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一幕使得秦离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防盗门大开,邹然被吊在正冲门口位置。
苏沫踩着高跟鞋迅速往里跑去,秦离愣了一会儿,这才追逐着苏沫的脚步跑进屋里。
房顶上被钉了个铁架,麻绳从铁架上缠绕几圈后缠绕在邹然的身上。满脸淤青,嘴角处流着鲜血,上衣被人撕碎。胸口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每一道伤疤上面都有褶皱,好像在原有的伤疤处被人重新划开一样。
“邹然…邹然…你说话啊,你给我睁开眼睛!”苏沫拍打着邹然那满是伤痕的脸庞,不断喊着,直到她的双眼看到那茶几上的一小截躺在血液中的断指后,才停止了喊叫。
“阿大你把他放下来。”苏沫的声音很冷,她走到茶几边,弯腰捧起断指,眼中的泪水慢慢滴落。
阿大搬了个椅子,站在椅子上把铁架上的麻绳割断,在秦离的帮助之下,终于把邹然给放了下来。缠绕紧实的麻绳被面色凝重的阿大一刀刀割断,每断一条,阿大的心里就默数一次,他能做的事很少,那就把伤害自己好兄弟的人以十倍的代价奉还吧。
“要不要叫救护车?”秦离问道,邹然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显然医生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们的身份又太过复杂,这件事,只能够苏沫拿主意。
“阿大,你和邹然去医院吧,那件事不用考虑了,就按我说的去做,你们就好好的当一个正常人。”苏沫说完,拿出手机叫个救护车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反锁了门。
苏沫的话语另秦离没有听懂分毫,但阿大却知道,这是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再出事,不愿意邹然再冒以风险。
救护车到来时,苏沫从房间中走出,把一张银行卡塞进阿大的手中,轻轻说道:“这里面有一笔钱,你们好好活着,忘了我,忘了在黑虎的一切。”
阿大看着苏沫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纤薄的卡片,默不作声的把卡片塞进口袋中,背起邹然离开了别墅。
事情的突然发生打了秦离一个措手不及,收拾好客厅里的血液,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间之中,躺下不过三秒钟再次坐了起来。
要不要去找苏沫安慰一下成了秦离现在脑袋中最为纠结的问题,这几天,苏沫的性格已经被秦离摸索透了,她依然还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女孩,只是她经历的事情太过阴暗。
站起身来,来到苏沫的房间之中,右手刚要敲向那雕刻着花纹的门时,耳朵隐隐约约听见了苏沫的说话声。
趴在门口想要偷听,却听到了门锁被打开,锁芯弹出的声音。
“你干嘛!”苏沫冷着脸问道。
“我来安慰一下你。”秦离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出实情。
“不需要,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住着,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把我抓回去。”苏沫拿出烟来放入嘴中,打火机的火苗窜出,正要点燃时香烟被秦离一把抽了出去。
“你现在对我来说,价值很大,不是吗?”秦离把香烟塞进自己的嘴巴中,借着苏沫手中的火苗点燃,轻轻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苏沫眯着眼睛凑到秦离的耳边,左手顺势缠绕住秦离的腰迹,嘴巴轻轻吐出:“玩火者,必自焚。”
手中的匕首渐渐冒出冰冷的锋刃,在苏沫小巧的右手中翻转,在即将刺中秦离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话语。
“我愿意做一只飞蛾,只要你还是那团火。”
匕首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平静,这一刹那,苏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趴在秦离的怀中,扯着嗓子奋力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想让他们受伤,我不想!我是一个不详的人,跟着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秦离用力的搂住苏沫的脸,随时此时是一个抓捕她的最好时机,但是为了把黑虎一网打尽,这并不是个最好的契机。他要的,是毫无差错。
玩情玩心玩矫情的去欺骗一个人,哪怕她并不是一个好人,但秦离的内心之中多少有几分的不情愿。
“现在的自己还是自己吗?”秦离不断的询问着自己,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去获取更多的情报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也许是敌人太过强大的因素使得自己这个小蝼蚁不得不踩着宽大的踏脚石不断成长吧。
苏沫的泪水不断打湿秦离胸口的衣服,等她泪干了,停止下了哭泣时,秦离却有了疑问。在尔虞我诈背后随时会被自己人捅一刀的黑虎,值得吗?
苏沫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用极为坚毅的目光看向秦离,嘴巴缓缓张开:“你带我回警局吧。”
秦离曾多少次希望苏沫的嘴中会吐出这句话,可等到这句话真的说出时,他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在黑虎中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鹰,会因为自己的手下被人伤害而去选择借警察的手摧毁黑虎?
怀疑着苏沫话语的真实性,秦离也不敢妄下定断。从一开始认为的街头混混到贩卖器官再到眼前这结构庞大的黑虎,每一次相遇都会使得他心惊几分,苏沫从一个小女孩成长到如今的地步,哪怕她的心依旧还是那个女孩,但秦离都不会选择百分百的相信。
苏沫对着秦离笑了笑,脸上的模样透露着凄惨,就像被朋友亲人,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
秦离点了点头,当这个动作做出来时,苏沫的心已经碎掉了。她一直在试探着秦离,终究没想到,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依旧会选择这条随时丧命的道路。
“抱我一下吧,以朋友的身份。”苏沫轻轻说着,侧脸贴在秦离的胸口上,脸上的悲伤随之而起。当秦离放下戒心双臂搂入苏沫的腰时,突然感觉到腹部的疼痛。
“秦离,对不起。”苏沫在秦离的耳中轻轻说着,双臂从秦离的手中抽出往他的肩头一推,秦离便躺在地上,面带怒气的看着苏沫。直到他的嘴角流出鲜血,直到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