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有服务员过来,沈谦赶紧叫他去请常驻这里的医生。
回过头深沉的睨着关慈恩,见她低垂着头,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殷红殷红的,很是刺眼。
他慢慢的拉了拉她的手臂,柔声道:“你先起来,我扶你去那边长椅上,等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
她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呜呜咽咽。
沈谦有些懊悔的揉了揉眉心,终于,不管不顾的将手绕到她腰际,打算将她抱起。
“别碰我——”
她曲肘抵开他有力的臂膀,大声吼他。
语闭,她收了收抽泣声,缓缓的扶着红木门棱站起,慢慢移步到廊道的长椅。
气氛瞬间冷到冰点。
沈谦亦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他从未有过哄哭泣女人的经验。
一时竟是手足无措的拎着她的小包,杵在长椅边上。
好在医生很快过来,用了消毒水给她清理,擦掉了很大一块皮,医生将那薄薄的皮给剪掉,露出还在渗血的口子,止血,消毒上药之后,又进行了薄层包扎。
待到医生走后,关慈恩起身,眸光清冷的仰头盯了沈谦大约两秒,转身往包厢走去。
“关慈恩——”他叫她,声线很沉很急迫,“需要我帮忙吗?”
他知道她应该是去洗手间洗掉手上干涸的血渍。
她顿住,清冷的背影回答他:“我手脚齐全,不劳你费力了。”
俨然恢复以前那样的疏离冷淡,估计气儿是一点儿没消。
沈谦凝着她因为疼痛而走得有些别扭的落寞背影,心里暗暗对自己骂了句粗。
的确,计划不如变化快,但愿,但愿她出来还愿意陪着他。
今晚,在南山,他特别想要人陪,想要女人陪,不一定要做什么,但是陪着他,陪着就好。
关慈恩从洗手间出来,扫一眼那红木窗外,已暮色蔼蔼,近处红灯笼照得通亮,远处则是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走至门边,沈谦正倚着厚朴的红木门棱抽着烟。
吞云吐雾,青烟袅袅。
硬朗锋刃、线条感十足的侧脸,薄唇微合微张间,有种很特别的性感。
“沈谦——”她淡淡的扫视着他,凉凉的喊。
“关慈恩……”他蓦然打断她,“是我的错,我的错我道歉,我为你受伤了感到抱歉!”
嗓音暗沉而急切,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流失掉,又像是担心从她那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我接受你的道歉!”
清冷如水的声音,辨不出什么特别情绪。
沈谦凝了她两三秒,陡然掐灭了烟,不容置疑道:“我背你上摘星楼!”
“沈谦,一定要上去吗?”她不想去了。
可是在洗手间的时候,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本来答应过他,他若要再提,她应该,应该陪他。
沈谦并不答话,转身,半蹲下,示意她俯到他的背上。
还好,她并没有完全的,彻底的,毫无转圜的拒绝。
关慈恩却是盯着那宽厚而结实的背部,微微出神——记忆中父亲的背也是这样挺括。
然而半晌没等到她俯身上背,沈谦干脆的回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沈谦,你放我、放我下来——”
她扑腾、挣扎了两下子,作罢——这个男人你除非用强,否则你就喊喊叫叫根本没用。
一如先前那个激吻一般。
霸道!
思及这一点,她抓着他臂膀上衬衣的手微微蜷了蜷,耳根子亦是悄悄染了红晕。
更让她控持不住的是,她的脸微贴合着他壮硕蓄满力量的胸膛,耳朵里全是沈谦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偷偷瞄了瞄他锋削的下颌,沉稳俊美的眉眼,脸更是烧如烙铁。
控制。
必须控制。
她竭尽全力压了压心绪,尽量平静道:“放我下来,你扶我走就可以。”
“背或者抱,你自己选?”他滞住,漆黑的瞳仁垂下,盯着她。
“背、背吧。”
奇了怪,脸红耳赤,说话结巴!
他有撩她吗?
倏地,沈谦浅浅一笑,放她落地站好,性感薄唇轻启,揶揄道:“你这样子,有点春情萌动的意味儿——”
说“春情萌动”几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故意的倾了身,将温温的气息腻到她的耳梢。
“沈谦,你你你……”
她涨红着脸,“你”了半天,口齿打结一般,不仅耳朵、脸庞,乃至身上都要烧透了!
“想说什么?说‘沈谦你色狼、流氓、无耻、下流’?”
他故意堵她,调侃兴致更高。
“背我,否则别去了!”
郁气难舒!
她使劲儿推了他健硕的胸膛,扯过小包,愤愤说道,凤眸暗处亦是渐渐有了冷色。
沈谦见好即收,遂转了身半蹲,待她俯了上来,小心的避开了她腿上的痛处,背着她起身往摘星楼走去。
关慈恩就这么伏在他宽厚的背上,丝毫没有去想此刻胸前的柔软隔着自己的T恤,紧紧的贴合着沈谦的熨烫的后背。
他的步子迈得四平八稳。
两人无话,空气里只回响着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厚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