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强那奇特的病例已经引起了人们的议论,我当然不会假装认为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没有引起人们的议论,它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由于所有有关方面都希望不要向外界公开此事,至少在目前不要公开,或者等我们有机会做进一步的调查时再公开也不迟。
由于我们的尽心尽力,这件事外界根本不知情。
然而一种经过篡改或加以夸张的说法,在社会上不胫而走,结果形成了许多令人不快的颠倒黑白的传闻,当然也很自然的引起了大量的怀疑。
现在有必要由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就我自己了解的真相而言,简单说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近三年来,我的注意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吸引到催眠术这一学科领域中。
而大约九个月前,我猛然一下想起,在那之前已经进行过的一系列实验中,有一个非常明显,而又极其难以理解的疏忽。
在那之前,一直没有对任何病的快要死了的人施行过催眠。它可以让我们弄清下列问题,首先,在这种情况下,病人对催眠的影响是否还存在任何感受性。
其次,如果存在的话,这种感受性是否会因为这种情况而减弱或者加强。
第三,这种催眠过程在什么程度上,或者说用多长时间可以阻止死神的进犯。
还需要弄清楚另外一些问题,但上述几点最能激起我的好奇心。
而从结果的那种极其重要的特征来看,最后一点尤其让我好奇。
我在考虑某个可供我检验上述几种情况的实验目标时,我终于想起了我的朋友欧阳先生。
这位先生是着名的编辑家,也从事过许多巨着的翻译。
至1839年以来,欧阳先生主要居住在L市的社区,他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身材极其矮小,下肢很短,而且因为他那白白的胡须和黑黑的头发反差非常明显,因而常常被人误认为他戴的是一头假发。
他是个非常神经质的人,这样他就成了一个接受催眠实验的理想人选。
曾经有两三次,我没怎么费力就让他进入了睡眠状态,但得到的结果却让我失望。
那些结果,可是我根据他那特殊的体质,自然而然的预料出来的。
他的意志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明确的,或者说绝对的,至于我的控制之下,而置于超人的洞察力,我的催眠实验不能在他身上产生一点可以信赖的东西。
我往往将我在这方面的失败归因于他健康状况的失调。
在我认识他的几个月之前,他的医生曾经宣布他罹患的、难以治愈的肺结核病。
实际上,心平气和的讨论他快要到来的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就好像是在讨论一件既无需回避又无需遗憾的事情。
当我产生了上述所提及的那些看法之后,我想到欧阳先生来帮助我证实这些看法,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