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水,冰冷的风,冷慕寒扶着桥栏站稳。
康力立刻过来扶着他:“别着急,我去问问。”
冷慕寒摆了摆手,一定是她,自己逼死了她!如果不放手的话,她不会选择这条路!想到这里,倚着桥墩滑坐下去,手指颤抖的夹不住一根烟,眼前是关于安木槿的一切记忆,不停的回放。
“人被救了,冷少,人被救了。”康力扳着冷慕寒的肩膀,急切的说了好几声。
冷慕寒抬起头,脸色青白,半天只说了两个字:“头,疼。”
夜深,冷慕寒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翻身下床,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康力拦住了。
“你需要休息。”康力把药和水递过来:“不能再出去了。”
冷慕寒摆了摆手从康力身边走出去,直接下楼来到安木槿的房间门外,抬手推开。
房间里,洁白一片,地上还放着一些没有完成的布,田姐在打扫。
“出去。”冷慕寒皱眉。
田姐立刻出去了,先生被送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她只知道安小姐被送走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冷慕寒关了房门,灭了灯,房间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中,他摸索着走到床边,躺在床上。
冷慕远赶来的时候,康力和田姐都在客厅里,一筹莫展。
“人呢?”冷慕远沉声的问。
“在安小姐的房间里。”田姐回了一句见二少上楼,急忙跟过来:“安小姐的房间在楼下。”
冷慕远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一下就被打开了,冷慕寒满是期待的目光撞到了冷慕远的身影,顿时一震。
“哥。”
冷慕寒皱眉:“她走了。”
冷慕远走进来,坐在冷慕寒对面,良久才说:“我回来是因为爸爸说当年的事情不怪安振国……。”
“不要说!不要说!”冷慕寒目光森然的看着冷慕远,声音里带着说不清楚的愤怒,厉声止住冷慕远的话:“她已经走了,你出去!”
冷慕远看到冷慕寒的额头青筋又起来了,就知道他头疼病犯了,只好走过来:“哥,你的头疼必须要接受治疗了,既然她走了,我带你去国外。”
冷慕寒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声音沉稳了许多:“不必了,我要把她找回来。”
冷慕远:“……。”
“她怀孕了。”冷慕寒站起来走到窗口的位置:“怀孕了,我不可能让她离开!”
“哥!你难道非要赶尽杀绝才甘心吗?本来安木槿就是无辜的,即便是当年的事情是安振国造成的,可是你也折磨了安木槿许久了!怀孕了……怀孕了!!”
冷慕远不敢相信的看着冷慕寒的背影,半天都没说出来话,安木槿怀孕了!
冷慕寒没回头,听到了冷慕远离开的脚步声,微微皱眉,到现在就是没有二十年前的事情,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安木槿离开!
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叫来了康力。
“你真的要这么做?”康力不敢相信的看着冷慕寒,一再确认。
“是,立刻启动所有的资源,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安木槿!”冷慕寒恢复了平时的冷漠,语调平缓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他微红的眼底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就在冷慕寒封锁了整个市的时候,冷慕远已经从黎世勋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了。
神色凝重的他驱车直奔郊区。
郊区别墅里,安木槿抱着枕头缩在床角,偏着头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我是凤梧啊,木槿,你忘记我了吗?我回来了。”凤梧刚要动,安木槿立刻戒备的往床里缩。
凤梧立刻顿住脚步,两只手平摊:“告诉我,怎么才能相信我?”
安木槿紧了紧怀里的枕头:“你有一个战友吗?”
凤梧愣怔了一下。
“他叫2号?”
凤梧见安木槿一脸认真的样子,抿紧了唇点头。
“他没告诉你吗?我不要见到你,你为什么还要来呢?为什么还要来呢?”安木槿摇着头,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落。
到最后,哭声越来越大,把怀里的枕头砸过来:“你不是凤梧!你走开!”
凤梧没动,任凭枕头砸在自己的脸上。
“我们小时候一起吃过街口奶奶的糖人,你最喜欢的是牡丹仙子,每次都调皮的让奶奶再做一个吕洞宾。那时候部队大院门口有一棵洋槐树,春天的时候我会爬上去采洋槐花,你说洋槐花最好吃了,缠着让妈妈给你做,每次都不肯自己吃,要拉着我一起吃的,其实那洋槐花并不好吃,我花粉过敏。”
安木槿看着他,目光里流露出对过去的那种向往,人就平静下来了。
凤梧往前走了一小步:“还记得小时候我去玩游戏机,结果被我爸追着满院子打我,最后我跪在大院里一夜,你那个时候最傻了,就搬来个小板凳坐在我身边帮我赶蚊子,结果第二天你病了,我又被罚跪三天。”
凤梧看着安木槿,眼里尽是宠溺,走过来握住了安木槿的小手:“木槿,其实我跪三天是在等你,等你跑出来帮我打蚊子呢,如果你能出来就证明好了。”
安木槿撇了撇嘴儿:“我是高烧了呢,妈妈不让出去。”
凤梧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安木槿的发顶:“那时候我就想,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在跑出我的手掌心了!可是你那么小就有不要脸的小男生送你回家,我生气的把那个人堵在胡同口揍了一顿呢。”
“啊!怪不得大头和我说,再也不和我玩了呢,原来你打了他?”安木槿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就笑出声了,一如从前那样伸出手捏着凤梧的耳朵:“都怪你,都怪你啊,大头后来一直到高中毕业都不理我呢。”
凤梧把人抱在怀里,心终于松了口气,轻声:“大头是聪明的,我们部队大院里的孩子都知道,你是我的。”
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凤梧就把她抱得更紧,贴着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不管你发生了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以后永远都不会的。”
安木槿用力的推开凤梧,小脸凝重的要滴水了一般:“凤梧!我不喜欢你的!我只把你当成哥哥的!”
凤梧笑了笑,那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一般,熨帖着安木槿清冷的心,可是也让她冷静了许多:“我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人是心砚。”
“不要提她!”凤梧猛地扬手,声音也高了许多,见安木槿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立刻收敛了情绪,坐在床边:“她和你不一样,我把她当成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