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着,可安宁嘴上依旧傲娇:“你这算是求婚吗?就这么随便?”
林予宁轻轻的咬她的耳垂,就知道她怕痒。
果不其然,安宁缩了缩脖子,骂他:“干什么呢?说话就好好说话!”
林予宁不理她,嘴唇顺着她下颚的曲线滑下去:“是吗?这样好好说话?”
真是……真是论不要脸谁也比不过他。
安宁被他撩拨的心痒痒,却伸手去推他:“我跟你说,今天不行,我今天要累死了,我要去睡觉。”
林予宁静静的看着她,看的安宁不明所以,然后他自己扑哧一声笑了:“想什么呢你,因为今天想着好难有个机会可以同时见到你和林澈,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回来之后才发现一大堆工作都没有做,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呢。”
然后贱兮兮的把脸凑到她脸上:“所以你,又想歪了吧!”
安宁气的直接推开他,一边抓起来沙发上的枕头砸他,一边骂他幼稚。
但是等到他走了,去加班去了,安宁自己站在原地,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第二天早上,安宁醒来,就发现,她床上,不是只有她一个,林予宁搂着她的腰,睡得正香。
安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林予宁因为手头上确实有太多工作要做了,也就没有注意到她到底是怎么安排房间的,其实没有跟自己住在一起。
她自己去睡觉的时候,想象了一下林予宁晚上去睡觉的时候,看不到她的诧异和随后的气急败坏,她就忍不住开心。
可是,事情好像跟她预料的不太一样啊。
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明明锁了门睡得呀。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想要找一把某一个房间的钥匙还不容易?
想到这一点,安宁有点泄气,但随即再想想,还是算了,又不是没住在一起过,她也未必是真的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有什么介意的。
就是她在什么事上都斗不过他,这难免让她有点不甘。
安宁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不想惊醒了林予宁,一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他昨天晚上一定睡得很晚,二是,她想起他的起床气她都心有余悸。
但是还是把他弄醒了,安宁一边心里自我安慰着,不怪我,一边尽量离他远一点问他:“你怎么醒了,现在还早着呢,你再多睡会儿。”
林予宁闭着眼睛,把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抓得再乱一点:“今天周末,你怎么起这么早,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居然没有发脾气!
安宁诧异的都忘了他刚才问的什么,只是指着他问:“你今天居然没有起床气哎!”
林予宁笑笑,看到她他实在是气不起来,但是他不说,免得她骄傲,于是就开始胡诹:“其实起床气是一种心理疾病,我看了看医生,现在已经好了,要不要介绍你也去看看?”
安宁撇撇嘴,谎话说的比她还溜,她要是信了才见了鬼了。
林予宁见她不吭声,又问了一遍:“起这么早,到底要去干什么呢?”
“去驾校练车呀,你以为我只是说说的呀?”安宁还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衣服,她抱着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
但是一时疏忽,走的时候太靠近床边了,就直接被林予宁拉到了床上了:“以前说练车不是因为不住在一起,我送你回家不方便才去的吗?现在都住在一起了,还有必要吗?”
安宁急着去抢救她的衣服,要是皱了她可怎么穿啊,但是林予宁不肯放她起来。
她只好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住在一起了也不方便啊,你还是下班很晚,我不想让你那么累那么麻烦。”
林予宁想了想,也是,他以后下班晚肯定都是常态了,总是让安宁等着也不好。
“那你等我,我陪你去。”
安宁不同意:“我有专门的教练,你陪我去干什么,你昨天加班到几点,不用休息啊,而且你今天不用加班啊?”
安宁跟连珠炮似的。
“你以为我昨天工作那么晚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天腾出时间来陪你,你有教练又也模样,我不管,我就是要陪你,心疼我累的话,现在陪我睡觉,我们晚上再去,地方你放心,我给你安排。”
安宁在挣扎,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可是我都已经交过学费了。”
“不管了,就让那个驾校占便宜好了。”
安宁躺在床上,其实那么一折腾,也睡不着了。
林予宁也只是半闭着眼睛养神。
所以安宁就问他:“你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热爱过工作啊,虽然说现在公司都是你的了,你是得上心,但是这忽然之间转变也太大了。”
林予宁睁开眼睛,看一眼安宁,又闭上:“因为觉得你会喜欢我这样啊,觉得你其实是会喜欢那种积极向上的男人的。”
安宁默不作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可以接受那个散漫的不求上进的林予宁,但是她心里也确实是想着,他可以为她而改变的。
林予宁见她不吭声,睁开眼睛看看她,把她往自己怀里搂的更紧一些:“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太感动了吗?”
如果不是背对着他,安宁真想白他一眼,总是这么会破坏氛围。
但是她也是真的很感动啊。
“其实没什么的,我对生活很随意的,怎么样过不是过啊,现在这样也算是有个目标的,比自然强的多,所以我没有为你牺牲什么,你不用这个样子。”
安宁“嗯”了一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办法不感动。
晚上,林予宁果然给她找来了练车的地方。
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安宁就喜欢这样的空荡,一边喜欢着一边还感叹着他无所不能的关系网。
林予宁说是来教安宁开车的,但是他自己貌似也不是太会,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只会实践操作,而对于理论直视是一窍不通。
安宁无奈,除了用眼神狠狠的表示对他的鄙视,也不能说什么,都怪她自己居然信了他。
但是既然来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就站在这里看月亮?
不过话说今天晚上的月色,确实是挺好的。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也没商量出来什么来,最后还是林予宁说:“要不你就随意来吧,我就坐在副驾驶上,给你指挥着,肯定不会让你在这儿出车祸的。”
安宁一边苦笑着想着她幸好没有真的听他的去找她报名的那个驾照退钱,下周她肯定老老实实的去上课,一边也只好同意了。
两个人就这么半玩半闹的把车开的七拐八拐的,开着开着,安宁也开心起来,一路上一直哈哈笑着不再抱怨什么,她要是去驾校,肯定不会让她这么随意的开的。
中途休息的时候。
林予宁接了个电话,然后瞬间神情就变了。
安宁不明所以:“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
林予宁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我大哥死了,车祸。”
那个电话是宋佳音打过来,林予宁听着她的声音颤抖的几乎要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一向平静无波的心,也难免泛出来些酸涩来。
她都能想象她现在是有多无助才会来找他的。
这个女人,虽然是第三者,是所有人站在道德层面都应该唾弃的那种人,但如果从人品来说,她真的是一个好人。
虽然他见到她的次数不多,但他每一次见到她,她脸上都带着那种近乎讨好的卑微的笑,还有很深的愧疚。
她总觉得林予宁母亲的疯和死,大部分错在她,所以真的对于林予宁和林予安兄妹俩是极尽所能的照顾。
每次想到这儿,林予宁都觉得可笑,真正的凶手从来不觉得愧疚,过的风生水起的,但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在承担着不应该承担的愧疚。
所以对于她,林予宁的情绪,向来是觉得可怜多于觉得可恨的。
而且林予宁也诧异,这样的母亲,是怎样生出来林清和林冰那样一双儿女的,明明能力资质都一般,但却自命不凡,天天眼睛里都带着市侩和算计。
不过林清现在都死了,这些他也都不愿意再说,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意外,或者,人为?
林予宁一路上车开的飞快,安宁有点吓得慌,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她也不太看的清楚,林予宁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想到这儿,她有点沮丧,现在她在林予宁面前是越来越像透明的了,但是林予宁每天到底是想的什么,她还是不清楚。
一句疾驰的林予宁忽然侧过头来看她:“是不是觉得太快了,你坚持一下,我现在有点急。”
现在还能记得起来她有点晕车这件事,安宁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哦,没事没事,你继续开。”
林予宁直接把车挺到了门口,就拉着安宁飞快的走了进去。
安宁匆忙中回头,心里想着,车肯定又要被贴罚单了。
到了医院,居然所有人都在。
林朗,林清,林澈,林予安,王诗韵,宋佳音。
从来没有这么齐过。
李斌也在,跟林予安在一起,他拉着她的手。
安宁看着宋佳音,果然是林予宁所说的那种温婉和顺的女人,就算现在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也不会像王诗韵那样,有凌厉刻薄的神色。
她又看看王诗韵。
……她们俩在一起,不尴尬吗?
其实真的不尴尬,王诗韵是一直知道宋佳音的存在的,林勋生前也没有刻意瞒着她的意思,她也确实调查过,她那个性子,威胁不到她什么。
林予宁问:“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居然不是林家任何的一个人,而是他们身后的警察。
两个小时前,八点,林清在高速上为躲避一辆失控的卡车,而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
警察现在还在勘探现场,尽管还没有得出确定的结论,但是疑点已经有很多了。
首先,林清的血液中检测出了很高的酒精含量,八点,还完全没有到夜生活要开始的那个点,为什么林清的血液里会有这么高的酒精含量,为什么喝了酒之后要上高速,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让他这样做?
和他喝酒的人是林朗。
刚才警察已经对他进行了简单的盘查询问,一会儿还要带他到警局做更详细的询问。
所以林朗现在神色很是阴郁。
林予宁直接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找大哥喝酒?”
他虽然并不喜欢他,跟他也不亲近,但是面子上的功夫做的还是很足的,一直大哥大哥的叫着。
林朗也并不客气:“你说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叔叔把什么都给你了,可他才是长子,你说他为什么要找我喝酒?”
说的很有道理,也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林予宁也不再问。
还有很可疑的地方,那个卡车,在上高速之前还好好的,但是车主在上高速之前在加油站加完油,上了高速,就出问题了。
还刚好遇上林清。
那个车主现在也在现场,当时还是他报的警。
林予宁凌厉的目光扫过去,那个中年大叔的腿抖了抖,他也没想到,怎么这个出事的人刚好就是个有钱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的车刚上高速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也没撞人啊……”越说声音越小。
又是一个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林予宁开始有点烦躁,但是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向林澈:“之后出门不要一个人,放学上学都不要一个人,要是有什么觉得异常的情况要记得跟我说。”
林澈有点愣住了。
林予宁不管,接着说:“你现在能先送安宁回家吗?我不太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我现在也没办法脱开身。你送完她就直接住在我家,今天先不用回家,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行吗?”
林澈从来没有见过林予宁这么严肃的样子,赶紧也严肃的点了点头:“好。”
那边王诗韵拉住了他:“好什么好,怎么随便谁的话你都听啊,我们不在这儿了,又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回家。”
当时她可是没有人通知,就自己一个人眼巴巴的跑来的。
现在为什么忽然要走,这件事跟她有关?心虚?还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其实都没有,这件事虽然跟王诗韵有关,但关系也不大,她也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只是每一个母亲,都会对自己的孩子特别上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危险的可能,她们也要想办法帮自己的孩子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