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仰头看去,一座小城出现在前面不远处,依稀能看到斑驳的城门上方,刻着两个大字“怀北”,城墙以青石砌成,生有一块块绿苔,显是年代久远,无人修葺。
“只要再过得这怀北城,就进入了北地荒原,鬼面人给的纸条上说,冥山老鬼便是躲在北地荒原里面,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好歹得去找一找,常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说北地荒原荒凉得很,好多地方千里不见人烟,我得在城中备好干粮,万一肚子饿起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江拾流和血焱尸王走进城中,却惊讶的发现,街上空无一人,每家每户都是大门洞开,往里面望去也是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不见。
照江拾流想来,怀北城远离中州,在寒州的最边沿,城内人少再正常不过,却没料到会是眼前这番景象,这哪里是人少,根本就是无人,这是一座死城!
江拾流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感到一阵凄凉彷徨,霎时间,竟不知要去哪里,该去做什么。
“不管了,先找东西吃,肚子饿死了!”
江拾流摇摇头,挨家挨户地搜去,却哪里找得到吃的东西,找了半天,就找得几个大碗,其中一个还缺了半边。
“有了,得去官衙里面找,以前听掌柜的说过,官衙内都会建有粮仓,里面存放着很多收来的粮食,等存得满了,就运往中州,给皇帝老儿和他的妃子们吃……”
“这么说的话,官衙里面说不定还存有粮食!”
江拾流想到这,端着几个大碗,便去找怀北城内的官衙,血焱尸王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发现这几日来,没有他的控制,血焱尸王也会自己跟到他的后面走,这让他心底越来越是不安,总想找个方法摆脱血焱尸王。
无论是用铁链把血焱尸王锁住,还是命令他不要跟来,等他稍走远一点后,血焱尸王就会不受控制地追上来,然后还是面无表情,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江拾流想去北地荒原,一来是为了找冥山老鬼,了却福远镖局的仇怨,二来便是想在北地荒原找个地方把血焱尸王困住,让他终生受困,再没法脱身。
但想来,这第二个想法,比在茫茫的北地荒原中找到冥山老鬼,还要难上百倍、千倍,连粗如儿臂的精钢链子,被血焱尸王轻轻一撑,就断成二十几截,江拾流实在想不出,这天地间还有什么地方,能把血焱尸王给困住。
没过多久,江拾流就找到了怀北城内的官衙,门前一个石狮子断了头,另一个石狮子倒在地上,怀城府的大木匾一端斜斜垂了下来,挡在大门的中间。
江拾流低头弯腰走了进去,血焱尸王却直直的跟在后面,撞在了那大木匾上,大木匾咯吱一声,倒砸了下来,砸在血焱尸王头上,穿了一个破洞,那大木匾就这么挂在血焱尸王的脖子上,血焱尸王浑然不觉,依然直直地向前走,顶翻了前面的江拾流。
“他姥姥的,什么情况?”江拾流摸着后脑勺,回头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得,走过去把那大木匾折为两半,随手扔在一边,暗道:“看这里如此破败,却没见一只肥老鼠,要么粮仓内的粮食还保存完好,要么早就被老鼠吃光,或者是这里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粮食,难不成要我饿着肚子进荒原?”
怀城府院内极大,回廊迂回曲折,前面一半的房子别院,是官府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建得气派森严,后面一半则是家眷下人住的地方,也有好些高大的房子,雕梁画栋,极为讲究。
江拾流在后院转悠了一会儿,终于在北面找到粮仓,只见粮仓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中间贴了两条密封长符,都用朱笔画了一个圈,各写了一个“禁”字。
“有戏!”
江拾流拔出腰间的长剑,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斩成两半,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粮仓,就仅有两袋大米堆在角落里。
“今晚的肚子有着落了。”江拾流扯开来看,不禁眉开眼笑,只见里面的大米白花花的,几乎完好如新,似乎还带着米香味。
江拾流把一袋扛了出来,拿到主屋前放下,进灶房去瞧了一眼,所有的铁锅、碗等东西都被砸得稀巴烂,没一样东西是能用的。
“既然带不走,又何必把它砸烂。”
江拾流摇头,去井里打了两碗水,回到主屋前,便架火煮饭,等煮了两碗白米饭,就继续弄了几碗的锅巴,留着去北地荒原吃。
“如果我能像血焱尸王一样,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话,那就会省去很多的麻烦。”江拾流看了血焱尸王一眼,没有筷子,直接用手去舀饭来吃。
在主屋内睡了一晚,一大清早,江拾流便起来收拾好东西,向外走去,不用他唤血焱尸王跟上,血焱尸王就已自觉地跟在后面,一步也不落下。
这更让江拾流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北地荒原找个地方困住血焱尸王,然后就此摆脱血焱尸王的尾随,要不然他总是感觉旁边悬了一把利剑,睡觉也睡得不安稳。
江拾流心里打着算盘,循着原来的路径往外走,谁知走了很久都走不出去,在回廊中转来转去,竟又回到了主屋前。
“难道这官衙内也如医仙谷般,布置成了一个迷阵?”
江拾流吃了一惊,又试着向外走去,没过多久,又回到了原地。
“真是奇了,这官老爷在自己家里布迷阵?”
江拾流跃上屋顶一瞧,更是大为震惊,只见官衙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白雾中,以他现在的目力,也仅能看清身前三尺左右的地方,再往前便看不清楚。
等他落回地面,眼前的亭台楼阁又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厉害的迷阵,我好像没法出去了!”江拾流暗道。
江拾流重又跃上屋顶,往前纵跃而去,忽然面前的白雾射出三支响箭,向他的上中下三路射来。
江拾流拔出腰间的剑,把三支响箭削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