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听,现在就开始吧。
然而也许你们会不相信,我很不情愿回忆往昔在那座房屋里度过的时光——那是我婚后第一次在城里居住。
那年春天,我非常希望能到城里住上些时间——我想可能是厌倦了乡间生活。
其实,我那乡间的家非常可爱。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平滑如镜的池塘、溪流、绽放的鲜花散发着甜美的芬芳,林荫大道静悄悄的,闪烁不定的光线透过淡绿色的树叶照在人的脸上,煞是好看,然而我却有点厌烦了。
我想我的确厌烦了周围的一切,我请求我丈夫乔在城里找一处好一点的房子住几个月。
乔“找”(他根据我口述,他执笔给一个房屋代理机构写了一封信,应征了一个广告)了一个多星期。
他打着哈欠对“令人厌烦的事”发了一通牢骚。
当然,我得让他陪着我到城里去,到房屋代理商家里去,还要到那座房屋里去。
让他抽烟,打哈欠去吧,我主意一定。必须租一座房屋,而且要做好的。
在我们看到云中居之前,我们已经看了七八处地方:乔说看的14处,而我认为事实上只有七八处。
我们找到了一家新的房屋代理商的办公室,云中居是代理商让我们看到的第一处房屋——该代理商极为热情的对这处房屋大加称颂,因而引起了我们浓厚的兴趣。
当然,它的确不错,从里到外都令人满意。
它很敞亮,房屋结构良好,造型别致,修缮一新,而且所处的位置相当理想。
房间楼梯和楼梯顶端的走廊又宽又高;美观的餐厅铺着柔软如天鹅绒的深绿色的羊毛织品和贵重华丽物品,漂亮的客厅里铺着奶油色的地毯,卧室和化妆室通风良好——有一个化妆师于卧室相连,里面有一面宽大的镜子,占据了与通往卧室去的门正相对的那个房间整整一面墙。
“多么漂亮的化妆镜啊!”我喊道。
我承认我特别偏好我住的房间里那些大而美观的镜子——乔总是无理的说我“渴望看到一个我心目中的身材高大的我”。
我知道我个子不高,事实上颇像他所说的“娇小玲珑”,如果他能这样客气的表达的话——但那不是我喜欢一面大镜子的原因。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那位随我们一同来到的房屋代理机构的职员来——他看起来畏畏缩缩,个头矮小,面色发青,灰黑色的头发温顺的梳向两边。
他从一见门起就一刻不停地楼上楼下的跑,打开房门回答问题,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地讲述着他所称呼的宅邸的优美超绝之处。
“什么门开着?”
我大声问他,因为突然有一股冷风吹到了宽敞的楼梯间,吹进了化妆室,使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没有门开着,夫人一个也没有,的确如此!”
那个小个子职员说着,连忙跑到化妆室的门那,但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