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意志远比与人类对抗的自然界的风暴、大火和鲨鱼凶猛更顽固。
随着这种印象的产生,最后我体验到了那种无法言传的恐怖。但是我仍然维持着自尊心,如果说勇气已经失掉的话。
我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恐怖而不是恐惧,除非我恐怖,否则我一定没事的。我的理智否认它的存在,它只是幻觉,我不应惧怕。
我猛地把手伸向桌子上的武器,却遭到重重的一击。
我的手无力的垂下,接着更使我觉得恐怖的是,蜡烛的灯光慢慢暗淡下来,没有熄灭,只是火焰渐渐缩小,炉子里的火苗也一样慢慢从炭火上消失了。
几分钟之后,整间屋子变得一片漆黑。
和这个法力无穷的黑乎乎的家伙待在黑暗之中所带来的畏惧,对我产生了神经质的反应。
事实上,恐惧已致极限,以至于我丧失了感觉,或者说,我已冲破了它的镣铐。
我确实挣脱了。
我发出了声音,尽管只不过是一阵尖叫。
我记得曾经喊出了一句话。
“我不怕,我的心无所畏惧!”
与此同时,我用力站起身。
虽然身处幽暗之中,我仍然冲向一扇窗户,打开窗门,第一个念头就是光明。
当我看到高悬的清朗的明月,心中涌起的欢心,把先前的恐怖荡涤得干干净净。明月依旧,荒凉的僻静的街上的煤气灯光依旧。
我转过身,打量屋内。
月光淡淡的照进来,穿过黑暗,发出亮光,那不知名的黑家伙不见了踪影,我只看到对面墙上一个与他有些相似的钱钱的影子。
我的眼光落在桌子上。这是一张没铺桌面的红木圆桌。
这时桌底下伸出一只手,手长及腕,看上去是一只有血有肉的手,比我的手一模一样,只是很瘦小,布满皱纹,是老妇人的手。
那只手非常轻柔的合上桌上的两封信,然后一起消失了。
接着就响起了三声沉重的叩击声,与整个事情刚开始时,我在床头听见的声音完全一致。
声音渐渐停止,我觉得房子在抖动。
房子的另外一头似乎从地板上长出了一些火星或火球。五颜六色,绿的,黄的,火红的,天然的,应有尽有。
火星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移动,或缓或急,每次都不可捉摸。
一把椅子从墙边划过来,停在桌子的那一边。
突然,从椅子上坐起一个人影,一个妇女的身影。
它与活着的时候一样清晰,同死人的尸身同样可怖。
那张脸很年轻漂亮,却漏出那种别样的忧伤。她的脖子和双肩外露,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袍。她又开始梳理散落在双肩上的黄色头发,眼睛没有转向我,却盯着门口。
她似乎在听,在看,在等待着什么。
她背后的暗夜更浓了,我好像又一次看到暗影上面闪闪发亮的双眼,盯着眼前的人影。
似乎从关闭的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同样清晰又同样可怕的形状,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它的衣着是上个世纪的打扮,或者说酷似上个世纪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