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出来的?
这尸体都已经死透了,还能逃出来?
肖沉死死盯着洞口,我看到他严肃的表情,隐隐有种感觉,他在紧张。
他刚才解剖的时候都不紧张,现在紧张个毛线?
难道说,他从洞口里面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忽然道:“拖出去烧了。”
现在气氛非常压抑,他的话就相当于圣旨,我们都不敢不听,我强忍着恶心,把半袖脱下来包在手上,正要去触碰尸体,就听肖沉又道“尹默留下。”
为什么是我?
我虽然疑惑,但既然不用触碰尸体,就实在是深得我意,当下也不含糊,把半袖往回一套,直接走了过去。
赵越苦兮兮的将尸体拖了出去,小黑鸭在一旁跟着,一点儿也没有搭把手的意思,我刚想嘲笑他奴役手下,就见肖沉慢慢地将左手袖口挽了起来。
这是要干吗?
一般挽袖口,不是嫌热就是要做体力活,肖沉自己就是个冷气,想必不会热,那他准备做什么,砌墙?
然而接下来我就看到,肖沉靠近手腕的地方绑了一圈二指宽的皮革套,上面扣了几枚金属小剑,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想必是给地下那把留的。
靠啊,这货是忍者?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绝对是日漫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不是说小日本那点儿忍术,还是从咱这偷过去的吗,要论起这些东西,咱才是祖宗。
肖沉手指动得飞快,直接从腕上抽出三枚小剑,夹在手指缝里,手一扬就丢了出去,三枚剑顺着洞口边缘一字排开,距离几乎相同。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一连扔了几次,左手腕的小剑没有了就用右手腕的,总之将洞口整个围在了里面。
然后,我一眼没照顾到,他就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卷钓鱼线。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说他哆啦a梦,还真没埋没了这个名。
他头都没回,直接将钓鱼线扔进我怀里,道一声:“接着。“就继续去他的小匣子里面鼓鼓捣捣。
没多久,他居然从里面扯出一串风铃。
那风铃也是铜质,三个才有手指肚大小,相互碰撞之间半点声音都没有,几乎让我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凑过去看,就见它们上面都刻满了一种奇怪的符号,里面都没有铜舌,跟暗室里的那个差不多,可就算这样,两个相击也能发出声音,怎么这些没有一点儿动静?
还是说因为太小,发出的声音听不真切?
要是这么说来,暗室里的铜铃会不会就是肖沉的,我梦里那个神秘人,也是他?
可他的铜铃竟然会出现在他口中的禁地里,那么他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它?
只是认真说起来,那个铜铃放置的地方并没有多隐蔽,肖沉如果多次进出那里,没道理现在还没找到。
还是说,他要找的东西另有他物?
我越想越乱,隐隐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也许,我真应该把我知道的这些东西跟小黑鸭分享一下,让他帮我想想。
肖沉从风铃上面解下一串,然后把我叫过去,拿过钓鱼线,绷直了在手心上一划,顿时,血跟不要钱似的从他手上涌了出来。
好吧,本来也不要钱。
不过,这小子干嘛自残?
可他是不是划错了地方,要割脉的话,也该划手腕啊。
他并不打算跟我解释,将沾了血的钓鱼线地给我一端,示意我学着他的样子,往金属小剑的尾部圆环里面串。
这简直就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我丝毫不敢大意,慎之又慎的学着他的动作。他仿佛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钓鱼线穿过小剑尾部圆环之后,往往还要串几枚铜铃,等到一切结束之后,黑洞洞的洞口上已经布了一层网,每个网眼之中,都悬着一个小铃铛,看着还有种几何图案的美感。
那些银白的钓鱼线,本应该不会染血,但占了肖沉的血后,竟隐隐泛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它本来就是那个颜色,衬着青灰的铜铃,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肖沉到底要做什么,我大概已经有了眉目,小时候我跟别人一起抓耗子,就用类似的方法,耗子都是有两个洞口的,发现其中一个,就要去找另一个,找到之后就用东西塞住,再找一个麻袋罩在第一个洞口上,然后点一堆柴火,往里面扇烟,耗子在里面呛得不行,就会忍不住窜出来,一头扎进麻袋里,一抓能抓一窝。
看来,他是想瓮中捉鳖。
不过,他怎么能确定他要抓的东西会从这里出来?古宅这么大,它要是学狡兔三窟,岂不是白费这么多功夫?
肖沉看出了我的疑惑,慢慢的道:“我是在挡它。“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它要是出来,咱们都凶多吉少。“
我被他的话吓的手心冒汗,又不想认怂,便强笑道:“沉哥你可别危言耸听,这玩意儿还能有鳖人凶?“
“危言耸听?“肖沉表情未变,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它能把一具尸体吓得逃出来,你说它凶不凶?“
我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把尸体吓得逃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由得仔细观察肖沉的表情,希望能看出来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可看来看去,他的表情都很严肃,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意思。
可是一具尸体,根本什么意识都没了,怎么还能被吓成这样?
我仔细回想尸体破墙的那一幕,感觉上凭借肖沉的力道,不足以将一具尸体活生生从墙壁里面拽出来,这么说来,真是那具尸体自己撞出来的?
那它那副扭曲的深情,其实是因为极度恐惧?
张牙舞爪的样子,是在挖墙?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心脏怦怦乱跳。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一具尸体吓成这样?
我忽然想到,我爷爷曾说,有些人死的不甘心,是不愿去投胎的,要是还没化成厉鬼,就会不断重复死前动作,会不会这具尸体就是这样,死前没能逃出去,不甘心,灵魂就在尸体里面滞留不去,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死前的动作,期盼有朝一日能逃出升天?
听肖沉的口气,那东西比鳖人还凶险,难道害死他的不是肚子里那些藤壶,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天啊,这宅子里到底聚集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实在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鳖人更可怕的东西,我已经失去了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勇气,当时也顾不上多想,脱口而出道:“沉哥,要不等小天他们烧完尸体,咱们就出去住吧?“
肖沉看向我,目光极其复杂,有点儿嘲讽,又有点悲悯,还有些其他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想法简单?
须臾,他移开目光,缓缓道:“就算是死在外面,灵魂也会回到这里来。“
我被他的话说的心里发毛,听这意思,我们还非死不可了?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笃定的话?
我愈发觉得肖沉这人不简单,他似乎知道许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只是不知道他这人是敌是友,不过看他种种行为,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甚至很多时候,还帮了我不少忙,我到底该不该信他?
不过,他虽然对我不错,但有些事情,总是有意无意的瞒着我,甚至还有些提防小黑鸭,他心里要是没鬼。何必这样做?
我抿了抿唇,肖沉这个人,实在是非常棘手,我根本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一时之间再没人说话,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静寂。
就在这时,外面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一回头,就见小黑鸭风风火火的床了进来。
我有些惊讶,尸体烧完了?
不,不对,烧尸应该没有这么快,没准儿是味道太冲,他实在受不了,给熏回来了。
一想到这点,我就有些同情小黑鸭,同时心里还有点儿侥幸,得亏肖沉让我留下帮忙,不然被熏成这样的就是我了。
小黑鸭一进门,都顾不上和我们说话,先四下环顾了一番,表情骤然一变。
我咋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黑鸭沉吟一下,看着我道:“你们有没有动过尸体?“
我一愣,”不是叫你们拖出去了吗,我们一直在这里,谁闲的没事儿去动它?“
小黑鸭面色发白,声音艰涩道:“尸体叫人偷走了。“
肖沉眉头一皱:“也许是自己跑了。“
我差点喷出一口血,肖沉这脑回路也太奇葩了,相比之下,我宁肯相信它被人偷了,要是那副样子还能自己跑,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得丧尸围城。
小黑鸭信誓旦旦道:“就是被偷了。尸体恰好放在土地上,我和赵越找桃木回来,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对脚印。“
肖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小黑鸭就抢在他前面道:“不可能是尸体的,那脚印,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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