点儿的那种!”
“别急,既然你叫我二叔,我就把你当亲侄儿一样,有啥事儿咱都摊开了说,就算你俩不成,再推一万步说,你即使离开公司,走到任何地方,我高育笙都是你二叔,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二叔说,我是有八分力出八分力,有十块钱就出十块钱,绝不含糊!”高育笙忽然间变的意气奋发。
“二叔,我知道您对我好,也不是小泽不通人情世故,只是,只是,”帅小泽说着哽咽了,“那个人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人,他也是诚心拿我当兄弟,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了,不管咋都会试一试,我今天就是见了他的朋友,才想回来跟你们说一声。”
“小泽,按说,我不该说啥,”老板娘接住帅小泽的话说,态度和蔼而不失严厉,“你既然说答应别人话不能不算数,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二叔和导利的感受?导利对你咋样?这小半年儿你没感觉吗?西安那么多人,为啥偏偏要对你好?你知不知道二叔有没有答应别人啥话,他就能说话不算?”
“唉,算了,啥也别说了,既然小泽要走,咱就高高兴兴地——”高育笙忽然向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行,既然说了,就得说明白,哪怕以后小红埋怨,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起码也得让小泽知道,老张家的人对得起他,老高家的人更不会亏欠他,”老板娘不顾高育笙的劝阻,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你二叔本想晚上叫你一块儿吃饭,告诉你升经理,涨工资的事,你以为仅仅因为大铭跟你是好哥们儿?你错了!那是小妹育红千叮万嘱,让育笙无论如何把你照顾好,说她以前亏欠过你!你知道吗?小妹从来没求过人,跟老爹翻脸六年多都不肯示弱,却为你说好话,你说说,要是你有个妹妹这么做,你心疼不疼?你要这么一走,二叔能好受不?”
帅小泽无话可说,六年多以来听到两次关于高育红的消息,一次是托袁欣敏送‘毛’衣,这次竟然是为了自己说好话,这足以说明她心里有他,而且分量不轻,对她的感‘激’和对自己的憎恨在心头‘交’织,刺‘激’着全身的感官神经。他瞬间跌坐在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经过冰凉的脸颊,跌落地面,跟他思念了多年的心一起摔得粉碎。
痛,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字,还包含着他百感‘交’集之中,最最突出的部分——爱,他第一次明白了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的道理。
“二叔,二婶儿,我,我对不住你们,更对不住高老师!还有大铭!”帅小泽哽咽着,侧身从‘裤’子口袋取出一张纸条,放在地上,“这是我的新号码,麻烦你们转‘交’给高老师和大铭,你们几个都是我帅小泽最亲近的人,我,在这里给你们叩别了!”说着跪起来规规矩矩向每人磕了个头,爬起来蹒跚地跑了出去。
身后留下了高育笙夫‘妇’“小泽!”“小泽!”的呼叫声。
还有办公室外面张导利轻盈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