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道:“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戏,却要别人搭上命来陪你演,总之,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鱼璇玑道:“你准备怎么让我不能得逞?”
江拾流哑然,他确实还没想到什么办法,可以说是一筹莫展,他发现,今晚到这里来,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鱼璇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葱指搭在他的肩上,笑道:“林扬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想来想去,你只有杀了我,否则再无他法。”
“但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
江拾流冷然道:“那可不一定。”
鱼璇玑面上带着吟吟笑意,走到石柱旁,解下上面挂着的长剑,交到江拾流的手里。
江拾流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鱼璇玑道:“现在剑就在你手里,有种就把剑拔出来,杀了我。”
江拾流紧紧抓着手中的剑,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鱼璇玑冷着脸道:“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杵着,白白煞了这良辰美景,我等的人是林扬,不是你!”
一抹剑光如水银泄地般划出,凝在鱼璇玑的身前,只要再轻轻往前一送,面前这绝世的妖娆美人,就会立时香消玉殒。
江拾流道:“别逼我杀了你。”
鱼璇玑忽的一笑,往前踏出一步,剑尖没入柔软的娇躯,殷红的血沿着长剑滑出,滴到了地上。
江拾流惊诧道:“你……”
正在这时,一道剑光从旁边狂斩了过来,劲风扑面,江拾流的长发飞扬而起,心中微凛,拔出长剑挡在身前。
两剑相交,溅起几点火星。
江拾流顺势飞退到石亭外,凝定身形。
来人正是林扬,只见他抱起鱼璇玑,在鱼璇玑身上连点几下,止住了不断往外冒的血。
鱼璇玑道:“我……快要死了吗?”
林扬摇头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
林扬把鱼璇玑放到地上,拿起大剑,冷冷地看着江拾流,道:“阁下到底是谁,今天若不说清楚,休想从这里离开!”
鱼璇玑道:“林……大哥,他说他叫江拾流。”
江拾流暗自叹道:“还是中了鱼璇玑的算计!”
林扬道:“难怪今天我感觉你的轻功如此熟悉,还不把真面目露出来,江拾流什么时候成了藏头露尾之辈!”
江拾流苦笑,把人皮面具揭下,“你先不要冲动,且听我一言。”
林扬道:“你想说什么?”
江拾流道:“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没有半句是虚言,别忘了你已经和吕嫣师姐定了亲事,现在你却在这里,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她?”
林扬冷笑道:“原来你还惦记着嫣儿,才来多管闲事,可这也不能成为你随便伤人的理由,血焱尸王呢?”
江拾流知道,已是说不清楚,叹道:“没在这。”
林扬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拾流道:“无话可说。”
林扬道:“上回你说过,再次见面你会让我一败涂地,今晚我们就来见个分晓,见是我一败涂地,还是你一败涂地!”
江拾流道:“我不能跟你打。”
林扬道:“不打也得打,这由不得你。”
江拾流道:“我们一时分不出胜负,你身后的鱼柔姑娘可挺不了那么久。”
林扬一怔,看了鱼璇玑一眼,见她已是气息奄奄。
鱼璇玑强笑道:“林大哥……不用管我,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鱼柔只是贱命一条,不……值得怜惜。”
林扬心中莫名一痛,收了大剑,抱起鱼璇玑,对江拾流道:“我们改日再战,我会去找你。”说完,抱着鱼璇玑走了。
江拾流回到客栈,血焱尸王还是坐在桌旁,他疲惫地躺到床上,想道:“既然林扬那家伙不领情,我又何必再去救他,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转念又想:“林扬如果死了,吕嫣师姐肯定会很伤心,但我已是没有办法,非是我见死不救,等林扬被鱼璇玑杀死后,我再去杀了鱼璇玑为他报仇,也算尽了最后的一点力,嗯,就这么决定了!”
往后的七天,江拾流一直闷头在房间内修炼道生诀,每天清晨和傍晚,从房间的窗户往下望去,都能看到林扬背负着大剑沿街走过,一脸的冷定沉着。
不用猜,江拾流也知道,林扬每天在城内走两圈,是要让自己看见,引自己出去与他对决。
江拾流毫不理会,专心在房内重新凝炼道生真气,他前些日子吸了不少人的内力,虽有定神珠镇住,不至于走火入魔,但总归是留下了一个隐患,一旦定神珠遗失,他将会反过来瞬间被魔障吞没。
等到第五天,林扬还是如往常一样,背着大剑,缓慢地沿街走过,与前几天不同的是,脸上带着冷笑,还有一丝的轻蔑。
江拾流知道,这是林扬认为自己怕了他,不敢出去与他一战,因此心里十分的不屑。
这些江拾流都不放在心上,即使林扬每天沿街叫骂,把他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骂个遍,估计他都会无动于衷,这要得益于他以前当小二时,每天最少都要被老板娘狗血淋头地大骂一遍,后来哪天听不到老板娘的骂声,都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再后来他跟掌柜说起,掌柜一脸的激动,泪眼盈眶地小声道:“他娘的,终于有人和我得一样的病了!”
七天后,林扬不再沿街走过,估计认为江拾流已经走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寻找,又或者已被鱼璇玑杀了。
十五天后,江拾流出了客栈,在城内逛了一圈,已彻底不见林扬的踪迹,去铁匠铺买回了两把精钢长剑,他终于发现他的剑很容易坏,已不知用坏了多少把。
第十六天后的晚上,江拾流又进了一次鱼府,如果林扬真的死了,这回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入鱼璇玑的胸口,彻底了结这妖女的性命。
江拾流推开门,走了进去。
鱼璇玑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笑道:“林扬到处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你一直等我?”
“不等你,我早就走了。”
江拾流把手放到剑柄上,道:“林扬死了没有?”
鱼璇玑叹了一口气,道:“没有。”
江拾流忽然全身放松了下来,这让他感到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