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曲悠出门才一会儿功夫,春霞便急着禀报张灵儿出事了。
曲悠顾不得其他,立马放下手中事情,急急赶回郡主府,这次她还没踏进房门半步,就被人拦在屋外。
曲悠眸子一冷,看向陌生脸庞的侍卫冷哼:“不知阁下的主子是哪位?郡主府似乎不是你们的地方罢?”
冷面男人只是冷漠道:“启禀郡主,并非小人要阻止您,公子下了死命令,我等不能不从,还是郡主见谅。”
公子?曲悠立马猜出了这位公子是谁。
想到张灵儿近段时间情绪都不太稳定,又得到她自杀的消息,曲悠怎么可能还能淡定,微微一招手,莲三瞬间与冷面侍卫纠缠在了一起。
剩下的阻止她的其他侍卫,莲七与春霞都将他们隔开来,给曲悠让出了一条路。
“不要让人进来!”曲悠冷声吩咐,马不停蹄赶进房间。
刚推开门,就与温润如玉,如今却面带倦色的张云迎面碰上。
“郡主,灵儿她如今已经安睡,并无危险,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显然张云知道在这里自己是弱势,趁曲悠开口之际,先一步说了来。
二人来到凉亭。
知道张灵儿没危险,曲悠也不着急了,静静磨蹭着青花瓷杯的杯沿,注视着茶水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一会儿,终究还是张云沉不住气开了口:“我要带灵儿回去,她在这里不安全!”
“张公子,说不安全,张府应该更不安全吧!”
曲悠冷笑。
这几日忙活别的事,将灵儿交给了叶嬷嬷看管,却不晓得灵儿竟然自杀了。
她已经在来的路上知道始末,便是张云的到来才使得灵儿自杀的。
“张公子,灵儿她不同意婚事,你们何必处处逼迫她?你们即使是她的亲人,似乎也不能这样强迫她罢?”
虽然这几****都在处理其他事情,可曲悠已经调查了清楚,张灵儿的父亲准备将她嫁给唐之言的儿子唐之丘。
唐之丘是与灵儿青梅竹马,为人稳重,模样也生得极好,也是上京中有名的翩翩公子。
本来灵儿是同意的,自从那场大火后,张尚书便准备两家先定下婚事,等她及笄,便成亲。
哪知知道这件事后,张灵儿便十分抗拒,甚至不惜离家出走来抗拒婚事。
张尚书虽然是个中规中矩,十分本分之人,却也是个很重诺言的人。
都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交换了生辰八字,已经成定局之事,张灵儿劝不动父亲,竟一怒之下绝食自尽。
张尚书气得不行,极怒之下,直接将人关了起来,只等她想明白再放她。
这些都是保密的消息,但在莲部眼皮子底下,也很容易查到的,了解了来龙去脉,即使曲悠不应该参与别人家事,可看到灵儿那苍白失去了灵气的小脸,就忍不住多管闲事。
张云垂着眼帘,掩饰了里面的情绪,温淡道:“这件事当初是她自己同意的,如今庚贴已换,事成定局,若现在悔婚,她日后怎么还嫁得出去?”
风月国民风即使再开放,可退婚的女子,即使再有其他理由,也被认为不洁,再嫁更是困难。
所以,他们更不能看着她就这样任性下去,何况……
张云端起茶杯杯,以袖挡面,慢慢将茶喝了下去。
也掩盖了面上浮现的复杂情绪。
“但她不愿意,这也是毁了她的幸福。”曲悠自然知道这个理,可灵儿不愿意,这也是个极其麻烦之事。
既然灵儿刚开始是愿意的,那么,曲悠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幕,瞧张云的模样,分明是不愿意说的,那这事情,只能先问清楚灵儿是怎么回事了。
叹了口气,曲悠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嫁,如今灵儿肯定不愿意回府的,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照顾,等她情绪安顿下来,再说罢。”
这件事情,一定得让她自己想清楚。
曲悠不等他的回答,径直离去……
……
这次皇帝没有得逞,却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军队。
明面上他将收回的兵权又给了能人担任,显示栽培之意,实际上与容默已经有了对峙之意。
从皇帝安插探子进御林军队便可知,更何况,趁机下令处置了几个不愿归顺与他的人所做的这些事,自然显而易见。
面对这样的事情,容默只有一句话:“那些人也不是咱们的人,现在这个时候想要保持中立,想得可真轻松。”
除了张尚书,唐之言,霍尊,史部尚书王恒几个保持中立的态度外,其他想要明哲保身的官员,要么被皇帝威逼利诱成了他的人,要么就是被逮住做错的事情,被抄家问斩。
没做错的又没有多大实权的官员,都会被安排进去的人抓住“把柄”。
一时间原本还人满为患的朝廷官员,瞬间因为这样缘故,少了一小半。
而皇帝也如愿建立起皇帝的威严来。
当然,若是这些保持中立的世家摞成一团,皇帝就会顾忌各大世家的势力,不会轻易动手,所以,这也是邢部张尚书与唐之言他们着急要连姻的缘故。
“可是霍尊与王恒不是已经是皇帝那边的人了么?”
曲悠并不认为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容默讥讽道:“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当容成枫这个小孙儿的能耐是假的?”
曲悠也不介意他带刺的话,微哼:“啧啧啧,感情容成枫先一步收服了他们,如今却跑来立牌坊,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虽然他们在戏耍皇帝,曲悠却是十分开心,狗咬狗的大戏,没想到现在就开始较真了,也不知道皇帝倒了什么霉,连最疼爱的儿子都这么戏耍,果真真是一出好戏啊。
“是了,你可查出张灵儿的事情没有?”
曲悠可还惦记着这个事,这几日莲部与芳阁都将消息弄进了郡主府,而她这几日都歇息在未央宫,每日都得被容默磋磨一番。
脖颈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红痕,她怎么好意思跑出去。
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曲悠精致的锁骨,满意地瞧着上面被他精心弄上去的点点红梅,心满意足道:“无非就是妹妹爱慕哥哥,两人醉酒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后,妹妹趁机表明心意,哥哥拒绝了,妹妹一气之下答应了婚事,如今却反悔的戏码罢了……”
容默说得轻松不为意,曲悠却忍不住惊讶,这,这伦常爱恋,那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女孩竟然也敢碰?
最主要的是,她还得逞了,难怪张云的表现一直不在状态,曲悠还以为是担心灵儿过度才导致的。
如今看来,似乎也不全是因为这样。
揉了揉头疼的额角,曲悠还真是犯难了:“这下怎么处理?”
“冷处理,或者让她嫁给唐之丘,这样可就两全其美了。”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张灵儿嫁给唐之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容默拉下她的手,亲自为她轻柔按摩,声音微沉:“自己做错事,就得承担后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免得到时候惹了一身骚。”
曲悠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心肠莫名其妙的软了下来,尤其对周围的人。
知道没法子了,曲悠也无法,干脆将烦心事扔在一边,问容默:“是了,如今南宫弥的伤势如何了?”
她能感觉得到,最近他的情绪一直不好,曲悠也只能想得到因为南宫弥的事情了。
把玩着她的墨发,容默低低嗯了一声:“他的病有所缓和,现在只需要静养便可。”
曲悠放下心来,想到什么,疑惑问:“那他行医的那些规矩,难不成是你给他立下的?”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南宫弥性子怎么可能会立下那么变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