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我是凤梧的战友。”冷慕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是怎么也不能看着她再爬上去了,太高,太危险了,所以只能试试凤梧这个名字到底管用不管用了。
但,好心里受伤面积蔓延的太快,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安木槿终于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特种兵,不信你看。”
冷慕寒说着,拉开架势就打了一套擒拿,还没打完安木槿就捂着嘴儿笑了:“什么呀?你这么笨怎么能是凤梧的战友呢?”
“……!!!”冷慕寒差点儿暴走!笨?不配做凤梧的战友!这女人如果不病了,自己会用所有的手段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到底有多笨!
她不信,冷慕寒就使用浑身解数让她信,甚至还说了一些凤梧这些年的经历,当然都是篡改过的,每一个事件都有他的存在的。
安木槿渐渐的就听入迷了,忘记了戒备,席地而坐,两只小手托着腮满眼崇拜的看着冷慕寒:“那你叫什么名字?”
冷慕寒卡壳,对啊,自己怎么也要有个名字吧?想了想故作神秘的沉声说:“我们都是没名字的,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我叫你什么才好呢?”安木槿是真不知道特种兵的规矩的,没追问而是很认真的看着冷慕寒。
“叫我2号就可以了。”冷慕寒又压低声音:“我这次回来是有特殊任务的。”
“是调查冷慕寒吗?”安木槿瞪大了眼睛,那兴奋的样子让冷慕寒心拔凉拔凉的。
可,既然想要骗她,那就要骗下去,果然是说了一个谎言之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谎了,所以他郑重其事:“这是机密,不能说。”
安木槿立刻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大眼睛眨了好几下,那意思是她懂了。
“现在,我帮你挂窗帘,我只能每晚来一次,不能碰到冷慕寒的。”冷慕寒说着,伸手去拿安木槿面前的布,这一次非常顺利。
安木槿像是个小跟班一样,追在冷慕寒身后,不时还要指点几句:“左边儿点啊,你看都歪了,男人真是做什么都马马虎虎的。”
“哎呀,让你是往左一点儿,你挪那么多不行!再挪回来。”
冷慕寒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让安木槿满意了,爬下梯子直接坐在了地上,真是折磨人,以为只是换个窗帘,结果这女人竟把所有带颜色的地方都用白布遮住了。
安木槿捧来一杯水给他,坐在旁边两只手抱着膝盖:“2号,你帮我告诉凤梧了吗?”
冷慕寒差点儿一口水呛死自己,咳嗽了好几声才摇头:“凤梧没回来,你喜欢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冷慕寒发现自己竟紧张!
安木槿叹了口气:“或许吧?小时候凤梧对我可好了,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不过后来心砚来了,心砚你一定不知道的,她是遗孤,父亲是军人,一次实战演习的时候为了救凤伯伯死了,凤伯伯就把心砚带回来了。”
“哦,这样啊。”冷慕寒觉得这些话对他来说和废话差不多,除了那一句她愿意和凤梧在一起之外。
“什么这样啊?其实凤伯伯是让凤梧娶心砚的,要照顾心砚一辈子的,这些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呢。”安木槿望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笑了笑,那笑容有几分无奈,更多的是释然:“算了,没什么用,反正我是不会再见凤梧了,他一定会娶心砚的。”
“为什么?”冷慕寒发现他喜欢和安木槿聊天,她声音有些南方女孩子特有的软糯,听起来特别舒服。
“因为冷慕寒。”
冷慕寒头疼,自己这是没事找事。明知道就是因为这个。
“他改变了我所有的一切。”安木槿补刀似的说了一句,幽怨的声音让人侧目。
冷慕寒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心里太不舒服了,真不希望有一天安木槿好了,自己再疯了。
“你在听吗?”安木槿望过来,黑溜溜的瞳仁里都是倾诉的渴望。
冷慕寒违心的点了点头:“你恨他?”
安木槿垂下头,半天没说话,冷慕寒就盯着她,心里很期待,期待知道安木槿最真实的想法。
良久,安木槿摇了摇头:“不恨。”
冷慕寒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其实他很可怜的,我想任何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会充满仇恨的,仇恨是种子,会日积月累的长成岑天大树的,也许我能救他吧,我希望他能快乐的生活下去。”
冷慕寒靠在了墙壁上,闭着眼睛,他发现自己竟不敢在看安木槿了,哪怕一眼。
“2号,你不要再来了,冷慕寒除了对我残忍之外,对别人也不客气的,你又不欠他什么,离他越远越好,而且他应该没犯法吧?”安木槿也凑过来,靠在冷慕寒身边一样靠着墙壁,那么小小的一只竟像是小火炉一样,反正冷慕寒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着似的。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恨自己,甚至都期待被她恨着,有恨也是好的,至少能支撑着她快点儿好起来,可是她没有恨!不想恨自己还是不敢?是为了救赎自己还是为了保护安振国?
冷慕寒甚至不敢深想,良久没再听到她的声音,偏过头就见她已经靠在自己身旁睡着了。
小脸儿带着几分红润,眉眼之间都是坦然,这样的女人让他无地自容。
仿若珍宝,伸手把她抱起来窝在怀中,静静的听着她清浅匀称的呼吸,心也宁静下来了。
“安木槿,我可以让安振国好好活着,你好起来吧,我送你离开。”
“你想去上学吗?国防大学是很不错的学校,你可以去读书的。”
“安振国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儿子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是他的,其实冥冥之中老天都在为冷家报仇呢,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安木槿,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冷慕寒垂眸,看着睡在怀里毫无防备的安木槿,竟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问过之后人就失神了似的看着她,许久才起身,把她送回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她不可以病了,自己要找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要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
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冷慕寒在离开别墅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安木槿的房间,他笑了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他愿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