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切,正蓝心里如刀割一样。
他知道和瑜洁的婚姻没有结果,可是他一直都希望瑜洁过的快快乐乐的,开开心心的,这样,即便是瑜洁没有成为他的妻子,他还是会觉得安慰的,可是现在……
瑜谭敛财途径都是违法的,眼前有多少的财富,背后就做了多少的肮脏事,这些事情如果撤查清楚了以后,也许每一样都是死罪,到时候,瑜府的衰败是必然的,瑜洁都很有可能受到牵连,‘性’命不保……最让正蓝觉得难过的是,这些财富还是他自己亲手给找出来的,他觉得是自己把瑜府陷入了永无翻身之日的境地,也许,将来瑜家的人都要上断头台,那他不是自己把自己最爱的‘女’人给害死了吗?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要不是自己无能,让那一批官银在清风山被劫,瑜府也就不会被沦为怀疑的对象,自然也不会有随后的搜府事件的发生,那样的话,瑜府所藏的这些财富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了,瑜洁还是瑜府那个最骄傲,最漂亮的千金小姐……可是事情已经在眼前发生了,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正蓝忍住内心的悲痛,大喝一声,“来人呐,把里面的东西搬出去。”
很快,留在外面的士兵就鱼贯而入,进来了十几人,搬的搬,抬的抬。
“瑜洁,我们出去吧。”正蓝知道瑜洁没有怪他。可是他心里的坎过不去,总觉得是他自己亏欠了瑜洁,因此他想尽量对瑜洁。比以前对瑜洁还要好,语调尽量的温柔。
可是他越是这样,瑜洁的心里越是难过,她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觉得正蓝对她的好就是一种同情和怜悯,她瑜家大小姐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同情和怜悯呢?特别是正蓝以前还那么热烈的追求过她,她明白自己以前是正蓝心目中耀眼的‘女’神,现在却是他眼目中落难的小姐。这样的落差她更是难以接受……
她努力的把头抬了抬,然后目光淡然的说道:“好吧。”接着。她走在正蓝的前面,出了暗‘门’。
正蓝对瑜洁还是以前的那般的态度,可是对瑜谭已经换了一个态度。他这个人向来刚直不阿,生平最恨的就是贪官。况且,因为瑜谭的贪念,还连累到了瑜洁,所以,他现在看向瑜谭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憎恨,“瑜谭,看来你要和我一起回兵部衙‘门’了。”
他直呼其名,目光陡然一凝,严肃的表情是瑜洁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前的正蓝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出来没有觉得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今日看见他双眸凝结这冷气‘逼’人的寒霜,薄凉的‘唇’瓣紧抿,还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凛然之气,一种充满着阳刚的领袖气度。
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心里早就已经被冯景博给填满了,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男人了,这一刻。她真的希望冯景博陪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轻声的安慰。可是冯景博现在人在哪里呢?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的满腹真情就要付之东流了……不过,她暗暗的做着深呼吸,不让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即使瑜府真的有事,她也要把脊梁‘挺’的直直的……
正蓝对瑜谭冷厉的态度也深深的让她难过,父亲是官居一品的尚书大人,曾经是受着众人的尊敬的,可是现在成了待罪之身之后,连正蓝这个后辈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了,这样的情景,她作为‘女’儿看见了,怎么能不心疼呢?可是理智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父亲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更不能怨恨正蓝,因此,她的内心承受着恨与不恨煎熬,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啊,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况且父亲是从小到大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那个人,这一份恩情就算是用她的‘性’命也无法去偿还了……
于是她微抬眼眸,望向正蓝。正蓝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来,立刻把目光移向别处,这个时候他害怕与瑜洁的目光相触碰,触碰在一起,那一股不自觉的愧疚就会涌上心头……
“正蓝,你不用躲着我,我并不是要你放了我父亲,正如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你是履行你自己的职责,你一点也没有错,我一点都不怨你,我只是希望你带着我父亲离开以后,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能够善待我的父亲,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即使父亲关在大牢里,你也要多照顾一些,他年事已高,禁不起任何的变故了……”
说这些话瑜洁都觉得是自己让正蓝为难了,自己口口声声说让他不要渎职,可是这一刻仍旧忍不住的让他法外留情,对父亲多多的照顾。
正蓝一听,没有犹豫,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在大牢里欺负他的。”
有了正蓝的这一句话,瑜洁的心安了很多,眼里含着泪光对正蓝微微一笑,“真是麻烦你了。”
看见瑜洁强压着难过的表情,正蓝的心也如刀割一样的难受,如果在暗室里瑜洁开口求他,让他将看到的一切都当做没有看到一样,也许他会心软,会答应,会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可是瑜洁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才是他所喜欢所认识的那个瑜洁,如果瑜洁真的开口求他了,即使他答应了瑜洁,瑜洁在他心里的那一种美好而纯真的感觉也会慢慢的消失的……瑜洁依旧是他所认识的瑜洁,可是他已经不能够坦然的面对瑜洁的目光了。
“瑜洁,你觉得需要和我说这些客气话吗?”冷漠如冰的眸子上面浮动着深深的忧伤,让人见了,也能感受的到他那种深深的无奈。
“我真的是无须多说了,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个最了解我的人。”瑜洁有些凄凉的一笑。
你又何尝不是那个最了解我的人?正蓝在心里暗道。他朝着瑜洁淡然的一笑,“瑜洁你放心好了,瑜谭除了审讯的时候,我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他语调一顿,眼眸一沉,接着说道:“现在还不敢确定劫官银就是瑜谭,所以,这件案子很快就会由刑部或者大理寺接管,如果离开兵部的范围,我就无能为力了。”
“你能做到这些我已经很高兴和感‘激’了。”瑜洁知道今日来的如果不是正蓝,是别的官员的话,这瑜府早就被翻得个底朝天了,而且父亲这时恐怕已经镣铐加身,根本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正蓝,家父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瑜凌然作为瑜家的长子,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是茫然失措,根本想不到一点解决的方法,听了瑜洁的一番话之后,他才明白过来,瑜府真的是就这么完了,并且,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即将被关入大牢接受审讯的父亲少受一点苦。
“瑜大哥,你们也该想想以后的事情了。”正蓝是一脸的担忧,“现在瑜府所有的财产都会受到查收,还有,你们瑜家所经营的生意也将受到彻查,包括所有的账目,因为这次的数额巨大,瑜家可能会株连九族,到时候你们也是‘性’命难保,不过,我会尽量去求家父,不让株连的事情发生,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们以后也将是一无所有了。”
“正蓝,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他们毫不知情的,我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是不是可以让洁儿他们免受牵连?”瑜谭的心一直都在谷底游走着,可是正蓝的一句话,突然让他警醒了:以前,自己控制不在自己的贪念,他总是在想,以自己的权位,一切都可以高枕无忧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大不了是一个死字,自己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算是足够了,他觉得自己尽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过上富有的时候是功德一件,即便是死后,子孙后代也会记着他的好世世代代用香火供奉着他的灵位,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连累到自己的儿‘女’丢了‘性’命,如果自己儿‘女’因为自己的贪念丢了‘性’命,自己的血脉如何能够延续下去,瑜氏一脉到了自己的手里岂不是毁了根基?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是悔恨不已,不过,事已至此,悔恨有什么用呢?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唯有的希望还真的是放在正蓝的身上了,正蓝的父亲官居要职,只要能够让洁儿他们活下去的话,他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你也是熟知律法的尚书大人,想必也应该知道自己所犯的罪名有多么大吧?并非是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就可以平息圣怒的。”正蓝眉头紧蹙,到了这个时候了,这瑜谭怎么才有了悔过之心了?他早干嘛去了,一个好端端的瑜府就这样给毁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