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极是最后一个到达海边的,众多黄袍少年已聚集在海边巨石上,议论纷纷。而身披白色,青色,灰色道袍的少年,一个都看不见了,显然都已经潜入大海中。
“身为东海各山岛的杰出弟子,你们竟连飞身入海的胆量都没有,还有何脸面入我蓬莱仙教?我数三息,未敢入海者,逐出山门!”谒者此刻也驾云而至,怒不可揭的吼道。
风太极看罢也是摇摇头,有些理解为什么蓬莱仙教会将招收的门徒列为三六九等,有些人确实给偏远小岛丢脸了。
谒者发怒后,终于有许多黄袍者纵身入海,风太极也轻轻跃起,一头扎进翻滚的海浪之中。而此时天空中一群黄色雷鸟,俯冲而至,将三息之后还未跳入海中的少年叼起,挥舞着翅膀瞬间凌空远去。
“风大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嘻嘻!”青鸾调皮的笑声响起。
风太极虽然硬着头皮跃入了大海,但是还是有些恐惧,从他紧闭的双眼便能看出端倪。听得青鸾笑声,他才缓缓睁眼。只感觉眼前一亮,面前所见的海底世界,与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深海之中本该黑暗无光,但是这里却灯火通明,一片片流光溢彩的珊瑚点缀四处,各种贝类,海星,海藻等遍布海水之中,闪闪发光。色彩斑斓的鱼类来回穿梭于飘荡的海草之中,赏心悦目。另有无数龟类,海虾,海蟹等物种掺杂其中。
“这方海域是蓬莱教的试炼场,自然与别处不同,不过想要完成甲乙两等擒虺龙的任务,还得继续深入。”青鸾见风太极茫然不知,赶紧提醒道。
风太极尴尬一笑,他虽然常年与大海打交道,但是正因为领略过大自然的力量是多么的恐怖,所以反而有一种敬畏感。想要短时间内克服这种心理压力,还是比较困难的。
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在海底的感觉,并学会了像鱼儿一样随心所欲的在海中畅游。一路上开始看见数名黄袍少年,在奋力的追捕鱼类,只是他们在海水中显得非常笨拙,反而被小小的鱼儿戏弄着。有些人甚至一口气憋不住,只得放弃追赶,狼狈的往海面升去。
“青娃儿,为何我在水中丝毫没有呼吸困难之感?”风太极看到别人的窘境,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海中闭气术虽然是最微末的法术,但是你确实没有修炼过,为何似乎早已了如指掌呢?”无所不知的青鸾鸟也被问住了。
“还有这样的法术?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反正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那些白袍者大多出自名门世家,他们都从小习得闭气术,在海中如在大地上一般自在。即便那些青色或灰色道袍的人,也都随身配有帮助闭气的法器。”青鸾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甲乙两等的考核是擒虺,看似最难,其实对他们来说,海中擒虺跟陆地捕猎差别不大。倒是像我这样的黄袍者,无法长时间在海中呼吸,即便捕鱼也难上加难。”风太极心中的困惑终于解开了。
鱼群望见风太极,纷纷逃窜躲避,似乎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威胁到它们的人。
风太极却笑笑不理会,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触手可得的鱼儿,而是要跟白袍者一样,亲手擒杀虺龙。
继续往前进,亮光变得黯淡起来,三三两两的灰袍者出现四周。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风太极,因为后者的土黄色道袍在此地显得非常扎眼。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人怒斥起来,似乎风太极的出现是对他们的莫大侮辱一样。
“这是你家啊?”青鸾可是嘴不饶人,站在风太极头顶反驳道。
“好胆!”那人被一只青色小鸟抢白,瞬间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不过他也算霸道,一言不合,竟拔出一柄短剑,刺向风太极。
风太极只感觉一股威力巨大的气波直冲自己而来,还不知如何应对,青鸾已经如飞剑一般迎击而上。青鸾即便面对敖厌都不落下风,这灰袍者并不是她的一合之将。只听见“噗噗噗”的一连串沉闷之声,那拔剑之人便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海水中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
青鸾一击得手,快速退回到风太极肩头,一动不动。这次交锋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在其他人看来,刚才出手的不是青鸾,而是看着深不可测,风轻云淡的风太极。
“诸位同门,我叫风太极,并无恶意,刚才是这位仁兄先出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风太极抱拳向四周围观的人解释着,其实他不说话还好,这样一说,反而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风大哥,快走!”青鸾低声催促,显得有些着急。
一人一鸟继续往深海进发,见那些灰袍者也没了踪影,青鸾才长舒一口气。灰袍者虽然实力不如她,但是也算是东海各山岛的少年才俊,万一他们一哄而上,后果难以预料。
“现在知道害怕了?以后还是要慎重,别轻易得罪人!”风太极拍拍青鸾的小脑袋,笑道。
“嘻嘻,风大哥,你摸摸你袖子里是什么?”青鸾神秘的说道。
风太极伸手一摸,长袖中果然有东西,竟是一柄短剑和一张兽皮。这短剑分外眼熟,不正是刚才起冲突的灰袍少年的吗?而兽皮上画了几幅图形,不知是何物。
“这柄鱼骨剑虽然不是什么宝物,倒是也锋利坚固,你想擒杀虺龙,总不能空手搏斗吧!这张图应是一套剑法,虽然很粗浅,但是应该能助你完成这次考核,你想将就着学吧!”青鸾说罢,一副你不用感谢我的骄傲之情。
“岂能随意盗取他人财物?”风太极大惊,没想到青鸾竟顺手牵羊。
“东海中有一种鱼类,非常凶猛,名叫居刺,其骨锋利,是制作鱼骨剑的绝佳材料,而其皮呈青黑色,柔软有韧性不易破。此鱼又极难驯服,只有杀了它,才能获得它的鱼骨和鱼皮。”青鸾昂着头,不满风太极的责怪。
“你是说,那人杀了居刺,才制的此剑,我们夺其剑也算是为居刺报仇?”风太极看着手中的短剑和那张青黑色的鱼皮,眯着笑说道。
“嘻嘻,算你聪明,我早就看见他手中的居刺剑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风大哥,再往前应该是丙丁两等弟子擒蛇的区域了,那些人可不想灰袍者那么好对付。我们还是先躲起来,习得鱼皮上的剑法,再前往挑战不迟。”青鸾性格古灵精怪,心思却颇为缜密。
事已至此,风太极并非迂腐之人,想要在蓬莱仙教站稳脚跟,这次考核不容有失,他和青鸾找到一处隐蔽的珊瑚洞穴,开始修炼起鱼皮上的剑法。
鱼皮上并无任何文字,也没有命名,只有五副简单勾勒出线条的图画。风太极将每一幅画,甚至每一道笔画都细细研磨,却并无任何收获。
“好像是五行图!”青鸾观摩半天后,只说了这句话,却再无领会。
五行二字一出,风太极顷刻间似乎领悟到起了其中一丝精髓,急忙从青鸾手中接过鱼皮,细细揣摩起来。原本简单粗陋的线条,缓缓清晰起来,一笔一划变的极为流畅,像是一幅行云流水般的画卷,慢慢的展开。
风太极不自觉的拔出居刺剑,依着图画上的走势,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随之动作越来越快,条理越来越清晰,最终如挥洒泼墨般连绵不绝,一气呵成。
青鸾在一旁痴痴地看着,竟入了忘我境界,等风太极一套完美无缺的动作挥洒而尽,她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风大哥,这套五行剑术成了,我已经全部记在脑海中,不过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更深的奥秘,等以后再慢慢琢磨,这次真的捡到宝了!有了这套剑术,这次考核必定能顺利通过!”青鸾一改调皮性格,忘情的说道。
“好!那我们出发,去看看虺龙到底长什么样!”风太极也非常激动,此前总感觉身体中有无穷的能量,但是完全没有激发的方式,这套剑法完成后,他似乎找到了些许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