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禼令人到处寻找玉玺,折腾数月,毫无进展。焦头烂额之时,他突然想到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这天早朝后,万俟禼留下来单独见宋高宗。
他说:“皇上,这段时间,臣派人全国到处找寻传国玉玺未果,便再次提审了辛立,并仔细查问了当时随秦禧一起去衢州找寻玉玺的侍卫。臣方得知当时玉玺找到后,一直是由秦禧保管直到京城。臣有一大胆设想,会不会是秦禧将玉玺换了?”
宋高宗:“秦禧会有这么大胆?”
万俟禼:“皇上,秦禧也许没有,但秦桧秦大人有呀,秦禧到京后并未直接进宫面圣,而是先回府将玉玺交于了秦大人。”
宋高宗思忖了一会儿:“爱卿分析得有道理,听说秦桧已病入膏肓,朕去看看。”
宋高宗来到宰相府探望秦桧,王氏正在床边低啜,秦桧骨瘦如柴,面色枯黄。看到皇上到来,挣扎着欲起床叩拜,高宗制止。
宋高宗关心地问:“爱卿,身体可略有好转?”
秦桧流下混浊的泪水,声音虚弱:“谢皇上关心,臣无能,不能再效忠皇上了。”
宋高宗:“爱卿休得胡思乱想,好好养病,早日回归朝堂。”
秦桧:“皇上,臣不怕死,可臣舍不得离开皇上呀!
宋高宗:“爱卿对朕忠心,朕了然于胸,朕也希望爱卿早日康复,朝中许多大事还需要爱卿去处理。”
秦桧:“皇上,臣听说万俟禼代理宰相,皇上,此人是有办事的能力,可是天生就有反骨,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贬到外地。此人只可用不可信,要边用边防,他在皇上身边,臣不放心。”
宋高宗:“爱卿放心,万俟禼只是代理一段时间宰相事务,等爱卿痊愈了,就让他离开。”
秦桧厚颜无耻道:“皇上,吾儿秦禧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在老臣多年的精心指导下,精通政务,老臣离去后,若他能够多为皇上分忧,老臣死也瞑目了。”
听闻此言,宋高宗虽心中不快,但脸上不露声色:“爱卿放心,秦禧朕定会安排好的。”
秦桧:“谢皇上。”
说完,秦桧剧烈咳嗽起来。
宋高宗心中感到嫌恶:“爱卿好生养病,朕回宫了。”
秦桧咳得气透不上来,脸憋得痛红,说不出一句话。
宋高宗刚出房门,来到院子,就见秦禧、秦埙跪在地上。
秦禧大哭道:“皇上,大夫已说,我父撑不过三日了。父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走后,宰相之位由谁来坐。”
宋高宗大怒,沉下脸来:“这需要你操心吗?”
说完,拂袖而去。
深夜,一片寂静。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秦桧醒了,他感到精神突然好多了,想喝水,自己坐了起来,看到王氏趴在旁边睡得很沉,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向桌边。突然看到窗户上印着一个人影。
是禧儿吗?
秦桧打开房门,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此人白衣飘动,长发散乱,看不清面孔。
秦桧:“你是谁?”
那人飞速移到他面前,秦桧这才看见,这人面色惨白,七窍流血,全身血污,衣服破得不能遮体。
“秦大人,我是施全,我来带你走啦。”声音阴森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啊!”秦桧吓得大叫起来。
王氏惊醒,秦府其他人听到声音,也迅速赶到。只见秦桧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充满惊恐。探其鼻息,死了。
秦桧生前希望自己儿子当宰相的遗愿终究没能实现,他死后不久,宋高宗就下令命秦禧退休。
(普安郡王府)
施成:“王爷,秦桧死了。”
赵瑗大喜:“太好了,你终于替你哥哥施全报了仇了。这么长时间,让你天天为仇人做饭,讨仇人欢心,难为你了。”
施成:“施成不才,幸好听了王爷的话,没给这个狗贼下毒,否则厨帮12兄弟均会受牵连,难逃一死。”
赵瑗:“下一步,就要看看万俟禼的好戏了。”
施成:“虞公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赵瑗:“好,就让东风吹起来吧。”
又到了要向金国纳贡的日子了。金国派使臣来到临安催要并押送贡品。
每年这个时候,宋高宗都要求贡品一定要备足备好,不能引起大金皇帝不满。而赵瑗每年见到大宋金银财宝源源不断流到金国,心中就觉得屈辱和愤怒。
万俟禼负责贡品的筹备事宜。秦桧死后,宋高宗一直不宣布任命万俟禼为宰相,万俟禼在代理宰相位置上如坐针毡,急得团团转。这次全权负责贡品的准备,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主动请缨,带一队人马护送贡品到金国。
宋高宗一开始不答应,他说:“朝中诸事烦多,代理宰相不宜离开京城。”
万俟禼打的小九九,宋高宗的心里明镜似的。
赵瑗进谏道:“父皇,大宋对外交往很多时候还需代理宰相出面,万大人前去金国熟悉熟悉金国情况还是有必要的,请父皇恩准。”
宋高宗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最终还是答应了,并命令禁军副统领带一百精兵护送。万俟禼对赵瑗感激涕零。
明天就要离京了,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万俟禼来到书房,将事先准备的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匣子再次打开,里面放置了一只玉圭。这是他准备敬献给金朝皇帝的,这只他千方百地得来的玉圭传说是周文王赏给姜子牙的礼器,此玉一年四季颜色不同,春为绿色、夏为红色、秋为黄色、冬为白色,极为珍贵。
他梦想着金国皇帝收了此宝后也能像对待秦桧那样,要求宋高宗任他为相,并且无罪不得免相。有金国皇帝给他当靠山,宰相他当定了,而且还能当得长久。
仔细查看后,他将匣子锁好,掀开墙上一幅画,后面墙面上有一暗格,他将匣子小心翼翼放了进去。
屋顶上,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金国)
一顿行礼后,金国皇帝看到宋朝送来贡品,非常开心。万俟禼又捧出一只匣子说:“微臣能得见大金皇帝龙颜,真是三生有幸,这是微臣孝敬大金皇帝的一点心意,请大金皇帝收下。”
“哦,你真是忠心可嘉。”金国皇帝十分高兴。
“来人,将匣子打开。”
打开匣子,众人惊呆了。
传国玉玺赫然在目。
金国皇帝拿起玉玺仔细看了看,大笑:“哈哈哈,这传国玉玺我大金一直派人在中原暗中寻找,一直没有结果,原来是在万大人手中。万大人对我大金真是忠心可嘉。好好好,来人,重赏大宋来的使臣。”
万俟禼脸上汗水直滴。
回京路上,还有一天路程就到临安了,万俟禼自知回去必死无疑,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机会,悄悄溜了。
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摔了一跤,挣扎了几下,实在爬不起来,索性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突然眼前出现了几双脚。他抬头一看,是赵瑗夫妇,还有王贵。
“王爷、王妃,帮帮我。”
“帮你?”夏月冷笑道,“当初你怎么对待我父亲的,你忘了吗?”
“你父亲?韩大人?我没对韩大人做过什么呀?”
“我父乃抗金名将岳飞。当初你捏造罪名,对我父刑讯逼供,手段何其残忍。我父为保大宋江山,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竟惨死于你等奸佞小人之手,天理难容。”
“冤枉呀!王妃,要杀岳将军的是秦桧,不,是皇上,我万俟禼只是他们杀人的刀而已,拿刀的是他们呀!”
“你去死吧!”王贵一掌拍在万俟的脑袋上,万俟七窍流血,**俱碎,在地上痛苦挣扎半时之久,终于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