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有一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但是人家两个姐妹花已经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臂走开,不再搭理他。
安宁开始问宋栗儿:“你来我们事务所上班,为什么不告诉我?”
特别义正言辞的样子。
然后宋栗儿白了她一眼:“你也没问我呀。”
……
好吧,是她的错
昨天已经荒废一天了,今天可不能再这样了
林予宁把命都交到了她手上,要是她还是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那她未免也太无情了。
所以该准备的,今天也要开始准备了。
警方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庭,但是她肯定要越早准备越好,尽量的掌握更多有利于他的证据,才能尽可能多的赢得这场官司的胜利。
所以她准备现在就去见见林予宁,他当时的情况还没有跟她详细说呢。
安宁是这么跟宋栗儿说的。
但是宋栗儿特别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想见你男人,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安宁也不生气,呵呵的笑:“知我者宋栗儿也。”
然后又问:“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宋栗儿有白她一眼:“你就那么像让我当个电灯泡,还是你对你的魅力特别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我会抢你男人?防火防盗防闺密你懂不懂?”
安宁对自己的魅力当然没信心,但是她其实很想说,虽然你确实长的特别好看,但是吧,林予宁见过的谈过的比你好看的,那真的是大把大把的,所以您老人家,他应该还看不上眼。
但是她不敢这么说,虽然她自认为伶牙俐齿,但是再宋栗儿面前,斗嘴皮子她向来没什么自信,毕竟从生活中磨砺出来的,跟她这种纸上谈兵的,就是不一样,宋栗儿只要愿意,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直击你痛处,让你疼的体无完肤。
所以她有些怂的问她:“不是说这个案子你做我助理吗?这我去见当事人,难道你不应该跟着?”
当时她就是这么跟着方旭去见的王诗韵。
想起王诗韵,安宁又想起来一脸头疼的事。
就是王诗韵和林予宁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现在林予宁已经进监狱了。就算他最终无罪释放,也回对他的名声造成很大影响,同时肯定也会给GC造成不好的影响,到时候董事会说不定会强行解除他的所有职务,然后,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这样看来,王诗韵的赢面是很大的,那些律师毕竟以后还要在公司混,怎么可能实实在在的把你林予宁打官司,都是已经心都乱了。
安宁忽然又想起来刚才为什么方旭那样极力阻止她接一个案子
很可能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现在,王诗韵和林予宁的案子还在继续,方旭是王诗韵的辩护律师,但是忽然,安宁又成了林予宁的辩护律师,一家事务所,为两个对立的当事人打官司,虽然并不是一件事,但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暗箱操作。
安宁顿时了悟,她说刚才怎么方旭跟她说,以后王诗韵的那个案子她不用再跟了,她还想着方旭是心疼她,觉得她同时做两件案子太累了,谁曾想,原来不过是避嫌。
这边她刚想明白,那边就听见了宋栗儿指着她鼻子骂她的声音。
“安宁,我说你是不是傻,我说做你助理,你是不是还真想拿我当助理使唤,我刚才那不是为了给你撑腰,让你说服你老板吗?你没听见因为你,我刚来就要接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吗,还想让我给你跑腿?”
“行行行,不用了,我错了,我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麻烦您老人家,成不?”
她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
这才让宋栗儿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纤细的手往空中一挥:“去吧。”
安宁先如给自己找了一个小助理,毕竟她想要做很多的事,却只有一个人。
总有些不方便。
所以她就找到了很久以前就赋闲在家的林澈。
有些事,还是需要男人来做的,比如体力活什么的。
而且林澈这属于闲置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大概一个月前吧,林澈已经决定了,要去韩国,做练习生,然后出道,混娱乐圈。
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说服他妈的。
这个决定当时林澈是跟她说过的,她没有发表意见。
无论怎样做,他只要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么就好,她随然特别想帮他做决定,但她毕竟不是他的谁,她没有权利。
反正就是因为这样,林澈就彻底根本不去上学了,人家现在都是为高考冲刺呢,他又不高考,还去个什么劲儿,看见一群人天天一副学的要疯了的状态,他就头疼。
所以索性就不去了。
安宁先是去了林澈家,但是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
王诗韵讨厌她,她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敲门了,人家没有给她开,那多尴尬。
所以她站在林澈家门口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让林澈出来,有些事要跟他说一下。
然后林澈说等一会儿。
然后她就等一会儿了。
但是就在这等一会儿的过程中,她遇到了来找王诗韵的方旭。
有点尴尬。
安宁本来想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但是没来的及。
方旭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无论她的头向哪个方向转,她都还是可以看见他。
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打招呼:“老板好。”
方旭叹了口气,刚才宋栗儿在,他没好意思胎过分的教育她,现在刚好逮着机会了。
所以他又叹了一口气,开始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之前总是不冻脑子,义气用事,你接这个案子,就没有想过你万一输了怎么办,你这是你律师生涯中第一件案子,又关注度那么高,你就没想过你输了之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而且就像医生并不愿意给自己的亲人做手术一样,律师也大部分都不愿意给自己的亲人打官司,尤其事这种刑事辩护,万一你给他打输了,他可能就因为你的一点小失误而判了死刑,这种之后的心理上的谴责,你受得了吗?”
安宁有一些沉默,她果然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她愿意做这件事,她就做了,哪里该考虑什么利害关系。
就是总是太随心所欲。
方旭看她不说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王诗韵已经和林澈一起推开门出来了。
方旭连忙不动声色的跟安宁调开了距离,然后很绅士很得体都冲王诗韵笑:“今天还在您家谈吗?”
安宁感叹一声,随然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在她面前又像她妈一样总是啰啰嗦嗦的,但真是个人精啊,要不然也不可能白手起家,把一家事务所做的这么成功,这么大。
王诗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估计是已经知道她要给林予宁做辩护的消息了。
安宁装作没看见。
林澈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估计是刚才接到她打的电话,他才刚醒。
他现在睁着还有些朦胧的睡眼问她:“安宁,找我什么事?”
安宁拉了拉他:“我们出去说,出去说。”
林澈顺从的跟着她走了。
身后传来王诗韵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早些回来。”
林予宁坐在安宁的车上,有些疑惑的问她:“这么忽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却是挺忽然的,因为林予宁这边各种各样的时层出不穷,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林澈了。
当然,也没有想起来要见他。
也当然,这些她都不会说的。
“你哥的事,你知道了吗?”
她说他哥,那就只指的是林予宁。
林澈沉默了一会儿:“知道。”
看他这样的表现,安宁也大概知道他对这件事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了。
但是还是要问的。
“你相信他吗?”
林澈又沉默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不信了,至少是不全信了。
安宁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她不能要求别人如何做。
只是有些心凉而已,林澈也算是在林予宁心里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显然不在他心里。
“我不管,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相信的,所以你就算不信他也要信我,要是你真的没办法信的话,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林澈连忙点头:“信,怎么能不信呢?”
就算不信,他也不能说呀,而且他也并没有不信,他只是矛盾。
怎么好好一个家忽然变成了这样,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家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谐,但起码总算是看起来没什么。
好像忽然之间所有人都变得他不认识了似的。
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是那是他哥啊,就算是不信他,不信安宁,他也会帮的。
安宁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现在我们先去见你哥。”
到了警局,安宁觉得这里的警察,尤其是肖队和那个被他欺负过的小王,都应该认得她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拦着她。
她大摇大摆的就带着林澈进去了。
但是林澈在后边拉住了她的衣服,有些犹豫:“我就不进去了,吧。”
安宁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但是仔细想想也是,他现在怎么面对他,而且林予宁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见到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异样,那样,说不定最后伤的,是两个人的心。
所以也就算了。
安宁叹了一口气:“不去就不去吧,那你在这儿等我。”
然后安宁就自己走了。
留下林澈一个人在原地神情复杂。
其实安宁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林予宁,好像忽然就生气了,又忽然就和好了,让人茫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她已经把事儿都揽下来了,不硬着头皮上,又有什么办法?
林予宁看到她,很温柔的笑着:“你来了。”
安宁嗯了一声。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在被拘留的人应该有的状态,他要是很憔悴很焦虑,她还可以心疼一下,抱怨一下,但是他这么淡定,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难道要骂他,都现在这个时候,这个状态了,你还笑?!
林予宁真的是很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有什么想法的人,所以他很快就让她心疼了。
林予宁接着就半是抱怨半是开玩笑的跟她说:“这里的床太硬了,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
安宁仔细的看他的脸,果然有淡淡的黑眼圈,只是再灯光的映衬下,并不是太明显。
她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气。
林予宁如果按照分类来说的话,绝对是属于那种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吃穿这方面不讲究过,他特别懂得如何善待自己,他也一直有这个能力。
但是她也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在心理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快把他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那就需要林予宁的配合了。
所以她并没有如林予宁所愿那样表现出特别心疼的样子,而是单刀直入。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你说太晚了,今天可是时间特别充裕,你说的详细些。”
这样严肃的表情让安宁看起来像是还是在生气。
很容易让人误解。
所以林予宁就误解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还是在生气呀。
但是也只能静下心来跟她正正经经的谈事情了,她难得这么认真,他当然要配合。
“那天晚上,在回家接你之前,我一直在公司加班,然后就直接回家接你,这没什么可说的,然后就是我跟你一起来林朗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你也都清楚,所以我也不说了,我主要告诉你的是我出去以后的事。”
“我出去之后遇见了一个人,是个男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的样子,跟我差不多,很瘦。”
说到这儿,林予宁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跟一个律师讲述案情,又不是跟警察在描述嫌疑人画像,他说的那么详细走什么用,安宁也不能去帮他找那个人。
他还怕她万一去找那个人怎么办?
所以赶紧收住了这个话题,跳过对嫌疑人的外貌描写。
“他带着口罩还有帽子,我看不清他的相貌。然后他就开始在林朗家的花园里跟我打起来了,看架势应该是想要我的命,打斗了一会儿,应该是感觉没有杀死的希望,所以就走了。临走之前把他手中的刀塞进了我的手中。”
林予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感觉他并没有想着那天一定要杀死我,他应该就只是试试,因为我感觉他最后逃走,并不仅仅是因为觉得没办法杀死我,而且还因为他好像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来。”
当时他刚走警察就来了,这不能不让他生疑。
这些话他没有说,但是安宁大概猜到了,而且还联想到了更深的一种可能。
“你是说,这本来就是他设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你?”
“我觉得是这样,不仅是因为警察来的时间太巧妙,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进房间的时候,地毯上并没有血迹,但是后来警方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块地毯是反过来的,而且那块地毯上有大量的血迹,这就说明……”
“说明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打扫现场,无论他是预谋杀人还是激情杀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布一个局。”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安宁提出了她的疑问。
“既然已经设好了局,为什么还要试着去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