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从楼上缓缓走下来,面容平淡无奇,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质如同日月的光辉,充满了圣洁,清冷,耀眼,温暖。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身上展露无疑且浑然一体“缥缈客人来了,也不赶紧将人迎进来。”
羽缥缈起了玩性,指着安拾生说道“师傅,你看谁来了。”
清浅看了他一眼,顿了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你的朋友,你好我是她师傅,你们叫我清浅就好。”
“在下安拾生,早有耳闻,敬仰已久,哪敢直呼您的大名,便随缥缈称您清浅师傅。”安拾生向他作了个揖,他俩的真实身份自己的清楚的,不过他们不叫人看到真实面目,是不想暴露身份便就没戳破。
羽缥缈心想师傅眼睛果然够毒,随着这几年亦舒长大,年岁的差异已经看不大出来,他俩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傅仅用一眼就分辨出来了,不禁赞叹道“师傅你太厉害了,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师弟的?”
“若是你师弟见到我,会在我开口之前向我请安的。”清浅看似随意的在安拾生身上扫了遍,实际上觉着奇怪,他和亦舒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就算是双生子,两人的气息也是不同的。
原来如此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羽缥缈摸着下巴,寻思着再修炼个几百年有可以就成为师傅那样了。
清浅看到安拾生身边的元澈说道“这位公子,怕是想来我这花坊寻一个答案。”
一下被他说中心思,元澈更加肯定自己来对了地方,加上拾生对他的态度,便知道此人不简单“老板说笑了,你的大名已传遍整个京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此次来是想寻得一种花。”
清浅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先进里面坐。”然后又对元澈说道“你想要的花整个京应该只有我们这有。”
好大的口气,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很平常,连元澈也觉着他所说的绝不是虚言。
清浅带领着他们穿过花从,来到里面开放式的客厅,里面也是摆满着鲜花。正中间放着张枣红色长方形矮脚茶几,桌面雕刻出精致的镂空花纹,上面放着小火炉,火锅上的水壶已经热气腾腾,茶几的四周铺着烟灰色的地毯。
几人盘腿席到而坐,清浅为开始泡茶,羽缥缈则把准备好的点心端了上来“你们先聊,我去准备午饭。”
清浅对她说道“你让若水去后院将那白色的风信子端来。”
师傅怎么想着让若水去端花,若水也是半天不见人影,今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挺奇怪的“知道了,师傅。”
羽缥缈找遍了楼下也没见她的身影,便上了二楼敲了敲房门“若水,你在里面吗?师傅让你去后院把那盆白色风信子端过去。”
“缥缈,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端过去可以吗?”若水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羽缥缈试着推了推房门,却是被门闩拴住了对里面喊道“好若水,我得赶紧准备午饭去了,快来不及了,你就撑着点把花端给师傅后再休息好不好。”
见里面没反应继续说道“我先忙去了,你也快点下来,师傅急着拿给客人看。”
说完便跑了下了楼,到了楼梯口那停下,过了会听到有房门打开的声音才转身去了厨房。
柳若水犹豫半天戴好纱帽,才鼓起勇气下了楼去往后院,前几日还不见有白色风信子,今日在那一片五颜六色的花圃中却多了一盆白色的风信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柳若水从花丛里搬出了风信子,深吸了几口气端着花盆向客厅走去。
当一步步拉近和他的距离时,柳若水大气都不敢出,埋着头将花盆放在茶几上“老板你要的花。”
柳若水放下花就准备离开,却被清浅叫住了“若水,你先别走,坐下为两位公子介绍下这白色风信子。”
踌躇了会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回看了看三个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元澈身上,细细道来“早春三月,正是风信子盛开的季节。关于风信子有一个传说,相传太阳之神爱上了一个女子,却惹来西风之神的嫉妒,设计将那位女子变成此花,太阳之神为了自己追随心爱的女子也降为此花。从此以后,风信子成为情侣间守节的信物。风信子的花语是“坚定和注视”,或许,这就是对于爱情永恒的注解,也代表着重生的爱。”
柳若水抚摸了下风信子继续道“而这白色花信子的花语是恬适、沉静的爱和不敢表露的爱。它如同夏夜里的微笑,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生命简单的爱,对于那些,明明喜欢,却又不敢表露的爱可以借由白色风信子来表达。”
啪啪啪啪,安拾生鼓掌说道“姑娘真是好见识,这花经你这一说,它的意义更大于花的本身,想来姑娘也是个蕙质兰心之人。只是上次见你也戴着纱帽,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并无大碍,只是我的皮肤一到这个季节便对空气中的花粉有些过敏,便经常戴着纱帽。”
元澈沉思道“拾生正好是大夫,可以为姑娘看看。”
听到他的声音柳若水心里一紧“多谢公子好意,等过了这个季节自然就好了,不劳公子费心了。”柳若水又对清浅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厨房帮缥缈了。”
清浅点了点头,柳若水离开时看了眼元澈。
“这白色风信子可符合公子的心意。”清浅问元澈。
元澈的目光落在白色风信子上,白色的小花紧凑成一团,像雪团一般却又比雪多了娇艳欲滴“确实是好花,前些日子可有一位夫人来这里买过此花。”
茶已经泡好,清浅为他俩倒了一杯茶“没错,她说想要送给一位人。”
茶的热气上升,透过热气看风信子更添了丝朦胧之美,元澈看的发呆没有回答清浅的话。
过了会羽缥缈和柳若水端着饭菜上来,几人各怀心思。羽缥缈只是喝了点茶水,没敢吃饭。她观察着若水和元澈,感觉他俩之间有什么猫腻。
柳若水低着头匆忙扒拉了几口“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她起身离开时,元澈一把抓住她的手“姑娘,你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从未见过公子,想必公子认错人了,还请公子放手。”元澈放开她的手,柳若水头也不回的走掉。
羽缥缈见气氛有些尴尬主动说道“我已经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们口味。”
“想不到你的厨艺还这么好,以后就来你这蹭饭了。”安拾生吃的津津有味,发现她筷子都没动一下“你怎么不吃?”
“刚刚炒菜的时候为了尝味道,已经吃了不少。”羽缥缈不想解释,便随便扯了个谎。
安拾生眉眼含笑盯着她,这一切都被清浅看在眼里,一想到他日后天天如此,心里闪过一丝烦躁,桌上的美食也没了味道。
午饭结束后,元澈有事先行离开。羽缥缈和安拾生正聊着天,柳若水便提着包裹下楼,向清浅和羽缥缈告辞,说是要去拜访远房亲戚,无论两人怎么留她都坚决要走。
柳若水已经铁了心离开,两人留不住。羽缥缈想使用灵力,清浅却不准。眼看着若水越走越远,羽缥缈心生不安“师傅就这样让她离开吗?”
清浅面色凝重“我们是不能随便使用灵力去干扰凡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柳若水离开缥缈坊后出了城门,她不知道去哪?只是觉着京都不能再呆下去,而且看到元澈便会心痛。天色渐晚,柳若水加快脚步想趁天黑前赶到下一个村庄。
最后一点余晖落入地下,还好赶到了一个村庄。村庄前有一颗百年大柳树,枝条都有人小手臂那么粗,长长的垂到了地上。它的旁边有口井,柳若水经过时从井里吹出阵阵阴风让她后背发凉。
柳若水打了个冷颤,忍不住井里看了眼,在月光下能清楚的看到水中的倒影。万万没想到,柳若水竟在井中看到了元澈的面孔,吓得的立马跌在地上。大着胆子起身又瞄了眼,井中的倒影变成自己了。盯着看了好半天,还是自己的面孔,柳若水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往村子里走去,里面约有十几户人家,有几户已经黑了灯就寝,有几户还点着微弱的油灯。柳若水走进去敲了其中一家的门,过了好一会门打开了条缝,从缝里露出一张年迈沧桑的脸,混浊不清的眼睛打量着柳若水,巍巍颤颤的说道“姑娘,你不是本村的人吧!”
“我是路过这里,我想借宿一晚可以吗?”柳若水期待的看着她。
老婆婆动作缓慢的将门打开“进来吧!”
“谢谢婆婆。”柳若水高兴了的进了屋顺手将门关上。
老婆婆步履阑珊的拿起桌上的油灯,带着她进到里屋。在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里面只有一张炕和几个箱子。老婆婆放下油灯从箱子里拿出了两床棉被将床铺好“今晚你就睡这里。”
见她还专门为自己铺好床,柳若水连连道谢。老婆婆自顾着的走到外屋坐在矮凳子上,继续挑捡簸箕里的花生米。柳若水环视了一圈,屋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人居住,便走过去帮她挑捡花生米,趁机和她聊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