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县。
“大人,大事不好了。”
清晨,商县长正在大宴属僚,忽有城门守卫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商县长皱眉沉声问道,大为不悦。
城门守卫急道:“大人,真的发生大事了,刚才有一伙武关溃卒逃了过来,说荆州刺史周坚出兵偷袭武关,胡轸将军不知所踪,武关已经被攻破了。”
“哦,武关被攻破了?”
商县长先还漫不经心,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噌地站了起来,瞪着城门守卫失声道:“你说什么,武关被荆州军攻破了?”
城门守卫急忙点头,“正是。”
“坏了,这下坏事了。”
商县长脸色再变,急的连连跺脚,连叫坏了。
堂下的一众属僚也是个个脸色大变,任谁都知道事态严重了。
武关是关中南方门户,一旦有失,关中大地怕是顷刻间就会狼烟四起。
而商县距武关不过百里之遥,骑兵半日即到,若是荆州军真要攻打关中的话,商县可以说是首当其冲,怎能不让众人心惊。
“快,关闭城门,严加戒备。”
商县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心急火燎地喝了一声。
商县本有八百兵卒,然而自董卓占据关中后,就大肆征兵,商县的八百兵卒被征高走精壮后,还剩下不到六百的老弱病残,若荆州军真来犯,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关闭城门,静观其变了。
然而,城门守卫刚刚奔出去没一会,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蹄声。
商县长带着一众属僚匆匆来到东门登上城头,就看到远方尘土漫天,一线黑线正在地平线上迅速移动,变的越来越清晰。
关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大队的骑兵。
“荆州军何以来的如此之快?”
商县长惊的差点没一个趄趔栽倒,吸声问道。
左右属僚皆面lu惊色,无言以答,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丞相董卓不是已经和荆州刺史周坚结盟了吗,还送了周坚五千匹军马,怎么荆州军还会来攻打关中。
不过这个时候,再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原野,三千骑兵已经杀到了商县城下。
骑兵阵前。
周坚银枪银甲,一马当先的纵马疾驰,距离商县城还有五百步时,猛的把手一举,胯下战马开始缓缓减速,身后三千骑兵则向两翼开展,及至距离商县城五十步,三千骑兵收住前冲之势时,已经全部向两翼展开,前后纵深只有两排。
“商县长何在?”
周坚ting枪跃马,扬声大喝。
“下,下官便是。”
商县长连忙大声回应,声音都有些颤。
周坚喝道:“速速开城投降,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身后三千齐声大吼起来,声若霹雳惊雷,只震的城头上一众人面无人色。
“这,这该如何是好?”
商县长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尉大声道:“大人勿忧,彼等皆为骑兵,并无攻城器械,难道还能以骑兵直接杀上城头不成?只需守好城池,荆州军自然不战而退。”
“对对对,陈大人言之有理。”
有官吏连声点头,方才被吓住了,没想到这层,现在才想起这伙荆州军全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根本就不可能攻破城池。
商县长也暗暗松了口气,朗声道:“如此,商县可无忧矣。”
话音方落,就听一声霹雳弓弦声划破长空。
“大人小心。”
商县令刚听的旁边有兵卒大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有寒芒一闪而过,急扭头向旁边望去,就见县尉咽喉被一支狼牙羽箭射穿,眼睛瞪的老大,满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快,快躲起来。”
商县长吓的心胆俱裂,连忙连退几步,射到了城垛后面。
嗖嗖嗖……
就在这时,密集如蝗的箭雨掠过而过,顷泻在了城头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城头上的兵卒被射的人仰马翻,慌忙躲避。
商县长急的火烧眉毛,急声道:“城中只有不到六百步卒,皆是老弱,且无兵器,如能能挡住荆州军,这可如何是好?”
有官吏心惊战胆地道:“大人,眼下武关已经被攻破,商县不过一县之地,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不如,不如开城投降,以免徒增伤亡。”
“这……”
商县长十分犹豫,有心投降,却又心有顾忌。
一旦开城投降,若事后上面追究起来,怕是罪责难逃,估计会丢官。
但是不投降,凭区区不到六百老弱残卒,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荆州军。
商县只是个小县,因为有武关天险堵住了关中通往南阳的大道,商县不但兵少,而且防御工事也没怎么修缮,荆诈军只要弄几架简易的攻城云梯,就能轻易杀上城头。
继续顽抗下去的话,要是等荆州军打破城池,怕是小命不保。
有官吏看出了商县长的担心,忙道:“大人,投降只是权宜之计,商县兵少,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就算日后上面知道了,也不会降罪。”
“这,好!”
商县长好生犹豫了一阵,终于有了决定。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再次炸响,直震的商县长一个心头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大声道:“投降、投降,速速开城投降。”
小半个时刻后,周坚登上了商县城头。
典韦、许褚像两尊恶灵神一样,护卫左右,狼一样的目光不停地在身前的一群人身上扫来扫去,扫的那群人冷汗直流,目光躲闪,不敢与二人直视。
“你就是商县长?”
周坚扫了一眼身前直抹冷汗的肥胖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商县长赔笑道:“在下正是。”
周坚‘唔’了声,道:“想不想活命?”
“这……”
商县长心头狂跳,笑容更加谦了几分,忙道:“请将军饶命。”
周坚道:“那好,本将军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老实回答,本将军就饶你一命。”
商县长忙道:“将军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虎牢关。
“将军,大事不好了。”
傍晚,联军猛攻了一天,刚刚退去,徐荣正在巡视城防,就有小校疾步奔上城头,单膝及地大声道:“樊稠将军谴人来报,函谷关已经失陷,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徐荣大惊失色,只觉好似打了个晴天霹雳,被震的晕头,劈手揪起小校厉声道:“杨奉干什么吃的,函谷天下雄关,就算周坚率三万大军来攻,也能守上十天半月。况且本将军已经命李méng率军两千前往守关,这才五天不到怎么,荆州军怎么可能攻下函谷关?”
小校急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呐,李méng将军尚未赶到函谷关,函谷关就已经被荆州军给攻破了。李méng将军欲率军夺回函谷关,也被荆州军杀的大败。”
“杨奉匹夫,气煞我也!”
徐荣将小校置在地上,气的大吼一声,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
函谷关被荆州军攻破,这后果实在太严重的,严重到徐荣都不敢想象。
小校狼狈地爬了起来,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部将程银急道:“将军,函谷关失守事关重大,若不及早夺回,关中及西凉危矣。且函谷关乃关中前出司隶之咽喉,若周坚调集大军死守函谷关,主公大军将再难回关中,相比之下虎牢关之战已经无关紧要的,当速速夺回函谷关。”
徐荣略一思忖,便道:“张济何在?”
“末将在。”
张济忙上前一步,拱手待命。
徐荣大声道:“本将军给你五千兵马,务必守住虎牢关十天,不得有失。”
“这……”
张济吃了一惊,五千在军如何能守住虎牢关十天,怕是连三天也守不住,可是看徐荣脸色铁青,不容分辨,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遵命。”
徐荣又向程银道:“速速召集其余诸将,率领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回师函谷关。”
“末将遵命。”
程银急领命而去。
冀州,邺城。
董卓接到武关被周坚奇袭攻破后,气的一边大骂周坚背信弃义,一边李心腹大将李傕率军三万留守冀州,准备亲率七万大军回师关中,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然而大军刚刚召集起来,还未起行,就又接到了惊天噩耗。
“主公,函谷关失守了?”
李儒匆匆奔进董卓军帐,脸色十分难看地对董卓道。
“函谷关?”
董卓怔了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失声道:“函谷天下雄关,不是还有两千大军驻守吗,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李儒默然,函谷关被五千荆州军攻破,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周坚的破军营再如何善战,要说凭区区五千人就想攻破函谷关,这在以前,李儒绝对不会相信,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重夺函谷关才是当务之急。
“杨奉匹夫,本相饶不了你。”
董卓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厉声大骂,面容狰狞可怖,仿佛要择人而噬。
李儒忙道:“主公,周坚出兵偷袭武关,无非是想逼主公从冀州撤军,不愿看到主公入主河北,决非是想与主公开战,现在的周坚也没有那个实力。”
董卓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当时就松了口气,“文优所言极是。”
李儒话风一转,又道:“不过,周坚虽不会与主公彻底开战,然而荆州军能攻下函谷关或许也只是个意外。周坚的目的,应该是攻下武关,逼主公从冀州退后,但是荆州军趁势攻下了函谷关,难保周坚不会调集大军扼守函谷关,如此一来,我军再难回师关中,关中及西凉势必危矣,主公还需尽快率军回师关中,夺回函谷关。”
董卓犹豫道:“可冀州已下,攻略河北大计又该如何?”
李儒道:“主公,关中及西凉乃主公根基所在,事关重大。相比之下,攻略河北大计已无关紧要了。”
董卓长叹一声道:“罢了,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李儒又道:“主公,曹操、刘表等中原诸侯正在猛攻虎牢关,徐荣将军闻听函谷关失陷后必会率军重夺函谷关,如此一来,虎牢关兵力势必空虚,可命郭汜将军率军三万前往虎牢在抵挡中原联军,以防虎牢关有失。”
董卓思忖片刻,道:“注依文优之计。”
李儒拱了拱手,连忙下就安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