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慈恩后知后觉的仰头,眼睛霎时闪现惊喜。.l[]
“茵茵,”她有些欣喜的喊她,“你那天去哪儿了?”
话音都未完全落下,她才惊觉骆茵现在的这身装扮很是奇怪——她穿着的是医院住院的蓝白条病号服。
骆茵双手抱臂站在她面前,那张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表情淡漠如凉水。
“茵茵,你出什么事了?”关慈恩慌忙站了起来,关心的急迫问道。
骆茵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倏地倾身上前,声音轻轻又字字嘲笑意满的问着关慈恩:“亲爱的,强奸的滋味儿爽么?”
关慈恩震惊的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仰头错愕万分的看着骆茵,眼眸中全然不可思议。
“茵茵,你——”
“我什么?”骆茵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神中幸灾乐祸之意满满闪现,“关慈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蠢吗?我都不知道阿谦到底看上了你哪点?哈哈哈……”
她笑得特别张狂放肆。
关慈恩倏地想到什么,她震惊得无以复加,身侧的双手死死掐进了手心,她隐忍不住的骤然站起来,推了骆茵一把。
“沈谦曾有一个朋友也叫骆茵,就是你对不对?”她大声冲她吼道,俨然忘记这里是病房。
骆茵倒退两步站定,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娇笑连连:“是呢!原来阿谦和你说过啊?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吗?”
关慈恩听着她口中的“阿谦”两字,心抽抽的疼。
骆茵十分满意她现在的表情,她又端起手臂,像看一个小丑表演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关慈恩的脸。
她笑兮兮说道:“关慈恩,你知道阿谦第一次是怎么做出来的吗?嗯……让我想想哈。”
她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额头。
“出去,你给我出去!”关慈恩俨然要无法忍受,她红了眼眶,完全无法接受她曾经最好的闺蜜和她生平爱的第一个男人合伙骗了她。
“啊,我想到了,就在608房间呢,嗯,他夸我好厉害呢!”骆茵不要脸的说出,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关慈恩,你知道吗?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你代受了呢!”
“骆茵,你不要脸!”关慈恩濒临崩溃,她的拳头捏得死死的,浑身都在颤抖,“我他妈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骆茵,一年前是不是你设计我?”她倏地大步跨去紧紧抓住骆茵的肩膀,愤怒问道。
骆茵不屑的将视线移到关慈恩搭在她肩膀的手上,她抖抖肩,没能抖落关慈恩的手,她倏地抬手推一把她,脸色瞬间冰冷。
“老娘没兴趣设计你!”她反倒愤愤的对着关慈恩吼,吼完之后脸上又一次恢复那种狡诈阴狠的笑。
“关慈恩,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他强/暴吗?哈哈哈哈……”
“因为我呢,因为我和我的初恋那天在那个酒店玩刺激的时候被发现了,结果你居然在那张我和沈谦滚过一年多的床上,被他……”她一步一步的逼近关慈恩,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神色冷凛。[..l]
“关慈恩,我用过的,我调教的沈谦,你用得怎么样啊?”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在新婚夜被家暴被强奸了!”
关慈恩双目赤红,她抬手甩出一耳光。
“骆茵,你他妈变态!给我滚出去!”
骆茵竟然躲都没躲,她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她抿抿唇,神色严厉的看着关慈恩说:“你刚不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么?现在这一巴掌我受了,当为你的最好的朋友埋单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迅疾的扬手,猝不及防的重重扇在关慈恩脸上。
“啪”一声脆响,关慈恩的脸上红印尽显。
“关慈恩,你这个贱人!你抢了老娘的男人!”她大声辱骂,扬手又是一耳光,关慈恩先她一步扣住她的手腕,重力将她摔了出去。
“骆茵!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从来没有抢你的男人!你他妈给沈谦带绿帽,你活该!”她亦是气急攻心,什么情义都顾不上了。
“哈哈哈……”
骆茵倏地像是人格分裂一般的狂笑不止,不多时又泪流满面。
“对,我就是要给他戴绿帽!他也活该!”
“他也活该!”
“我回国苦苦求他复合,他竟然爱上了你这个贱人!他拿钱砸我离开呢,五千万啊,那么多!但是我怎么能让你们好过,怎么可能!”
她扶住关仲清的病床护栏站定,又哭又笑。
“关慈恩,你的婚礼,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成功了,”她在笑,笑得如鬼魅,“我花了三百万从偷拍你们的那对同性恋手中买到了碟片,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是不知道那片子看得人是多么血脉贲张啊!”
关慈恩又震惊又愤怒,浑身都在颤抖,她多想捂着自己的耳朵,她把牙关咬得死死的,耗尽最后一点忍耐杵在那里等待着骆茵说出更多的内幕。
“关慈恩,我告诉你,那张碟片本是要在你们婚礼之时播出的,结果,结果被沈谦拿到了!”骆茵也气急了,她愤愤然的攥起了拳头。
“他收拾我,我的孩子,我和我的初恋威廉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可是老天开眼啊,现在也要来收拾你们了,哈哈哈……”
她越发癫狂得像疯子。
“关慈恩,强奸可是要判重刑的,呵!我一无所有了,你也一样,沈谦他也一样!鱼死网破,大家都玩完了,我好开心哪!”
她倏地欢乐得拍起了巴掌。
“还有啊,我给你说,连那个齐明辉也是知道的呢,他也瞒着你了!哈哈哈……你看看你,全世界都在骗你瞒你呢,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呢!”
“你这么蠢,活该啊!”
关慈恩的心冰冷得如坠冰窖,她觉得骆茵一定是疯了,她自己也又一次处在崩溃边缘了。
她忍无可忍,多日来的疲惫煎熬就着此时的震怒愤恨,全数迸发。
她上前揪住了她的病房往外拽,她血丝密布的眼睛很是瘆人,她咆哮着:“骆茵,你他妈给我滚!滚!”
“关慈恩,你这个抢我男人的贱女人!拽我?老娘今天收拾你!”
骆茵却是逮住机会开始抓关慈恩脸面,后者顿时痛感揪心,关慈恩的脸上霎时被几道指甲刮得血流如注。
她彻底被激怒,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抡了拳头对着骆茵的脸挥手就上。
两个女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她们谁也没有让着谁,都发了狠的往死里打。
护士来了,她推门看到这副景象,惊惧的冲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啊,打架了!”
医生,护士,护工来了,她们总算被分开了。
两人身材相仿,但是骆茵仍有些虚弱,她的脸上青肿,唇畔破皮,鼻血直流,头发亦是被扯落一大把掉得身上,地上都是,还有她露在病号服外的手臂上,掐痕累累。
她狼狈的,癫狂的放声痛哭了。
关慈恩也没好多少,她的两边脸上都被指甲划破,鲜红的血还顺着脸颊在淌,额角冒包,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排排密密匝匝的指甲印和牙印。
但是关慈恩在笑,发泄之后那种轻松的笑。
两三个人拽着她,她看着骆茵笑说:“骆茵,姑奶奶我清清楚楚告诉你,沈谦不爱你,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你连边儿都沾不上!”
“你他妈自作孽,你活该!”
这仿佛是压垮骆茵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明明在哭却又笑了,俨然精神病的疯子一般,痴痴傻傻“咯咯咯”的笑。
“威廉,我们玩完了,我爱的是沈谦呢!”她喃喃自语。
“嘻嘻……阿谦,我来找你了。”她想要挣开控制住她的医护人员,却动弹不得。
“阿谦,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骆茵又哭了,“关慈恩这个贱女人,我要毁了她!”
医护人员拖走了骆茵,留下的开始给关慈恩清理包扎。
齐明辉刚从电梯出来,便是看到三四个人禁锢着骆茵往急救室去,他正要上前,抬眼看到她鼻血滴注在地的方向,他慌了,拔腿跑往关仲清的病房。
他跑进屋内,关慈恩的脸颊刚刚清洗了,正要贴纱布。
“慈恩——”
“出去!”她冷冷的睨着他,大声呵斥,“你也有份!”
齐明辉心里一个咯噔,只觉得自己瞬间像是杵在大冬天的冰雪地一般,他难过的看一眼她,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出门外。
几分钟之后,医生护士离开了。
他进到房间,关慈恩呆呆的坐在沙发里,护工在清理房间。他上前支走护工,接着走向关慈恩,她没有看他,她看着那扇窗。
齐明辉蹲下了身子,他凝盯着关慈恩,缓缓抬手重重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慈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痛苦不堪,蕴着后悔。
“齐明辉,”她依然没有看他,只是冷岑岑在说着,“全天下就我一个是白痴二百五!”
“慈恩!”齐明辉难过的喊她,“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关慈恩不予理会,她仍在说:“我他妈被你们所有人玩得团团转!”
“沈谦奸我,你知道了不说,沈谦曾是骆茵的男朋友,你知道了也不说,哈——,你曾是我最信任的男人!”
“齐明辉,你走吧!”她低低说完,起身站了起来,齐明辉紧紧拉住了她。
他说:“慈恩,曾经是我错,给我一个机会,我改错,我改,让我陪着你,求你让我陪着你!”
关慈恩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了。
骆茵先前说的“一无所有”那四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想想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慈恩,”齐明辉抱住她,“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看到你和沈谦当时的幸福模样,我看到你的病在好,我以为只要一辈子瞒着这些,你们就可以永远幸福在一起。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关慈恩被他抱得很紧,她终于崩溃得伏在他的肩头放声哭泣。
那天在医院里,齐明辉把什么都给她讲了。
许是有了骆茵之前的铺垫,她的情绪起伏不似先前那般大,但是神色依旧冷凛。
她听到沈谦与骆茵的爱情故事,听齐明辉说复杂原因之下骆茵竟然似一颗朱砂痣一般,钉在了沈谦心里直到他遇见了自己。
她回想那夜他说一生中三个最重要的女人,她感觉沈谦真的爱自己,可是那些过错呢?
关慈恩突然觉得不能否定沈谦的过错,不能否定他们所发生的一切。
她若否定了,便是否定他爱自己,自己爱他。
她颤着双唇问齐明辉:“如果沈谦第一次强奸我的事实摆到台面定罪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齐明辉静悄悄的沉默许久才回答她:“情节严重,至少十年以上有期……”
“别说了!”她大声打断他,整个人软绵绵的摊在了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
他们还说了许许多多的事,关慈恩别的都没怎么上心了,只在最后齐明辉离开之时,她抓住他的手臂,隐忍着泪水说:“往事不要再提,永远不要再提了。”
那日之后,沈谦来找过她,她锁紧病房门避之不见,可是待他走后,她却站在门口无声落泪。
后来的某日,沈谦的二姨纪如瑾和二姨父来了。她那时才知道,沈谦也有一点背景,二姨是外交官,才调回江城不久,二姨父则是江城高级法院的法官。
他们说:“孩子,你们还年轻,你改改口供。”
然而关慈恩却恍惚得记不清她的口供是怎样的,她不想做任何的改动了。
她说:“一切就等庭审吧”。
国庆假日之后第三天,第一次庭审的日子到了,她感觉自己越发疲乏了,去法院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上有些烧,拷体温——37.2℃。
一点点低烧而已,她不甚在意,齐明辉来接她,她跟秦玉惠简单道别之后就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