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钦一愣,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没吃。”
温柔只笑不语,自己怎么会有他向她坦白的奢望?
陆文钦开着车,夜风从没关的车窗钻入,打在温柔的脸上,吹乱了她的发。
凉凉的夜风像一个个狠戾的巴掌拍在她脸上,不痛自伤。
两个人各自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全程没多少言语。
陆文钦没撒谎,他的确是没吃饭的,从进入餐厅,他连餐具都没碰一下,只目光冷冷的盯着对面的白合,奢望她会真的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离开以后,他打温柔的电话,饶是作贼心虚,她没接他的电话,他便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知道她进了局子,他心中的慌乱更甚,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砸人的车。
她问他吃饭了吗?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告诉她实情。
陆文钦的迈巴赫在以前他们来过的那家湘菜馆门口停了下来,时至十点多,已经过了吃晚饭的高峰期,因而餐厅里并没多少人。
温柔靠在椅背上,看着熟悉的餐厅,想起她和陆文钦打证那天的场景,连带着他极其认真的宣誓也钻入了她的脑海。
她便又是心里一堵,鼻尖一酸,不去看陆文钦,把头撇向一边,佯装自己睡着了。
车内灯亮起,陆文钦扭头看她,毫不意外的只看见她的侧后脑勺,好在车内灯亮起之后,她姣好的面容就印在了车窗上,她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美眸紧闭,他亲爱的丫头睡着了呢。
陆文钦只身下车,温柔听见他轻柔的开门关门声音,时光慢慢流淌,二十多分钟后,陆文钦回来了,往后排放下一包东西,接着就是一股饭香钻入她的鼻子。
陆文钦把车里的空调调到了刚刚好的温度,驱车往京北公寓驶去。
温柔没睁眼,闭着眼继续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到了京北公寓,陆文钦抱她下车,刚抱她抱出来,一关车门,她便醒了。
温柔想跳下来,陆文钦不肯,任他打横抱着她,左手还拎着几个打包盒。
她挣脱未果,干脆也不再继续,窝在他的胸膛处任他抱着。
她有些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鸵鸟了?大不了就是自己看走眼了,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电梯到达23层,陆文钦抱她到了2301的门口,“陆太太,开门。”
温柔应声刷下指纹锁,进门以后,陆文钦放下手上的餐盒,接着放下了她。
她踢掉高跟鞋,“陆文钦!你爱我吗?”她问,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爱!”陆文钦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很爱!”
温柔自是笑,陆文钦说爱她,但她又怎能忽略服务生曾告诉她,陆文钦包下了整个餐厅?
“陆文钦,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你既然去了美国,又在美国发展得不错,你又回来做什么?”
是啊,他在美国的成就,温老曾如数家珍的告诉过她。她原以为他回来,是因为她,可现在,她觉得他的回归并不全是因为她,又或者根本不是因为她。
甚至,说不定连和她打证也是一场话赶话的意外。
陆文钦脱鞋的动作顿了一下,良久才开口道,“因为那儿没有你,你才是我的全世界。”陆文钦答,眸光中尽是真诚,真诚得她差一点儿就相信了。
她想起他今天说的要见一个朋友,结果他见了白合,他一边和她共进晚餐,一边哄着她说要陪她吃晚饭。
她的心中自是爬上一丝怨,“是因为没有我?还是因为没有白合?陆文钦,你怎么可以做到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
陆文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拉她入怀,抱紧了她,“跟白合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是因为我之前照顾过白如雪,我可以向你解释的,照顾她,只是想不让你在知道白合那件事的时候过于自责。”
“呵呵,陆文钦,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这么说来,你今晚包下那个餐厅陪她吃饭也是为了减轻我的自责?那么白合的余生你是不是也要去照顾?陆文钦,我需要你帮我还债吗?我需要你挂着我丈夫的名义去给别人疗伤吗?”
陆文钦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是白合设了局,他握住温柔的肩膀,“丫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包餐厅,也不是去给她疗伤,更不会照顾她的余生,我的余生都是你,只有你…。”
“没有包餐厅?那你陪她在餐厅吃饭是事实吧?”她看他,目光灼灼,一次一次的刮着他。
“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今天的事是有原因的,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以后,又是以后,他总让她等,她总逼自己去信任,她一步步的退让,在爱情里已经没有了底线,他却仍然什么也不告诉她。
“什么原因不能告诉我?陆文钦,你和我领证了,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刻把我当成过你的爱人?如果你觉得要让对方融入自己的全部有那么难,干脆…。别再尝试了。”
陆文钦握着温柔肩膀的手松了一下,他的眸光一沉,接着又握紧了她的肩膀,“不许!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们会相亲相爱一辈子,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这些都是暂时的,以后有机会我会都告诉你的。”
对于相爱的人,一辈子何其短?对于不相爱的人,一辈子何其长?而现在,纵使陆文钦这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也仍然码不准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现在不说,就别再说了。”她看回他,一字一顿的说。
陆文钦的眼睑跳了一下,“丫头,别逼我。”
“呵,逼你何不是逼我自己?”
陆文钦看向她,思考着该要怎么开口。
陆佩珍的死,他曾怀疑过,没去揭开那个猜想,是因为他不想去面对,他宁愿毋远国只是一个给不了她未来的花心男人,他不愿意去印证他有多人渣。
这个他不敢去印证的事情,被白合知道了,他希望谣言止于智者,没成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温柔是他护在心口的那颗红豆沙,他怎么能让她的红豆沙知道自己母亲那个那么不堪的可能?
“陆文钦!你真的打算瞒着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个什么?”她问,语气渐渐淡了下去,淡得她只能听见自己微颤的尾音,接着就是一串热泪滚落。
陆文钦一言不发,抿紧了嘴唇,他抱着他,把她揉进了自己的怀抱,“你是我的全部!是全部!”
他吻她,一寸寸的吻干她的泪痕,吻上她的唇,她挣脱,用尽全力推开他,“陆文钦,我太累了,不想再和你玩儿,就当我们没有再遇见,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我们的再相遇从来不是偶然!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他吻她,不似刚刚那般柔柔的舔舐,而是霸道欺压的啃咬。
她推他,他岿然不动,一副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把她抵在墙角,任她怎么也逃不了。
在陆文钦面前,你让她怎么逃?他们分开的那几年,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且都能让她走不出去,更何况现在他就在眼前。
他霸着她,一寸寸啃咬舔舐她的唇她的颈脖,他不许她逃,他鼓起勇气再靠近了她,他下定了决心要和她终老的。
他曾设想过,等到正宏的风波过去了,等到和毋家的恩怨结束了,他要带她去加州,享受加州的阳光。
又或者他会带她出海,去海钓,去它任何想去的地方。
温柔流着泪,捶打着他的肩他的胸腔,他便捉住她的手,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她的头顶。
另一只手扣紧了她的脑袋,她只能紧贴着他的唇,挪不开,任由他啃咬她的每一寸皮肤。
他的大手下移,一把掀开她的衣物,拉下她的肩带。她泪湿的脸被他舐去泪痕,他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灵舌打着圈,一手握住她的细腰,轻抚她的后背。
那是她的敏感地带,她绷紧了身子,唇音微颤,“陆文钦…。我在和你吵架…。”
他贴着她,大手一捞,揽着她的腰,她被凌空抱起,他转身,快速旋入离他们最近的厨房。
他放开她的耳垂,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是打一炮都解决不了的?”
温柔恼,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因为…。,她红着脸瞪他,他是又想浑水摸鱼?这样就当今天的事翻篇了?
陆文钦无视她愤愤的眼神,一双大手用力撕开她的衣服,把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厨房操作台上,从后面抱着她…。
…
2301,一个高大的身影总算累极停下,陆文钦裸着身子,抹黑合上了所有的窗帘,这才转身开了灯。
温柔躺在沙发上,看陆文钦从厨房到沙发一路抓起地上扔了一地的衣物。
这场战火是怎么从厨房燃到客厅的?大概是因为她那句“好硬”?
因为她的那句大叫,他便以为是厨房操作台的台面太硬硌着她了,于是他长臂一伸,不给她喘息空间便移动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陆文钦收拾好了衣物,给自己和温柔各取了一件睡袍,“陆太太,再战或者穿上,选一个。”
温柔瞪他,她干脆懒得动,窝在沙发上装尸体。
陆文钦上前,扶起软绵绵的她靠在自己怀里,像给孩子穿衣服一般给她穿上睡袍,动作轻柔得不成样子。
若是有一天他当了爸爸,一定是个极其贴心的奶爸,温柔如是想着,但一想到他身为她的丈夫,却总什么都瞒着她,她的心中又悄然升起一丝火气,生生把他会不会是个好奶爸的猜想压了下去。
“陆太太,若想再战,也等我吃饱了再来!”他道,唇角微微上扬。
时间已近半夜,他粒米未沾,刚到家又忙不迭的一场酣战,肚子早已饥肠辘辘。
可怜他打包的一干美食,这会儿估计也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温柔看他,“你真的没吃晚饭?”她问。
“当然,不燃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她终给她穿好了衣服,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对你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不告诉你的,是我开不了口骗你。若是我不说,自有我的苦衷,等到时机成熟,我全都告诉你好吗?”
温柔看他,额头的那一抹温润还在,“那么今天的事,是你开不了口骗我,还是你没想好怎么骗我?”
陆文钦的大手正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她的发摩擦在他的掌心,让他的心痒痒的,脸上却不由得爬上一缕沉重之色,“丫头,今天的事,跟我妈有关,别再问了好吗?”
温柔不语,她知道陆佩珍是他的软肋,从他这么恨毋家可以看出来,她且再信他一次,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可她不追问,不代表这事翻篇了,在他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解释之前,他只是被她判了死缓而已。
他松了一口气,温柔平时再怎么闹腾,关键时刻还是深明大义的。
他的笑容深了许多,“陆太太,先吃饭吧,吃完再来一战?”
温柔一脚踢过去,陆文钦动作极快的握住她飞踢过来的玉足,倾身一吻,眉头皱的不像话,“小臭脚!”
“瞎说!我的脚从来不臭。”她辩解,急欲收回自己的脚。
他握紧了她的脚,细致的瞧,她一双玉足有着藕白色的肤色,吹弹可破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隐隐约约的血管。
曾几何时,她拉着他屈爬山的时候,走累了,便脱鞋在小溪边泡着小脚。
他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虽有嫌弃,却还是皱着眉头坐在她的旁边一起泡着。
那时候,她笑嘻嘻的把自己的小脚贴着他的脚放着,说:陆同学,我们的脚很有夫妻相嘛!
他蹙眉,说她不要脸,她也不生气,只咯咯的笑着,那欢乐纯粹的笑声就那么一点点的爬进了他的心里,勾得他的心酥酥麻麻的,吞了一口口水,温柔眼尖的瞧见了,乐呵地问他:文钦,你是不是渴?
陆文钦抿嘴一笑,温柔猛的抽回脚问“笑什么?真的不臭!”
“陆太太,我们的脚很有夫妻相嘛!”
温柔嗤笑一声,鬼才和你有夫妻相,“到底还吃不吃饭?”
“吃!当然吃!吃完还有任务不是吗?”他捏捏她的鼻子,起身去厨房加热打包回来的食物。
陆文钦那句话说得没错,夫妻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舐打一炮都解决不了的,所以它才总这样?一言不合就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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