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九玄峰。
这是一个天下无人不知晓的所在,因为威名赫赫的太虚派就座落在东域的九玄峰上,这不仅是因为太虚派乃是整个东域巨无霸般的存在,令谕一出,整个东域无人胆敢不从,更因为此地乃是整个东域的象征。
除此之外,更因九玄峰连接着令人闻之色变的生命禁地——迷失森林,更是令其威名如日中天。
因为与这恐怖之地接壤的九玄峰,隐隐有着镇压着两界通道的气势,隔绝了迷失森林通往外面的路途,可谓是霸气通天。
九玄峰几乎汇聚了整个东域的气运,通晓望气之术的人,观望之下就会发现,整个九玄峰都笼罩在浓浓的紫气之中,可谓是气运如鸿,莫可匹敌。
九玄峰的由来是因山有九峰,其排列玄乎其玄,道成天然,且高耸入云,似是直插九天之中而得名。
九玄峰每一座山峰都有如一条大龙般盘踞在大地上,宏伟雄奇,绵延逶迤,如八条巨龙般拱卫着中间的主峰。
中间那座最高峰更是如一杆绝世神枪般,直剌苍穹,就像是剌入九天之上,没入云雾不知处,名为插天峰。
主峰——插天峰,峰顶终年云飘雾绕,是太虚掌教也是整个太虚重地所在,为八峰所共尊,每座山峰除了九玄天功还各有各自的传承,这是当年各峰首任执掌者所创,为创教祖师座下最出色的几大弟子。
紫霞峰,清晨从谷底升起紫霞迷漫着整座山峰,紫气四溢,就像罩上了一层美丽而神秘的面纱。
峰上奇岩怪石堆栈,大气磅礴,生长着无数的奇花异草,更为其增添了一丝灵秀之气,葱绿的巨树林立,让整座山峰显得极为幽静,偶有飞瀑流泉之声响起,为这寂静的山峰增添了一丝活力,整座山峰笼罩在紫霞中就像披上了一层碧霞彩衣,要举霞飞升而去。
紫霞峰,一如既往的冷清,突然一道蓝光划过,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碎了满山的寂静,落在了前山殿宇中,片刻后,这道蓝光再次升起径往后山清心崖而去。
清心崖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所在,同时也是紫霞一脉犯错之人面壁思过的地方,因修道乃逆天之事,在此途中常有心障难除,由此迷失,甚或堕落入魔亦有。
所以紫霞一脉凡有行差踏错,道心不坚者往往就会被罚于此,受罚其间除了送饭递水之人外,同门之人甚或师长亦不得探访,是以这也是整座山峰最冷清之地。
这时,一道俏丽的身影划过天际降落在了清心崖上,现出身形,只见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眉目如画,面容秀丽绝伦,如绸缎般的发丝轻柔的披在肩后,一身蓝色衣裙背负宝剑,风姿绰约,飘然若仙。
只是那清丽无双的面容上却是缺少笑容,给人有些冰冷的感觉,颇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生人勿近之感。
这是帝女峰首尊——玉清道人,最宠爱的小弟子——聂梦琪。天赋卓绝,虽然还年岁幼小,但已是一名将人境的强者了,如此天资那怕是整个太虚派也少有人能及。
整座山崖的秀丽景色在她面前顿时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生动鲜活了起来,更富有层次感。只是其清丽脱俗,又极富个性的绝世容颜,看起来却是一脸的冷然,使人望而怯步,不敢心生亲近,甚至于有种让人仰望的气势在无形之中散发而出,气场极其强大而慑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尽管有着无数的同门暗中对其爱恋倾慕,却从无一人敢于向其追求表白,也无一人可以能入其眼,她虽然面容清冷,却并不显得孤傲,尽管如此,仍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只能是将其暗藏于心!
聂梦琪降落在清心崖后,清亮如宝石般的翦水双瞳四下一转落在前方不远处临崖而立的一道稍显单薄的身影上。
冷冽的山风年携带着山间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吹拂过山涧时,发出有些凄厉的呜咽声!山风如***得这道身影的发丝飞扬,原本有些散乱没有束缚的黑发,在山风的吹拂下,竟有种肆意的飞扬!山风就像是调皮的顽童,又像是作怪的大手,不仅拂乱了那少年的黑发,同时也吹得其衣决飘动,猎猎作响,宛如要乘风而去,但他却似对一切毫无所觉,仍然是迎风而立,只是怔怔的望着旁边的崖壁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梦琪顺着这道身影的目光望去,只见崖壁上刻着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在这首词的末端还刻着一首七言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暧玉生烟,此情只可待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聂梦琪看着这壁上刻着的一诗一词,眉头微皱,这诗词中所透露出的那种意味难明的感觉,令其有些不喜,但望着前方那道从背后看去,显得有些瘦削,临崖而立,任山风迎面吹拂,仍不动如松,无形中给人有点落寞之感的身影,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一种莫明的、淡淡忧伤的感觉在这整个山崖上萦绕,仿佛就算是那凌厉的山风也难以吹拂尽去那种孤寂感般,那怕以她那坚毅的道心都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前方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其背影给予她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有种萧索沉沦的颓废感,似是失去了对前景所有期盼的死水。
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吗?看他那无比专注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猜想,他此时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这一诗一词代表的又是什么?
绝崖、山风、半空上的紫云、壁上的诗词、有些瘦弱而落寞的少年身影,这些组合在一起,竟给予人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一副完美的图卷,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聂梦琪看得有些入迷,竟忘了在第一时间开口,而前面的那个一动不动的少年,也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聂梦琪的到来,仍然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深陷自身的个人世界中,不闻外事的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聂梦琪才仿如大梦初醒般,从那种难以言说的感受中清醒了过来,在刚才,其通明的道心,竟在不知觉间受到了影响,跟随着对方的节奏,这令她微微吃了一惊!略微沉默了一会,平复下了心中因此而引发的小小骚动后,聂梦琪方才开口叫道:“风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