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慈恩睨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莫名的有些不爽的抓了抓短发,从沈谦说话的声音,语调,她猜测他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喝酒了,你不晓得找代驾?”
她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愤愤的嘟囔。
踱来踱去,干脆拿起电话又给他拨了过去,连接铃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响,可是并没有听到她想听的那个声音。
如此反复两遍,她猛地往床上倒去,摆了一个“大”字,凤眸睁得大大的,死盯着天花板。
“你就是看我也在喜欢你,你得瑟,你就仗着你说出来我会在意你,你了不得!”她嘀嘀咕咕的说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侧头望向床头柜上的哆啦A梦钟面——九点四十一分。
她还是在犹豫,在磨蹭。
晚上若非必要应酬,她实在不愿外出。
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醉得很厉害?关慈恩懊恼的腹诽着。
终于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她迅疾自床上坐起,脱下睡衣,换了一套休闲随意的卫衣短袖加同款八分裤,拎了车钥匙出门。
还没走到楼梯口,蓦然看见关仲华打扮得很是漂亮,四十来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宜,丝毫不显老。
加之她此刻化了得体大方的妆容,一头波浪卷披散着,脖颈上的珍珠项链透着妩媚的光芒,又身着淡粉的套裙,还真是颇有风韵的一大美人。
她显然也诧异这个点儿撞上了关慈恩,神色微微有些慌乱。
滞了约莫三五秒,关慈恩礼貌的招呼一声:“姑姑,您是要出门?”
本是随口的一句,关仲华却是倏地挑了眉,出声,口气不怎么好——“我出不出门还轮不到你来管!”
关慈恩微微拧了眉,淡声道:“无非随口礼貌一句,您想多了。”随即快步下楼。
身后,关仲华冷冷的睨着她纤瘦俏丽的背影,轻嗤一声,却也是快步跟着下了楼。
关慈恩似没有听见她的冷哼,兀自换了一脚蹬的板鞋去到小院。
只是她刚到小院上了车,关仲华的声音就传了来,似乎很隐忍,但是又是很兴奋的——“我马上出门,你开好房间了?”
“你怎么那么坏?”
“……”
声音渐小——她看到了关慈恩的车并未开走。
关仲华迅速挂了电话,脸色在小院的花园灯昏黄的光束下有些许的愤然。
关慈恩发动了车子,却不想关仲华已然来扒住了她的车窗:“你故意偷听我讲电话?”
语气岑冷跟冰似的。
关慈恩并不想过多言语,唇角抿了抿,没有答话。
“我问你,你故意偷听我讲电话?”
声量提高了很多,俨然蕴上了恼怒之意。
“姑姑,我没那个闲心!”关慈恩蹙了蹙秀眉,淡淡回答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故意偷听我讲电话,居然还理直气壮了不是?”
显然,关仲华要和她杠上。
“姑姑,我没有故意偷听,也不愿偷听您的任何电话,请你放手,我赶时间,你也赶,何必在这里逞口舌浪费?”关慈恩亦是有点烦了,遂冷了语气。
关仲华放了手,后退一步,冷冷的瞪着她:“关慈恩,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故意偷听我讲电话,否则饶不了你!”
关慈恩烦郁的摇摇头,眯了眯眸,一脚油轰下去,开着车出了小院。
一路上,尽管她不去刻意想,却还是忍不住腹诽:不就是找了男人要开房,一把岁数遮遮掩掩有意思?再说你找了男人嫁了人,也算关家一大喜事,非弄得偷偷摸摸一样,切——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这么多年未有过恋情,没有嫁人生子的姑姑,现在怎么突然就出去约男人开房间了?
而且貌似被她发现,她是很生气很愤怒的??
断断续续的思索着,车子已经到达了“两岸风情咖啡厅”停车场。
正巧她在找车位停车,倏地发现前面有辆车刚好开出来,与她的擦车而过之时,她恍惚觉得副驾位置上的人有些眼熟——好像齐明辉?
因为那副驾位置有些背光,她又缓慢开着车朝那个车位去,遂看得也不怎么透彻,没作多想,停好车问了服务员沈谦所在的包厢,一路电梯直上,去了那里找他。
甫一推开包间的门,浓烈的酒气烟味儿扑鼻而来,她被醺呛得咳了两声。
“沈谦,你在哪里?”她环顾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
“沈谦——”她又提了声量叫他,刚要继续发问,蓦地听到包厢右角的卫生间传来浓重的酒嗝声。
这人是喝得有多醉,去卫生间都不开灯的么?
“沈谦,是不是你在里面?”她走到卫生间门前,隔着门朝里问道。
话音刚落,门霍然从里打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倏地抓握住她白细的手腕使劲儿往里攥。
“啊——你干什么?”
瞬间的慌乱让她尖声叫出,而她已经被他从背后箍在了宽阔结实的怀里。
她使劲儿挣扎的同时,借着门外的微光,扭头看清的确是沈谦,遂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她亦是放弃再挣扎了。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她有些恼怒,问话的语气不善。
“慈……慈恩,让我抱、抱一会儿。”他断断续续的将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白皙的脖颈,引得关慈恩浑身发麻。
“那先出去了再抱。”她看在他醉意深重的份上,没有发火,但是话声不冷不热的。
“别、别,就在,在这里。”沈谦开始赖皮,甚至更加放肆的将头埋向她袒露的锁骨。
关慈恩顿感头皮炸毛。她奋力曲了肘,不轻不重的抵开他,趁势逃离了他的怀抱。
她迅疾的将壁灯打开,白晃晃的灯光,倏地打在沈谦五官立体的脸庞上,他不适应的眯了眯眸,微微垂了头。
“沈谦,你赶紧用冷水清醒下,然后我们下楼,我开车送你回家。”
清冷的摞下这话后,她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身后,沈谦勾了勾唇,尚有一丁点清明的脑子说不上是听使唤还是不听,他哑着声道:“送我回去,你、你和我一起、一起睡?”
话声不大,也很模糊,但是关慈恩竟然清楚明白了!
她闻声一震,脸腾地跟火烧一般,又红又烫!
她想要呵斥他,却觉得在这里跟一个醉鬼扯事情怕是大半宿都扯不完,遂皱着眉去了沙发等他。
沈谦随后也出来,走路跌跌晃晃,看着真的是醉得不轻。
“你和你朋友搞什么鬼?喝这么多?”她微怒嗔怪,多少也有些心疼,“你那什么酒肉朋友?你喝多了他自己跑了?”
“明、明、明辉叫,叫了代驾送了。”他扶着桌子杵着,说话含含糊糊,口齿都吐不太清了。
“谁?”她上前去扶他,随口问了句。
沈谦斜斜的靠着她,醉眼迷蒙,没有再说话。
没办法,关慈恩驾着他肌肉紧实力量的手臂出了包间门,实在是费力得很,遂叫了过往的一个男服务员搭把手。
等到将他塞进她的车子副驾位置,关慈恩累得直冒汗。
她上了车,替他系好安全带,睨着他此刻瘫软在座椅的样子,愤愤骂了句粗,发动了车子开出停车位。
没等她问他住哪里,沈谦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去南湖路66号。”
关慈恩听懂了,亦知道那里是富人别墅区。
待她将车子开到沈谦说的那个地址时,沈谦似乎清醒了不少,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酒醒得怎么样了?到了。”她侧头看着他,平缓着声说道。
他深邃而黑亮的眼睛睨着她,用性感沉磁的声音说:“你扶我进去,我走不稳。”
关慈恩翻了小白眼,有点郁结,默了默,还是下车绕到他那一侧车门旁边等着他下来。
沈谦刚一站到地上,就将自己重重的搭在她肩上。
“你们怎么不少喝些?”她锁了车,费力的架着他,忍不住揶揄:“不行就少喝点,逞强遭罪,你该!”
此时沈谦刚好摁了指纹码,别墅的门开了。
他恍惚听着她的话,心情很舒畅,和着关慈恩的步子往里走,凭着记忆开了客厅的灯。
关慈恩则是把他搀着,架着,一同蹬掉鞋子,慢慢的总算是窜到了那米白的皮质沙发上,她把他往沙发扔下,自己也坐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谦身高体长,半倚着沙发背,侧眸睨着她,娇俏红润脸颊泛着微微薄汗,腮帮一陷一鼓,红唇轻合轻张,往下则细长的脖颈自然前倾,胸前的衣物因为她的喘气微微抖动……
他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
倏尔,他撑起了上半身,努力稳住身形,蓦然伸长手臂抓握住她的手臂。
关慈恩察觉手臂上的热烫,侧眸先是睨了那只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掌,又缓缓抬起头看向沈谦。
他的眼神很是奇怪,像是晕染上了什么似的。
关慈恩一时没有怎么反应过来,遂静静的轻言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及全落,沈谦已是使力一拽,她霎时扑倒进了他起伏激烈又热气蒸腾的怀里。
下一瞬,没等她出声,他携着浓厚酒味儿的薄唇已经狠狠的叼住了她红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