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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书一看皇帝吐了血,也就慌了神,两只手止不住地哆嗦,一边吩咐人去将太医院院判请来,另一边叫人赶紧将皇帝给抬进了含章殿龙榻之上。
皇帝打个喷嚏,全天下都要抖三抖,吐血这等大事高洪书哪里敢隐瞒,当下便召来徒弟连书亲去咸熙宫将太后请来做主。
皇帝原本身子骨是极好的,平时连风寒咳嗽这等小病都少有,御驾亲征途中也不曾有半点儿亏空,吃穿嚼用虽无法与宫中媲美,却也绝没人敢亏待,如今好生生地吐了血,绝不会是旧伤旧患的底子。
自从接了拱卫司的情报,皇帝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师,谁知回来就到昭阳宫和皇后不欢而散。
皇帝这口血,不是急的就是气的,只不管哪样都与皇后脱不得关系。
高洪书认命地叹了口气,又叫人去将皇后请过来。
不管帝后怎么个打法,他却知道这俩货向来是越打越好,越打越亲,只不过这一次俩人都没个深浅,气大发伤了身子,他却不能不做中间人给扯条线,否则皇帝醒了,发现他将皇后给漏了,没给叫到皇帝眼巴前,估计再要吐血的就是他了。
含章殿有高洪书坐镇,到底没闹个人仰马翻,宫人们各司其职,有一段微妙的时间整个儿像是时间凝结了一般,一片死寂。
昭阳宫本身距离含章殿比较近,高洪书派去请皇后的虽是晚了连书一步,却在半路途中就撞见了皇后的软轿。
谢玖只听皇帝吐了血,只觉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也听不进之后太监又说了什么,当下便吩咐速去含章殿,抬轿的太监也都听了个囫囵。不敢有片刻耽搁,直跑的小腿肚子直转筋,轿身还不待落地。谢玖就蹭地蹿出了轿外,直奔含章殿。
高洪书心急如焚,扯着脖子往外望,只见谢玖披着明黄色的披风,像阵风一般,在他甚至没来得及眨眼睛的时间。就冲到了他的跟前。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姣好的脸蛋惨白如纸。
“皇上呢?他怎么样?!”谢玖急声问。
“皇上在榻上,昏迷不醒。”高洪书有种感觉。如果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他的手腕瞬间就会被皇后捏碎成渣渣。“小的已经去请了太后还有御医,娘娘放心。”
谢玖眼睛看着高洪书,可是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是顾宜芳。
她的梦里,而安春和花真明确地告诉她,那些都是现实。她感受得到顾宜芳几乎毫不掩饰的恐惧。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惊恐的,她甚至记得他转身逃也似的跑掉之前那一眼,那种既留恋,又无限哀伤的目光。
单单只是个她认为的梦,便让她沉浸在那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之中,而明知一切是现实的顾宜芳。他是那么了解她。只是一个眼神不对,他都能察觉出来。他根本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面对他的,不是她。
通往皇帝寝室的房门大开,宫人们神情肃穆位列两旁,谢玖神情恍惚地一步一步走向龙榻。
顾宜芳嘴角的血渍已经擦干,他苍白的一张脸,嘴唇紧紧抿着,直到谢玖握上他微凉的手掌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手一直在抖。
“陛下,我没事了,你快起来。”她轻声唤他,却不见他任何反应,于是用力推了他两下,又叫道:“顾宜芳,起来!”
还是没反应,她上前抓起他的手指,放进嘴里重重地咬了一口。
顾宜芳躺在榻上是没反应,可把跟进来的高洪书给吓坏了,眼瞅着皇帝昏了,连皇后都要疯,不柔声细语地将皇帝从昏迷中唤醒也就罢了,居然妄想一口把皇帝给咬醒,这是病大发的节奏啊。
高洪书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嗖地就往龙榻旁边一扑。
“哎呀娘娘,不能咬啊。”多大仇多大怨哪。
谢玖默默地把顾宜芳的手指头从嘴里挪出来,无限哀怨地问道:“御医怎么还不来?”话音未落,就听宫外太监尖厉的声音响起。
“太后驾到!”
谢玖连忙起身往外迎,就只见太后身强体健,一路领先众宫人一溜小跑地进来,也不讲什么礼仪不礼仪的,气喘吁吁地就直奔高洪书过来。和太后一同进来的还有弓着腰,几乎喘断了气的太医院陆院判和另外两个御医。
“快去看看皇上是怎么回事?!”太后指挥太医院三人呼地转到龙榻,一边转向高洪书,凤目凌厉地道:“高洪书,这怎么回事?皇上离开咸熙宫的时候还好好的?!”
“怎么会吐血,为什么会吐血?”太后的问题就跟拳头一样全冲着高洪书砸过来,甚至来不及多看谢玖一眼。“皇上在开平可是受了伤?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你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你不会劝着皇上?”
高洪书欲哭无泪,太后也说他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不是他爹啊!他说话,皇帝能听就怪了!要知道,太后的话,皇帝也不过是左耳出右耳冒,偶尔还膈应膈应太后,太后哪里来的这种认识,觉得她家儿子是个能听进劝的主儿?
“皇上没受伤啊,大军到了开平,一兵一卒都没动,清王就出来投降了。是听了王蔷王大人的奏报,皇上这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高洪书嚅嚅地道,悄无声息地就把责任往太后那边一推六二五。
王蔷是受太后指派禀告的皇帝,归根究底如果不是太后,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现在出了事就往他个太监身上推,高洪书在担心皇帝的同时,也还是忍不住鄙视地竖起了中指:皇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的太没节操!
太后恨恨地瞪了高洪书一眼,转头就看见满脸焦急地谢玖,虽在向她身边请安,视线已经不自觉地挪到了龙榻上,她冷冷一哼,又是狠狠地瞪了谢玖一眼。
红颜祸水!
太后恨恨地心道,红颜不红颜见仁见智,这个祸水却是定下来了!
只不过当前皇帝身体要紧,太后顾不上皇后这一茬,眼瞅着陆院判摸完脉,其它御医又轮番上前,为保险起见,来了个综合会诊。
“怎么样?”太后急不可待地上前问道。
陆院判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陛下脉象紊乱,忽急忽缓,乃是急火攻心。太后勿忧,微臣开几幅药,慢慢调理也就好了,不碍的。”
太后迟疑地点点头,看了看其他两位御医,也都是连声咐和,都认准了是急火攻心,“那院判快开方子,煎了药给皇上喝了。”
眼力尖的小太监早早备了纸墨递上来,陆院判笔走龙蛇,交待其中一位御医回去太医院煎药,另两位则应太后的吩咐留在了含章殿,以免皇帝病情有了变化。
太后心知肚明皇帝有这一劫全怪自己沉不住气,生怕谢氏有个一差二错,死在皇帝御驾亲征的途中,皇帝心里会和她这亲娘心里结了疙瘩,这才派王蔷找好时机知会皇帝一声儿,也算尽了她这做娘的一份心。谁知道皇后睡了一觉,立马活蹦乱跳,反而是他这情种儿子都赶回京师了,还是给急病了。
这事儿上,她有三分错,谢氏就有七分!
太后越想越气,连看都不想看谢玖一眼,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望着地面就生起了闷气。
谢玖却无暇顾及太后的心思,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皇帝身上。
太医院煎好的药没多久便送了过来,手脚伶俐的宫女麻利地捏着皇帝的嘴就给灌了进去。谁知皇帝仍是昏迷不醒,到了半夜居然烧了起来。
谢玖几次劝太后到偏殿休息,太后虽然对着她各种膈应,却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一直守在旁边,婆媳二人一看皇帝又烧顿时手忙脚乱,把留守的陆院叫过来,又开了副药,给皇帝灌了下去。
虽然周遭有宫女太监服侍,太后和皇后单单在旁边看着干着急,都急出了一身的臭汗。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皇帝三五不时地低声轻唤‘阿玖’的声音,叫的她头皮直发麻,身体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生怕宫人听了笑话,便将人都撵出寝室。
“时辰不早了,太后忙了一天,肯定乏了。太后若不嫌弃臣妾粗笨,夜里便由臣妾在旁服侍,您先到偏殿歇息一晚,待有了好消息,臣妾马上就派人去请太后可好?”谢玖轻声道,“皇上孝顺,怎么忍心让太后如此担忧?若醒来,见太后守了他一\夜,心里肯定难过的。”
“你有心,不枉皇上待你好,哀家也是皇上的亲娘……就不用你费心了。”太后亲眼见谢玖忙前忙后,心里多少还安慰些。
总算自家儿子那片心没让狼给吃了,真心假意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只一想皇帝因为皇后,这一出一出的没少作,心里就别扭,说话也没好气儿。
谢玖见劝不动太后,便也不再浪费口舌,坐回龙榻,轻轻握\住顾宜芳的手。
不知就这么握了多长时间,谢玖只觉顾宜芳的手指一动,心就跟着猛烈的一跳,一抬头便瞧见顾宜芳半张半合的大眼睛幽深地望着她,一眨不眨:
“阿玖……是你?朕不是在做梦吗?”他声音微哑地道。
谢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陛下。”
呕!
太后一把捂住嘴,好悬没将中午吃的酸苹果给吐了出来。
特么的,还能不能好好说句人话了!想膈应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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