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咱们也去瞧瞧吧!”
曲悠有预感,恐怕有人又见不得她好了。
主仆二人还没进去,曲悠便瞧到院子里全挤满了人,除了圣翰学院的女学生外,其中还有一些男学生,众人都脸色严肃沉默,一片死寂。
一副见到什么恐怖的场景一样。
微微蹙眉,曲悠踏进了院子,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有探究,有疑惑,有厌恶,有迷茫,总之,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却是默契不说话。
气氛有些诡谲。
等看到了门内的场景,曲悠心底越发疑惑了。
屋里面除了先前见到的曲柔,冉卉以及王雨燕若干的下人外,还有挺直了脊背身穿青灰色衣袍的老院长,与面色苍老,偶尔咳嗽的安平侯爷以及穿着明黄龙袍面色威严的皇帝!
皇帝?
是了,今日是皇帝一年一度来视察学子们的日子,每年的今天,皇帝都会带着一二个大臣来此视察学子们的学习情况。
现在来看,跟着来的大臣就安平侯爷了。
难怪今日她自从进了学院,就感觉学府里弥漫着严肃的气氛,尤其加了好多侍卫。
还有曲悠疑惑的是,今日那些找茬的人也只不过是嘲讽了自己几句,便作罢了。
若是往日,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
原来是这个原因。
曲悠踏进门,眼角不经意扫过屋子的中央,那里摆放了一具尸体,如今被白布遮住,只露出一头凌乱不堪的湿发,地上还流着浑浊的水迹。
微微眯起了眼,心中有些猜忌,看这情况,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命案了?
收回视线,曲悠盈盈下跪:“皇上吉祥!”
留着短须面目透着冷酷的皇帝上下打量曲悠一阵,许久才威严道:“千泷郡主不必多礼,起来罢。”
声音没了上次御书房里的温和和蔼,如今里面带了一丝异样情绪。
“谢皇上。”
曲悠不动声色打量了众人一番,视线扫到叶公公死板的脸上时微微顿了顿,而后转到搭了白布的尸体上,吃惊问道:“皇,皇上,这,这发生了何事,地上的人又是谁?”
皇帝注视着曲悠,冷道:“安平侯府嫡女郭小姐被人发现死与假山旁边的河边。”
郭静?
曲悠再次看向尸体,仔细看向地上的尸体,待看到凌乱不堪的乱发上别着的熟悉金步摇上时,不由微微一惊。
这步摇分明是与不久前才见到的郭静头的步摇一模一样,如今皇帝道明了尸体是谁。
曲悠倒是真是吃了一惊:“这,早上才见到郭小姐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不过二个时辰,怎么就天人永隔了?”
从她收拾好东西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的二个时辰,先前还趾高气扬地嘲笑她,转眼竟然死了?
曲柔瞧了眼曲悠,眸光微闪,而后叹息了口气:“是啊,方才才在后面假山的荷花池里发现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竟然下得去毒手,当真是其心可诛!可怜了年纪轻轻的郭小姐了。”
圣翰学院依山而建,学府的后面便是假山与一片湖泊,有些荒芜,所以很少会有学子会去哪里,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加上在众多侍卫的严密巡逻下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由令人心惊胆寒。
安平侯爷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沉痛道:“还请皇上给臣女儿做主,逮住那凶手啊!”
虽然安平侯爷不是很喜欢郭静这个女儿,但是毕竟自己的嫡女死在了这里,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真的会做到不闻不问!?
皇帝威严道:“爱卿放心,等唐爱卿回来再说。”
这件事可大可小,皇帝也有些不悦。
这时,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也就唐之言唐大人带着二个侍卫进了屋,跪下禀报:“启禀皇上,下官在池塘里打捞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物品!”
“唐爱卿不必多礼,快说说,找到了什么?”事关圣翰学院的声誉,皇帝也不得不重视。
待看到唐之言将一个湿的荷包拿了出来时,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
安平侯爷上前走了一步,急急问道。
唐之言命侍卫打开荷包,露出里面一张打湿了的纸,可惜已经湿透了,字迹都模糊看不清了。
唐之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皇上,这是从池塘里打捞出来的,可惜的是字迹已经模糊,看不出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下官能确定,这荷包应该是郭小姐的。”他露出荷包里面绣了个静字的布面,接着到:“因为这里面是有郭小姐的闺名,而且,这荷包看样子是被人扯下去的,所以,郭小姐应该是与人推搡的时候,这个荷包被扯下掉进了荷塘里,郭小姐恐怕也是当时就被推下了荷塘。”
“那可有其他的线索,能不能确定凶手是谁?”
安平侯爷着急问。
唐之言蹙眉,瞧了眼曲悠,有些犹豫。
曲悠看在眼里,微微眯起了眼,冷笑,终于出招了么?
看出了唐之言犹豫,皇帝皱眉道:“唐爱卿有话便说吧,无需担心其他。”
唐之言道了声是,道:“在不远处的假山后,下官找到了千泷郡主的金簪子……”
“什么?!”安平侯爷大惊。
见皇帝一脸莫名的模样,唐之言赶紧道:“这簪子是在假山深处瞧见的,上面还沾了血迹……”
一名侍卫将一只精致华丽的金簪子用盘子端了上来,众人看去,只见簪子的尖端还残留着血迹。
唐之言将白布掀开,露出面目狰狞,可怖死白的脸来,在场的几个女子顿时吓得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惹怒了皇帝。
那尸体太过骇人,屋子里的几个女子纷纷转了视线,不敢再看。
唐之言将尸体脖颈露了出来,指着上面已经泡得翻了皮的伤口道:“这些都是被这簪子戳的,也是最致命的,下官推测,郭小姐应该就是流血太多,所以才会被抛下荷塘里没力气挣扎窒息而死的。”
曲柔仿佛被吓得不敢看,不解问:“唐大人如何知道这簪子是姐姐的?”
安平侯爷也是疑惑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着急发问:“是啊,这簪子可是有什么标记?”
毕竟这种簪子并无特别之处,大多数小姐们都是有的,为什么认定就是曲悠的呢?
唐之言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曲悠,照实道:“因为这簪子上标记了郡主的封号。”
说着,他小心将金簪子拿起来,指着簪子的末端一行字处,摊开给众人看。
那上面赫然刻着千泷二个小字。
皇亲国戚或世家贵族,自家的东西都有标志,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们,更是喜欢在首饰衣服上都标有特有的印记,其中以名字最多。
所以,这金簪子上有标记,也不稀奇。
唐之言这样一说,所有人都看向曲悠,尤其是曲柔:“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安平侯爷紧盯曲悠,若不是皇帝在场,恐怕他已经不顾姿态冲上来了。
他走上前指着曲悠哆哆嗦嗦质问:“千泷郡主,你为何要杀我儿?!”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曲悠直蹙眉,扫了眼屋里神色各异的几人。
面对安平侯爷的质问,曲悠平静道:“安平侯爷这是怀疑千泷?”
安平侯爷先向皇帝行了礼,得到允许后,才冷冷质问:“如今证据都在此,千泷郡主难道还要狡辩么?!”
曲悠微微挑眉,不急不慢道:“这簪子的确是千泷的,可是,这只簪子早就被人盗走了,只是一根簪子而已,自然没有在意,至于如今为何出现在这里,恐怕是盗簪子的人别有目的,还请皇上明查,还千泷一个清白!”
交代?如今证据都被拿出来了,只一句被人盗了,就想摆脱嫌疑了?
安平侯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曲悠,声音冷漠:“千泷郡主,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么?!”
这段时间安平侯爷是接二连三被打击,妻子去世,官场被打压,如今女儿又发生这样的事。
就算他再懦弱,也无法咽下这口气,如今这般色厉内荏,倒是情理之中,并没有人觉得有不妥。
何况,郭静与曲悠不和,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死了郭静,又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曲悠带血的簪子,会怀疑凶手是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曲悠叹了口气,“安平侯爷何必急着定曲悠的罪,只是一根簪子,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再则,千泷为何要杀郭小姐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郭小姐今日嘲讽千泷的事么?”
“若真是这样,那在场的王小姐,冉小姐都与千泷发生过不快,为何偏偏向郭小姐下手呢?”
“在案发二个小时前,有人约郭小姐出去,所以民女便看到过郭小姐只身离开了课堂,也许郡主正是利用这点呢?何况,为何郡主一来学府,就有人死了,这也太过巧合了吧!”王雨燕打断曲悠,冷哼道。
“民女也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