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齐粮店。
罗仁在二楼的离街道最近的客房窗户前，观察街道上。
屠麸从窗户外翻进，站到地上。
“陈姬死了。”
感到吃惊，罗仁等着屠麸给他解释。
罗仁缓了口气。
“今日我跟随平原郡王妃到皇宫门口，宫中侍卫不让我进，我就在宫门外等。最后尾随平原郡王妃回段府。向平原郡王妃确认，陈姬是被院子门槛绊倒摔死。地上掉落的一对金钗，是皇后先赏赐给赵姬，再被陈姬抢夺。依你看，皇后有没有杀陈姬的嫌疑？”
罗仁想了想。
“这就证明，陈姬不是皇后所杀。”
认为罗仁下结论太武断，屠麸提出质疑：“能坐到皇后之位上的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因为久站，双腿有点酸麻，罗仁坐到案几前捶他的腿。
“我感觉……皇后不会在所有人都关注她的时候动手。不公开陈姬的死，这是有人在遮掩什么事情。”
除了屠麸进来那扇窗户开着，别的窗户都关着。
窗户比较厚重，透光不是很好。
屠麸感觉房间内的光线昏暗。
“为何不点蜡烛？”
罗仁委婉问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看外面吗？”
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屠麸哀叹：“我是紧张过度。是我糊涂。”
“……”罗仁没出声。
屠麸赶快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难道……是我判断出错？你能给我指出来吗？”
也不想让屠麸难堪，罗仁给屠麸留面子。
“你想得也有道理。只是，我觉得我说的可能性大一些。这中间有一个关键点。不管宫中发生什么要命的大案子。皇太后和皇后娘家的姑娘，进宫的目的是为了接替皇后之位，一定不能背上不吉利的污点。”
顿时反应过来，屠麸点了点头。
“怪不得。高演改了接待十嫔的仪式。皇太后去看皇后。这些事，原来都是为了拖延住众人的关注。这么说……宫中这几位大主子，都知道陈姬死了。”
罗仁推测。
“高演和他的母后一直不和。这次这么配合演戏。他一定猜出杀害是陈姬的人，是桑红桑所派。”
“啊？”感觉罗仁说得太夸张：“杀人不能凭借一张嘴乱说，得有证据。”
罗仁笑笑。
“我们只是在房间里讨论。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往外说。”
宫中发生的事情有了方向，屠麸心定。
“你就放心吧。”
听到楼梯有细微的声音，罗仁警觉，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示意屠麸不要翻窗走。
屠麸趴到案几后面。
罗仁走到楼梯口。
正巧施壹从楼下上来，用审问的口气询问：“你去了哪里？”
罗仁和气回道：“多事之秋。睡觉前，我都要把院子里所有的地方检查一遍。怕招来麻烦。”
施壹绕开罗仁，去到罗仁进了屠麸所在的房间。
向是房间内看了一眼，没发现动静，施壹回头看了一眼罗仁。
罗仁一脸的淡定。
“要不要我陪你到楼上看看？”
一般来说，别人敢让去看的地方，都是没有问题的地方。
施壹把同一楼层的房间都看了一遍。没发现异常。
罗仁，是皇太后娄昭君侄子娄定远的随从。
俱齐粮店的房契，目前在罗仁妻子贺若蕾手里。
贺若蕾有给施壹一点暗股。
碍于罗仁的身份，以便往后好相见。施壹也得给罗仁一个合适的交代。
“对你这里有兴趣的人多。我就跟过来看看。希望你别介意。”
就算罗仁介意，他也不能动施壹。
既然得罪不起施壹，罗仁也就忍下心中不快：“你也是为了城中人的安全。还需要我配合做什么？”
罗仁听话，施壹也就打消了再检查俱齐粮店的念头。
“有没有酒。我们喝一杯？”
也想打听一下施壹这边有什么新消息，又怕引起施壹怀疑，罗仁佯装为难。
“这两日，娄公子没喝酒。每日都在忙蹴鞠的事，跑来跑去。自从上次你走后，你这个院子再搜了一遍。找出一坛酒。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施壹自信一笑。
“你去拿酒。我去楼上看看。然后我在楼下等你。”
“好。”罗仁下楼。
施壹又进了罗仁刚才和屠麸所在的房间，把房间内再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此时的屠麸，正藏在床榻下。
这个房间没人住。
床榻上，只有床板。
由于床榻比较矮，施壹觉得一个成年人是不可能从爬到床榻下。
所以，就没有检查床榻下面。
二次检查，没检查出异常，施壹只得下楼。
藏在床榻下的屠麸，轻轻推开床榻上床板，站到地上，再把床板恢复原状，坐在床榻上等。
罗仁从厨房，拿了一小坛酒，再拿着一碟猪肉干，走向施壹。
“军爷。阿蕾不在。今日我还没来得及买菜。请见谅。”
到处查案的施壹也累了，顺便坐到走廊台阶上。
“待会儿，我还要去办案。”
把酒坛递给施壹，再坐到施壹身边，顺手把碟子放到施壹的身边。
“这是阿蕾做的。你试试味道。”
喝了一口酒，再吃一根猪肉干，施壹感觉很好。
“阿蕾就是泼辣了一些。别的方面，真的没得挑剔。厨艺，更是好。”
罗仁笑笑。
“我也是这么觉得。”
喝了半坛酒，吃完一碟子猪肉干，施壹觉得自己精神变好，把空坛子放到台阶上，向罗仁道谢。
“有空，去我家里吃饭。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好的。”罗仁送施壹出门，等施壹走远，罗仁怕施壹回来，将空酒坛子和空碟子拿进厨房。
翻墙进来施壹，去到厨房，看到罗仁站在案几前在清洗空酒坛子和空碟子。
还是没发现罗仁有问题，施壹又翻墙离开。
感觉时机差不多，罗仁上楼找屠麸。
靠在床榻上屠麸，不耐烦说道：“施壹走了没有？”
“走了，翻墙回来看我一眼又走了。”罗仁从他的两个袖子里各拿出一小包用布包好的猪肉干，放到屠麸的两个袖子里：“陈姬死了。施壹必定是每家查房。记住。你回段府，能不来这里就不要来。”
“明白。”屠麸从走廊后面的房间窗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