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走上前,满眼‘关怀’的看着子幕,可眼底那抹冰凉,却不由的让人心中一颤。本文由首发
卫何眼角微微挑起,飞快的退到墙角,兴奋的看着这出戏。子幕小子,任凭你百般算计,千番谋划,却始终露下了王爷这一关。
“王,王爷。”子幕干笑。
“嗯!”楚钰轻哼。
子幕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看向曲悠。现如今,能够救他于危难,也唯有王妃一人啦。
“王妃,奴才错了!”
“错了?”曲悠诧异的挑眉。
子幕拖着‘虚弱’的身子,猛然跪在了曲悠的身前,“奴才是真心喜欢轻鸢,求王妃……”
曲悠眼角含笑,刚想开口,就见轻鸢走过,跪在了子幕的身旁。
“求主子成全。”
“轻鸢。”子幕转头,感动的轻唤。
曲悠接连上前两步,把楚钰拉回身边,跟众人站在一起,看向这对互诉衷肠的小情人。睿王府的暗卫,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仅武功卓然,这折子戏,演的更加出彩。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屋内响起。
子幕转过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也是一时的情难自禁,居然忘记了屋内有人。
曲悠白了他一眼,朝轻鸢望去,“你从清河村开始就一直跟着我,这些许年间,功劳也有,苦劳也占。如今,正是女儿的好时节,按理说,本宫应该为你指配婚。可……”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子幕一眼,“子幕说他心仪于你,那么你呢?”
幻珊和灵佑用手帕遮住嘴角,看向脸色绯红的轻鸢。
轻鸢咬着唇,含羞带怯的看来子幕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眼里都是期盼,于是顺着心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奴婢愿意。”
“呼……”子幕松了一口气。
楚钰眯了眯眼,刚想训斥子幕两句,警告他不要那么得意,就被曲悠抓住了衣袖,他疑惑的转过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可不做那等坏人姻缘的恶主子。”
“暗卫,要的是忠诚。”
“我知道,可你想要惩罚他,至少也要等大婚以后啊。”最好是等他尝到甜头,而又欲罢不能的时候,在把他分配到千丈崖去。
不对,定然是有人想要算计他。子幕浑身一冷,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曲悠无辜的眨眼,唇边的笑意越发加深。
轻鸢朝曲悠磕了个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子幕扶了起来。他才刚刚醒来,哪怕受得了寒气,还是上床修养为宜。
卫何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叶,吊儿郎当的叼在嘴里,眼底满是羡慕和嫉妒。子幕小子未免也太过于好命了吧,找的媳妇不仅相貌上等,就连那脾气秉性,也是数一数二的啊。
“轻鸢姑娘,绣坊中可还有未嫁之女?”
“绣坊?”轻鸢低囔,诧异的看向卫何,“卫大人,您这是何意?”
卫何摸了摸鼻子,在曲悠戏谑的目光下,讪讪的开口道:“孤家寡人的日子,兄长我也过够了,若是有那贤良淑德,清秀怡人的姑娘,可否介绍与在下。”
轻鸢的小嘴张成‘喔’形,涩然的低下了头。她自己的婚事,尚且需要主子来定,哪里敢帮别人来保媒啊。
灵佑这一掌下去,不仅成就了一对佳偶,更是撮合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曲悠当场拍板,将秦羽风和幻珊,子隐和灵佑,还有子晨与代柔的婚事,连着子幕跟轻鸢一起操办,来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
卫何羡慕的直咂嘴,奈何孤身一人,连另一半的影子都没有,只能耷拉着脑袋,郁闷的走出了西侧间。
走回正堂没多久,曲悠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她尴尬一笑,讨好的看向楚钰。
“来人,摆饭。”
幻珊福了福身,带着灵佑一起把饭摆上桌后,便躬身退了下去。王爷和王妃用餐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他人在场,她们又何必非要不开眼。
楚钰将身旁的薄荷水递给曲悠,待她净口以后,方才拿过自己那杯,优雅的涑了涑口。
曲悠支着头,双眼放光的看向楚钰,越看心中的爱意便加深了几分。她拽过小椅子,撒娇般的靠向他的肩头,真好,若是能够这样天长地久,也不免是种无言的幸福。
“饿了嘛?”
“嗯,饿了!”曲悠娇娇的说道。
楚钰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有着怜惜。此番受难,他的小王妃也定然受到了不小的惊讶,若不然又岂会如此的乖顺。
“先用餐。”楚钰夹起芙蓉卷,放到了曲悠的青瓷碗内。
曲悠点头,将这块充满爱意的芙蓉卷放进了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正堂内,充斥着无限的温情,暖暖的,荡漾在曲悠的心里。她嘴角含笑,像往日那般撒着娇,痴缠着楚钰,直到用完这餐。
“王爷,钦天监来人询问,王妃可否安康。”冯先的声音,在正堂外响起。
楚钰手中一顿,端杯涑了涑口,抬眼看了过去,“来的乃是何人?”
“回爷的话,乃是钦天监的张大人。”
“张辽?”楚钰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了寒光。他都险些要忘记了,当日进宫之时,张辽曾经言道,皇兄登基之日,便是王妃醒来之时,如今三日已过,再有两日便是皇兄登基的大日子。
曲悠擦了擦手,疑惑的看向门外。冯先在打什么哑谜,府外有人求见,他为何不讲人带进来。
“冯总管……”
“老奴给王妃请安。”冯先一顿,懊恼的下跪。他居然犯了这样的大错,进院没有先行给王妃问安。
曲悠点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冯先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起了身。睿亲王府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进府之人,哪怕是不曾拜会过王爷,也要先给王妃行礼。如今,他作为王府的总管居然犯下了这个大错,真是不该啊!
主子刚刚用完饭,下人们便手脚麻利的撤了桌儿。代柔更是很有眼里界的上前,奉上了亲手沏泡的上等‘清风’。
“代柔这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若是嫁人离府,我定要很不适应。”曲悠摇头,心里无限的感叹。
“小姐……”代柔哽咽,跪在了曲悠的身前,“奴婢宁愿不嫁人,也不想离开小姐半分。”
曲悠一惊,转头望向幻珊,“快,把她扶起来。”
幻珊摇头,拉着灵佑一起,跪在了曲悠的面前,“主子,幻珊在端起曲家饭碗的那一刻,就曾经暗暗发誓,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魂,今生今世定要服侍在侧。”
曲悠咬着唇,求救的看向楚钰。都怪她这张破嘴,不过是打趣的玩笑话,却令她们当了真,以至于惶恐至此。
楚钰垂下眼,端起茶杯,手指轻轻划着杯盖。她这种迷糊的个性,想来是改变不了啦,不过,这样也好……
“起来吧。”
“奴婢不嫁人,终身侍奉主子。”三人异口同声。
曲悠张着嘴,无声的一叹,“这世间的女子,从出生就有着注定的姻缘,不管是佳偶,还是怨侣,那其中,又有多少闺阁秀女,终身无法觅得良人。你们几对经历了磨难,好不容易相守,如此这般又是何苦!”
幻珊耳边听着曲悠的教诲,暗暗的垂着泪,她懂,她都懂,小姐说的每一句,她全部都铭记在心,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却撕心裂肺。
“奴婢此生没有大愿,只求终身守候在小姐的身旁,当您的丫头,厨娘。”代柔拖着腿,再次向前几步。
灵佑倔强的抿着嘴,眼含泪光的看向曲悠。几个丫头中,她的长相不如凤翎,温柔不及代柔,论沉稳更是比不上幻珊。是以,她唯有拼命的练武,不管春夏秋冬酷暑严寒,从来不敢懈怠一分,只期盼着能够以身护主。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她们这样倾心相待。曲悠张开手臂,感动的拥住三人。
代柔小声的低泣,要将心中的委屈全数哭诉了出来。她不要离开小姐,大不了,她、她就不要成亲了。
灵佑抬起脸,眼底闪过了决然,“小姐,奴婢这就过去找子隐,跟他把这门婚事推掉。”
“……”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下人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没等冯先吩咐,纷纷退了出去。
疯了,灵佑姑娘定然是疯了。
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偏生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冯先捂着胸口,对于这总管的身份,暗恨不已。
楚钰抬起眼,看向屋外携伴而来的秦羽风等人,缓缓勾起了嘴角。这事情,也越发的有趣了啊。
子隐黑着脸,刚想上前,就被身旁的秦羽风给拽住,他猛然转头,不忿的瞪着眼。敢情着,他家幻珊没有说出退婚的话,要不然,他也指不定如何的抓耳挠腮呢。
“王爷在屋里,你可莫要冲动啊。”秦羽风咧着嘴,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
“我很平静。”子隐微笑。
子晨走进屋内,先给曲悠请了安,而后才对楚钰施礼,见主子点头,方才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的看向灵佑。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他不过是出门几天执行任务,回来就得到了这样大的‘惊喜’。
“灵佑,我带你去逛街可好?”
“不好。”灵佑一口回绝。
子隐尴尬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尖,继续讨好的说道:“要不然,我们过去朝阳大街上,吃米记的冰碗,陈记的香酥卷,还是李记的窝丝糖。”
随着美食的出炉,灵佑的眼底越发的晶亮,她眼底闪过挣扎,愤恨的瞪了子隐一眼。该死的男人,把她当成了什么人,哪怕他把整个朝阳大街的美食搬来,她也绝对不会松动一分。
‘扑哧’喷笑声响起。
曲悠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向灵佑。没想到,平日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侠,私下中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去吧,顺着自己的心。”
灵佑看了曲悠一眼,那颗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几分。不去,不去,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她就是不去。
“奴婢不去,奴婢要守护在小姐身边。”
“我在王府中,哪里会有危险。”曲悠解释。
灵佑忽然转过了头,任凭曲悠如何的劝说,也不动分毫。
曲悠扳过灵佑的身子,严肃的看着她,“婚姻不是儿戏,岂容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悔的。先不说你与子隐情投意合,单说他对你的情意,你又拿什么来还?”
灵佑张张嘴,眼神黯淡了下去。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并没有抛弃子隐的意思。
“主子,灵佑虽然嫁给了属下,可却依旧是睿王府的人,若您不嫌弃,日后大可让她们当个管事的娘子,照样服侍在您的左右。”
“管、管事娘子?”幻珊眼前一亮,询问的看向秦羽风。
“对,主子是超一品的睿亲王妃,按照本朝的礼法,您可以有四名管事娘子。”在几人期盼的眼神中,冯先点了点头。
曲悠捂着嘴,兴奋的抱着幻珊,太好了,她们不用离开她了。
紧张的气氛,似乎一下得到了缓解。幻珊几人在得到了曲悠的保证后,脸上再次盈满了笑容,而灵佑更是松了一口气,主动勾起了子隐的手指。
曲悠松开幻珊的手,脚步轻盈的向楚钰走去。她眼角含笑,水眸更是映着点点星光,晶亮异常。
“少陵,我……”话没等说完,脑中忽然天旋地转一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楚钰微楞,将前方阻碍的物什全部扫路,眼带疯狂的冲了过去。不,不要让悠悠有事,他在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
屋内阵阵慌乱,主子(王妃)喊叫着,全部朝曲悠冲了过去。
幻珊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娇柔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怎么会这样,小姐才刚刚醒过来,为何再次陷入了昏迷。
“幻珊姐,了然大师不在了……”代柔捏着锦帕,哭红了双眼。
“别、别乱说。”幻珊抖着手,扯了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灵佑狠狠一跺脚,向飞剑一般,冲进了主卧。不管生死,她都要守候在小姐的身旁,定然不会让她独自而行。
幻珊猛然反应过来,拉着代柔的手,跟在灵佑身后,向主卧跑了过去。
楚钰守护在床前,紧紧握着曲悠的手。若是仔细看去,定然能够发现那不为人知的轻颤。
“悠悠,你醒醒。”
“王爷,王妃怎样?”秦羽风等人凑过来。
楚钰恍然,转头扫了过去,“去外院,把卫何给本王喊来,要快……”
“奴才这就去喊卫何。”子隐点头,冲出了主卧的大门。
“王爷,小姐额头可曾发热?”幻珊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次小姐昏迷的时候,就是高热不退,若是这次还这样……
楚钰抖着手,触向了曲悠的额头,在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后,适才松了一口气。
子隐步子飞快,足下几个轻点,便跃到了外院的室所,来不及敲门,便一脚踹了过去。
‘嘭……’结实的木门瞬间飞散,惊到了屋内的卫何。
“你他奶奶的发什么疯,好好的门,你给小爷我踹碎它。”
“来不及废话,赶紧收拾药箱走。”子隐心急的上前,抢过他的药箱,拽着他的衣袖,便朝房外走去。
卫何被拽的一个趔趄,心里顿时有些诧异,不会是子隐那货,又闹出了什么妖蛾子吧。
“哪个要看诊,瞧把你给急的,不会是灵佑害了喜,让小爷我去确诊吧。”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若是在耽搁片刻,看王爷不撕碎了你。”
难道,是王妃不好……
卫何心里‘咯噔’一下,反手拽起子隐,快速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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