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去吗?万一有事?”
“不不用了,我是去做好事,必须一个人面对他。”
她们又一次拥抱,然后小米就此和对方分手。
这次她没有乘电梯,从楼梯走上顶楼来到501房间。
门关着。
她用上牙咬住下嘴唇,举起右手去拍做成小鸟形状的门环,
在这所大楼被20家股东瓜分之前,向峰亲自制定了一些公寓规则,其中特别提到门上不许装饰门环或名片。
当然,规则是给别人定的,不包括向峰。
她拍了两下门后等着。这时,听到脚步声,这声音告诉他,他醉了,脚步停住,好像他拧开门和拉开门时都不顺利。
他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好吗?”小米问。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你说说话,如果可能,还想帮帮你。”
“帮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又吼起来,那力气跟她离开他时完全一样,“忏悔吗?”
“向峰,让我进去。”
他后退一步,让她进屋后,把门一下关上,然后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
他没有刮脸,没有穿衬衣,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背心,袜子是破的,皮拖鞋陈旧…这哪里像个把周围一切好闻的东西都玩腻了的大款承包商啊!
小米在长沙发上坐下。
看看屋里的情况,每个烟灰缸都塞满了烟蒂,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只酒杯。
自从她走后,他打扫过房间吗?至少最近没有打扫过。
“向峰,你哪儿不好了?”
向峰拖着步子走到他最喜欢坐的大椅子前,一屁股坐在那里面,然后,仔细地打量着他,好像在责备她私自闯入。
“什么哪不好?谁说不好了?”
“人家这么告诉我的。”
“什么人?”
“别在意,咱们过去的朋友,他们担心你会出事。”
“我没出任何事。”
“你上次刮脸是什么时候了?”
“谁那么多事?”
“我,我多事了,我毕竟还是你妻子,假如你能让一点点步,我将会在这里住下去。”
他向她探过上身,这个不俊美的、自满的而又傲慢的男人,在出事之前,她还能容忍他。
可是现在,现在都没个人样了。
“如果你回来,别以为你就能说服我(他找不到恰当的用语),别想。你听见了吗?别想!”
“向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使你摆脱目前这种状况。”
她指着烟灰缸,酒杯,地上的报纸,尘土,污垢,甚至挺直了腿落在脏地毯上的死蟑螂。
“滚开。”
“我已经反反复复的跟你说过,你不必对任何人都承认那件事,连对我都不要说,从心里抹掉它。”
“滚开。”
“你得知道,那是你的过失,向峰。”
小米不由自主地又用上了她以前常常用的那种母亲训儿子的口吻,可那种口吻从来没说服过他。
“你知道你偷工减料,你知道只要整个工程不少到只剩下瓦砾,调查人员是会查出来的,在你的良心发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