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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狻猊(1 / 1)

铜钟和竖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也就没多留意,转而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人像上。

事实上,说它是人像有些牵强,它实在是太抽象了,以至于五官不清,四肢不全,但看大致形态,是一个人身着长袍,颔首作揖的姿态。

小黑鸭见我端详半天,实在沉不住气,问道:“有什么看法吗?”

我道:“画技太烂,不予好评。”

小黑鸭被我噎了一下,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过来,不悦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一样一样来看,先说这个铃铛,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奇道:“铃铛?这不是钟吗?”

小黑鸭无奈:“你见过这么小的钟?”

“现实中当然没有,可这不是画嘛,自然有比例的相对缩放,难不成达•芬奇给蒙娜丽莎画肖像,还得找个等身画布?”

小黑鸭自觉理亏,不想跟我多废话,直切主题,指着钟的顶部,神情有些紧张,道:“你看这儿,是不是不太对?”

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心想那能有什么奇怪的,估计就是雕了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也值当紧张,真是少见多怪。

然而我在看了一眼后,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众所周知,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在钟的顶部铸造一种叫做“浦牢”的龙形兽纽,这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龙九子之一,排行第四,平生好音好吼,原本它居住在海边,身为龙子,却一向害怕体型庞大的鲸,一旦鲸一发起攻击,它就吓得大声吼叫,人们报据其“性好鸣”的特点,“凡钟欲令声大音”,即把蒲牢铸为钟纽,而把敲钟的木杵作成鲸的形状。敲钟时,让鲸一下又一下撞击蒲牢,使之“响入云霄”且“专声独远”。

可纸上所画的兽纽,与传统的浦牢形象大相径庭,没有一点儿龙的特征,而是一只蹲距着的四足小兽,身生双翼,垂首阖目,似乎正在安睡。

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浦牢的异形?

我把疑问抛向小黑鸭,他冲我摊手耸肩,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然后又将目光转回纸面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能琢磨出个什么东西。我正抓耳挠腮,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狻猊。”

“狻猊?”小黑鸭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头都没抬,“龙五子,那狮子?别说,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我心脏病好险没给吓出来,回头一看,就见肖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后,目光死死盯着小黑鸭手里的这张纸。

我莫名心虚,下意识想抢过这张纸,把它藏到身后,肖沉却抢先一步,直接从我和小黑鸭之间伸过手来,一把抽过了那张纸,兀自端详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小黑鸭还没有意识到肖沉的存在,冲我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丫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多动症怎么的,爷刚有点儿思路就被你打断了,怎么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我听的汗都快下来了,也不管他本意是骂我,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小黑鸭渐渐察觉到我不对劲儿,狐疑的看了我一会儿,道:“你癫痫了?”

我被他气的差点吐血,着实不想搭理他,这时就听肖沉在一旁道:“哪儿来的?”

小黑鸭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表情明显一僵,转头看了眼肖沉,强笑道:“沉哥也在啊。”

当初说好跟着他不能乱跑,转眼的功夫我俩就躲到了角落里密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是我们理亏,我正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却不想肖沉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只抖了抖手中的纸,又重复一遍:“哪儿来的?”

小黑鸭抿了下唇,有些不情不愿的抬手一指,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路都是堆叠的杂物,只有尽头的角落里摆着一张雕花木桌,式样与餐厅中摆的如出一辙,桌面上空无一物,在被杂物堆得乱七八糟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肖沉却微微眯了下眼,整个人显得阴冷又危险,一下子让我联想到那条竹叶青,不免脊背一寒。

小黑鸭却并不在意,转而问道:“听沉哥这意思,是有什么发现?”

我暗道这小子脸皮真厚,我俩背着肖沉鼓捣这些东西,虽然不至于见不得光,却也是理亏,他还能若无其事,跟肖沉继续搭话,就这本事,我真是拍马都追不上。

肖沉似乎心中有一番思量,回答的语焉不详:“眼熟。”

小黑鸭挑眉一笑,伸手拿过那张纸,道:“巧了,我也觉得眼熟,兴许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交流一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小黑鸭一开始不是对肖沉避之唯恐不及么,怎么转眼的功夫又主动要和他勾搭到一起了?难道他又有什么盘算?

肖沉沉吟一下,扬了扬下巴,给我一种特别傲又特别不近人情的感觉,道:“上去谈。”

小黑鸭欣然应允,率先上了楼梯,肖沉本来留在后面关灯,可我没走几步,他就突然跟了上来,不轻不重的撞了我一下。我被他撞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小子有毛病吧,楼梯虽然不宽,可并排走两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他这样简直就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干嘛,挑衅?

肖沉已经领先我一个台阶,他微微侧过头,借着烛光,我看到他别有深意的觑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忽然福至心灵,直接去摸被他撞过那一侧的裤子口袋,果然探到了东西,一张被折成四四方方的纸。

我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不知道肖沉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明明可以直接交给我,却偏偏要选择一种麻烦又隐蔽的方式,想必这纸上例外的东西,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思及此,我便定了定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厢房。

一出房门,顿时如入蒸笼,温差大到我几乎不能接受,幸好这俩人没打算继续走,直接坐在了石桌边上,一边乘凉一边分享各自的发现。

我着实没觉得纸上那三样东西有什么能和我的生活联系得上的地方,便也不去插话,只在一旁默默听着,可我越听,就越觉得麻烦,那两个人一直围绕着狻猊展开讨论,无非是说那东西的形象都在哪里出现过,到最后,连《西游记》里的狻猊精都扯了出来,我看这俩人越说越不靠谱,忍不住插嘴道:“要照你们这么说,我也看着眼熟,不少香炉上还有这东西呢。”

这我可半点没开玩笑,狻猊平生喜静不喜动,又好烟火,得了佛祖青眼,便收下当了坐骑,因此狻猊形象出现的地方,大都与佛有关,出现在香炉上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可我没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话音刚落,就让两个人齐刷刷变了脸色,默默看着我,眼神都有些古怪。

我被他俩看得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很没底气的补充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小黑鸭粲然一笑:“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啊,你跟我说说,是在哪个香炉上看见的?”

我想了想,摸出手机,打开百度页面,输入“宋汝窑狻猊出香”搜索了一番,找到了我想要的图片,立刻打开给小黑鸭看:“就是这个,名气大着呢。”

肖沉坐在我对面,并没有凑过来看,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扫了过来,一看之下,嘴角忍不住隐晦的一抽。

我刚想说沉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就听小黑鸭在旁边“呵呵”两声,也许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这笑声十分勉强。

这俩人实在是莫名其妙,我不欲多理,将手机图片和纸上形象对比了一番,突然看出古怪,忍不住脱口叫道:“这不是狻猊吧,狻猊没翅膀!”

肖沉瞥了我一眼,显然觉得我大惊小怪,不以为意的道:“地域不同,形象也有不同。”

我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就拿龙来说,因为中国地域广大的缘故,不同地区也有不同的形象,甚至大相径庭,毕竟这些都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物,人们敬它为神,也是寄托了自身的美好愿望,并不能当成样板要求全国各地都是这一形象。只是这种身生双翼的狮子,古籍中倒也有过记载,比方说南朝的贵族墓前就常见一种肩上长着翅膀的狮子,被称为“翼狮”,据说有辟邪的效用。其实,最常见到这种狮子形象的地方还是在古代埃及和西亚诸国,因为那里的人认为这种狮子能够守护地下的亡魂,所以将它安置在陵墓前。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和陵墓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纸上这个姑且算作狻猊的翼狮,却是雕在了铃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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