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跑进湖边树林,见触手没有追来,略感放心,在林子里找到石碑,抗在肩上,缓步离开了小湖。
他一路往西,向流云帝国所在的方位走去。和上回一样,背上的石碑不断显出铭文,化作一条条信息流,连续不断的涌进脑海。这些信息流和上一块石碑上的信息相互拼凑,便成了完整的碎玉劲心法口诀。
入夜之后,秦飞停下来休息。为了防止被秦无双和天蜈宗弟子发现,他不敢点燃篝火,和衣靠在树干上,盘膝而坐,慢慢吐纳天地元气。他是人元境前期的炼气士,夜里湿气虽重,想来也足以熬过去。
他修炼一段时间,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石碑,眼中似乎有疑惑之意。
萧乾道:“准备好学习碎玉劲了?”
秦飞点了点头,沉声道:“石碑上的铭文说,碎玉劲练至大成,一掌随意拍出,就算不用元气,也能轻易击碎山石。不用元气,单凭肉身的力量,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巨大的伤害?”
萧乾道:“你光坐在这里想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打石头一拳试试看?”
林子里没有石头,秦飞走到一株大树前,深吸一口气,挥拳击出,只听咔嚓一声,树干断成两截,上半截大树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拳秦飞虽然没有使用元气,但他的肉体经过中品麒麟果的淬炼,力量异于常人。如果普通人这么打上一拳,决不可能击断树干,只能打折自己的手腕。
秦飞全身放松,默默冥想了一会儿,抑制住自己体内中品麒麟果的力量。接着挥动拳头,向另一株大树打了过去。这一次树干连动都没动,只有树叶哗哗的响了一阵。反倒是他的手被树皮擦破了。
秦飞揉着酸痛的手腕,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以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来击断粗壮的大树。
萧乾忽然道:“你的手痛吗?”
秦飞翻了翻白眼:“废话,你打一拳试试,看你的手痛不痛?”
萧乾沉吟着,缓缓道:“你的手为什么会痛呢?”
这问题实在可笑,但萧乾在问出来的时候,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秦飞目光闪动,沉声道:“因为我在击打树干的时候,树干也将同样的力量反击给了我。”
萧乾长吁一口气:“不错,如果你能将树干的反击之力再反击一次,重新击打到树干上,那么一拳就能爆发出两倍的伤害。而且反击之力回到树干,你的手也不会受伤了。”
秦飞眼睛陡然一亮,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天地,他脑中灵光一闪,一字字道:“如果我能将两倍的伤害再拿过来反击一次,岂不是能对敌人造成四倍伤害!照这样一次次叠加下去……天呐!”
萧乾缓缓道:“照这样下去,一拳击出,当真可以有翻江倒海之威。碎玉劲……碎玉劲,果然名不虚传。”
秦飞深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激动的心情,旋即闭上双眼,凝神思索着石碑上铭文的精义。不时挥拳凌空击出,对自己的感悟加以应证和更正。
如此一夜过去,不觉东方已白。秦飞劳神一宿,眼中微现血丝,他轻吐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一株大树面前,心中默默念着碎玉劲的口诀,体内元气依法流动,一拳直击而出,砰的一声,正打在树干上。
这一拳秦飞依旧没用元气和中品麒麟果的力量,只见那大树猛然一震,绿色的树叶如暴雨般落了下来,虽然还是没被秦飞一拳击断,但比之昨晚,明显有了极大的进步。
萧乾道:“感觉如何?”
秦飞缓缓收回拳头,道:“碎玉劲十分深奥,目前我还不能融会贯通,状态好的话,大约可以将反击之力的百分之五十再反击出去,等于一次攻击,能完成一倍半的伤害。”
萧乾道:“你只学一晚,就有这样的效果,那也很不错了。”
秦飞道:“碎玉劲到手,咱们可以去流云帝国了。我要在那里修炼到混元境,再回来给父亲报仇。”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双手微微发颤,眼中封印松动,竟然又要恢复成血瞳的迹象。他闭眼沉沉呼吸几次,稳定心神,迈步继续向西走去。
碎玉劲既然已经拿到,石碑也不用再背了,秦飞挥手一掌,将石碑轰得粉碎。虽然还有一块石碑留在迷雾森林中心,但光有一块石碑毫无用处,只要这块石碑没了,那就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完整的碎玉劲心法和口诀。
秦飞晓行夜宿,不一日,来到圣阳帝国与流云帝国的交界处。帝国边境一般有重兵把守,但灵兽山脉乃是天险,绝没有哪支军队能翻过灵兽山脉去攻击别国。因此两国只在山脉边驻扎了少许的士兵,象征性的起到卫戍作用。
秦飞翻过一座雪山,纵目看去,只见前方是两座高耸入云的巨峰,像是两个忠实的卫兵,镇守着流云帝国的边陲。两座山峰之间夹着一道一线天似的通道,那就是前往流云帝国唯一的通道。如果不走这条路,便要绕道清风镇,再翻八百里大山。
秦飞在灵兽山脉早已待够了,别说八百里,就是八十里他也不想再走,当即背负双手,施施然进入一线天,跟三三两两的行脚商们一起,向道路尽头军队设立的关卡走去。
说是关卡,其实只是八名披着盔甲的持剑士兵,和一个相当简易的木栅栏。对于往来的客商,他们也不会真的仔细盘查,往往是象征性的瞄一两眼,便爽爽快快的选择放行。
前面七个客商,都成功通过了关卡,轮到秦飞时,那负责盘查的士兵上下打量秦飞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飞心想,自己来邻国避难,当然要隐姓埋名。当即淡笑道:“燕三。”
那士兵似乎觉得秦飞有些面生,又问道:“你多大了,是干什么的?”
秦飞早已想好了托词,笑道:“今年十六岁,是进山采药换钱的。”说着拍了拍胀鼓鼓的衣服口袋,里面装满了他临时采集的常见草药。
那士兵叹了口气:“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可也真不容易,走吧。”
两名士兵合力推开木栅栏,秦飞道一声谢,正要离开,身后一个士兵忽然高声道:“慢!你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