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坐起身,把她整个圈起来,整个人还有些昏沉沉的:“我们现在要走,这里租出去,东西也是要全换的,光清洗这些东西就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指不定租出去一晚的钱,还不够付这人力、物力的费呢。”
云柯:“那这就是酒楼秋娘的事了,再说,即便这客房今天不租出去,这里面的东西也是要换的。”
反正,这钱不赚也是白不赚。
说话间,便下了床。
然后穿上外衣,又打包了一些桌上摆着的味道特别合她口味的东西。
秦衍无语,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像是自己的地盘,就像是客栈,只是一个不用付钱的,他来了就住,走了,就是给别人住的。
让人把这些鸾凤酒楼的情报卷书收回去放好,两人走出客房,到第二层时,有一个包间,正好有人出来。
一身紫衣外衫,头发束起,额前散下来一撮发丝,空气般的刘海遮掩了小半个额头。
一眼看过去是清贵,应该是那种有才学、有胆识的风雅贵府公子。
但是出来的刹那,神情却是低落,就像是不喜喧闹,逃离宴会的孤傲之人。
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一些又涌了出来。
她现在只需三天就会将十二岁时的记忆全部想起来,包括被封印的那段记忆。
而随着这十二岁时的记忆想起来,之后的这五年的记忆也飞快的涌现,见到一个旧人,或者提起一件旧事。
她都能想起一些。
而面前这人,正像他们初见时的发型一样,一身紫衣,额前留有一撮发丝,空气刘海般遮住小半个额头。
一颦一笑,唇红齿白,尤其是他的鼻梁,是比一般人略显的高挺一些,而且尤为精致。
鼻梁的弧度,更是比一般人都要好看。
云柯:“要不然,我们过去问候一下?”
秦衍:“去那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我杀了他?”
楚宁远,楚宁远。
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楚宁远,半月到一月前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算账,用那么阴险的方式。
他恨不得杀了他。
扯住她的手便拽着沿着扶梯往下,直接往一楼,往外面走。
沉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沉吸一口气。
秦衍:“你想起他了?”
云柯拍打着他的手,也不知他这么多疑做什么。
在所能想起来的记忆中,楚宁远根本不像是她哥哥以及秦衍所讲的那样,那样温文如玉,而且时刻都小小翼翼,从来都是为她所想,为她所虑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
再说即便是,那问候一声,也好表明相忘于江湖。
在秦衍手臂上连拍打了几下:“你笨啊,他那事不管对我有没有做,带你去,不是正好对他打脸吗?”
如果做了,那说明秦衍对她喜欢已经达到了不在乎的地步,而如果没做,这带着原配去跟曾经的追求者问好,也便是让他死心的目的。
他们现在逃窜而走,楚公子若是不多想还好,万一多想了,万一他想的是秦衍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段事,而她是害怕被发现而跑的呢?
反正就是:“笨蛋,笨蛋,下次遇到情敌,你就自己去别处,我可不拉着你,还帮你助长威风。”
秦衍用手指,中指一弯在她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这招对谁都有用,对他不行。
楚宁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哥都看不透,你能看透吗?
当初在江东时,你私自跑去会楚宁远,你不是也跟我说,你已经处理好了,他已经对你死心了?
可在雍州,他为什么还拐走你,对你做那等事?”
扶着头,一些记忆也似乎要破出水面,是她不想记起,不想想起的,而似乎就是她受伤前的事。
眼眸紧闭着,一些事情该想起的迟早也会想起,秦衍把手覆在她的额头,关于她的记忆,就在这两天会全部都想起来。
所以也有隐隐的担心,眼下要回大司空府,恐怕来不及了,便去在京都,他的另一处宅院。
只有一位看守的老人家,外加两名负责打扫做工的老妈子。
秦衍让人备了水,云柯没有说话,在房间内,呆坐在桌旁,手中还握着一杯水,良久、良久。
云柯:“想不切确。”
眸子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我受伤前的记忆,好像是跟墨语在一起,然后还有月莹、何畏,随后玩累了,我就在客栈内睡了。那时,我还记得我还做了一个梦。”
秦衍也端了一杯水,起身,靠近她。生怕突然会生出什么冲动的事。
云柯把水杯往桌面上一放,水杯碰上桌子的声音,砰的一声,声响大了点,秦衍忙一把抓住她。
大概半月到一月前,那天他与太子刘云琦有约,让墨语看着云柯,晚上回去后,却没了人影。
他以为只是出去闹腾了,让人在全城不急不缓的找,结果就收到莫大夫身旁小药徒的传话,说在医馆看到了一个跟她很像的人,身上留了好多血。
而后才知道,楚宁远对她不轨,她自杀,以死明志。
虽然后来从莫一刀的口中得知,她并没有被。
她哥太子也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被楚宁远欺骗了,而她信以为真,一冲动真伪也没变就自杀,而楚宁远当时吓傻了,更没有来得及去解释。
那时候是一悲一喜,即便是她哥哥以及莫一刀说的只是安慰的话,但只要她还好好的就没事。
那日的事他也不想再计较,就怕那件事是真的,怕她这会突然想来了,怕她指不定做出什么傻事。
一惊,忙去抱住她,紧抓住她的双手,生怕她又使用什么墨家的绝技,变出冰刀什么的。
云柯被他这动静一吓,差点喘不过气来,云柯:“你勒我这么紧做什么?我想起来了,一月前,我跟楚宁远根本就没什么,是我自己太蠢。
喂,你别勒我啊~”
秦衍:“你说真的?”
秦衍把头别过去,四目相对,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松。
云柯只得往椅子里缩。
当时的事情,好像,好像她似乎听一个人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说她傻,自己有没有被人欺负自己都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