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否认,曲悠的诚实,让容蓉感觉到了信任,她身为公主,巴结奉承的不胜其数,如曲悠这般对她诚实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想到这里,容蓉心中微微泛起波澜。
“这里虽然都是本公主的人,但是你这样还是不太妥当,被别人听去了,你应该知道后果!”容蓉面色虽然严厉,语气却柔和了不少。
曲悠赶紧微笑点头。
如今容蓉说出的这番话,充分说明了她这次是真的赢得了容蓉的好感,而不是她的利用价值。
容蓉正要与曲悠唠叨,下人却有事禀报。
只得作罢。
待容蓉走后,曲悠这才看向一直在她马车前的青衣人包围的奢华马车。
曲悠上前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领头青衣人立马呵斥:“尔等还不退下,主子的称呼岂是尔等知晓的!”
“青一,退下!”马车里转出微哑好听的磁性男音。
“是,主子。”名叫青一的青衣领头冷冷瞥了眼曲悠,才退回自己的岗位。
马车里的人并未出马车,传出声音道:“姑娘既然安全了,就快些离开此地罢。至于名只是称呼而已,姑娘不用介怀。”
还未等曲悠说话,那人又道:“姑娘方才故意卷进那场战争中,日后恐怕不再安宁,若是姑娘听在下一言,便就此先行离去罢。”
这人怎么知道她是故意以身涉险的?曲悠瞬间就眯起了眼,幽幽开口:“阁下似乎知道刺客来自哪里,那么,刺客可是阁下的人?”
是的,曲悠再看到刺客那一瞬间便知道了轿子中的人是容蓉,也正是因此她才以身为饵只为吸引容蓉的目光。
而那些刺客一批除了杀容蓉,另外一批却是对付她的!既然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那么她何不将计就计?
所以她才故意吸引刺客。
她也更清楚刺杀容蓉的那批刺客并不是什么死士,而是西域最著名的蛊人!
那西域蛊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曲悠若是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容蓉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谓仇人亦是容蓉的前夫。
众所周知,当今皇帝为了能掌握权利,可是将他从小最疼的唯一女儿,也就是当今长公主容蓉以和亲的名义送去了同样强大的灵越国。
而容蓉嫁的人正是灵越国王爷百里敖。
因为容蓉体质原因,身材自然是在以瘦为美的灵越国无比的尴尬。
而容蓉的前夫更是厌恶她,为了摆脱她,更是用尽了手段心机。
自尊心高傲的容蓉受到委屈,自然是亲自写了休书后便回到了风月国。
当然,容蓉的举动更是彻底惹怒了百里敖,当即连续派人刺杀,如今更是将西域的蛊人都雇了来。
可见百里敖有多么的厌恨容蓉。
也不怪容蓉看到蛊人会大怒。
只是这些是秘密,几乎没有人知晓,就连皇帝都以为是夫妻关系不和,才和离。
曲悠之所以知道这些秘密,都是她无意发现并且调查出来的。
容蓉因为这次失败的婚姻,性子变得极其古怪,前一刻可能与你非常要好,下一刻却能立即翻脸不认人,甚至是捅刀子。
曲悠一早就知道容蓉看重的是她的那医术,而不是她这个人,既然不是她这个人,那么她就算医术再好,按照容蓉的性子,将来亦会被出卖甚至性命不保。
既然她被看上不能逃脱,比起有一天会被厌弃,唯一的机会便是让阴晴不定,手段残忍的容蓉彻底记住并且认定她。
如今这人只是坐在轿中便看穿了她的企图,这种感觉真是不太好呢。
似察觉到了曲悠的语气变化,车厢内的男子静默一会,才笑道:“姑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若是在下是刺客的主人,相信姑娘早已身首异处,而不是这在无理由地怀疑别人。”
“在下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一步了,青一,走罢。”说完这话,车厢内的男子不在说话。
名唤青一的男子恭敬地低下身子,便驱车快速地离去。
曲悠也并不阻止,目送马车离开才低下了头掩饰住眸中的凉意。
此人身份——不简单。
若是敌人,可就有趣了,只是这人,到底是谁呢?她从未听说过那个公子的贴身属下叫做青一的呢。
“小,小姐……”青梅听到马车离开,又没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心下担忧,撩开了车帘便见到了曲悠。
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曲悠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抬头便看到丫鬟微白担忧的小脸,心下不由得一暖。
“没事了,先进去罢。”曲悠正要上马车,却突然感觉忘记了什么。
猛然转身,才发觉整条横满尸体的小巷只有她们这一辆马车。
青梅亦是反应了过来,吃惊问道:“小姐,黎夫人她们坐的那辆马车呢?”
她明明记得方才刺客杀来的时候,那辆马车还在,怎么就不见了?
曲悠微眯起眸子,明亮的大眼里闪过森冷幽光。
好,好好好,真是太好了,竟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真真是有趣。
她这位母亲,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看来还真没被打残呢。
收回视线,曲悠冷声吩咐:“去城门口,立马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父亲!”
待到了城门口,曲悠一眼便瞧到了曲仁怀的身影,随手抹了把血在脖子处,而后驱车横冲直撞冲向了城门。
城门处巡逻的士兵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纷纷手持弓箭刀剑大喊:“何人驾车!尔等还不速速停车!”
说罢,清一色的弓箭手有条不紊排成队列,似乎只等马车再近一些便要放箭射杀。
见她已经引起了骚动,立即放慢了车速,惊慌失措地朝已经闻询而来的曲仁怀大喊:“爹爹!爹爹救命……”
曲仁怀一听,又看到马车飞快驶来,瞧清楚了上头的人,不由得一惊。
赶紧挥退弓箭手,飞身上了马车,控制住了马车停下来后。
便见到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花朵,心尖不由得一颤:“悠儿,你这是怎么了?”
曲悠看见了曲仁怀似看到了救星,立马扑进了他怀里,瑟瑟发抖。
突然被曲悠抱住,曲仁怀身体一僵,待感觉到了怀里人儿发抖,又无意睹到曲悠脖子上的血迹。
曲仁怀一惊,但怕怀中人儿受惊,只得放柔了声音问道:“悠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宫宴了么?”
想到这里,曲仁怀心中闪过不安,看了看只有一辆马车,急急问道:“你母亲还有妹妹们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曲悠似才反应过来,抬起小脸结结巴巴着急道:“父,父亲,有好多刺客要杀我们,我,我与宁儿妹妹吓得晕了过去,悠儿醒来后,只看到宁儿妹妹在车里,母,母亲与柔儿妹妹不知去哪里了。说不定母亲还在那里,父亲,你赶快去救母亲……”
曲悠说得含糊不清,曲仁怀却听清楚了关键词,撩开车帘果然看到曲宁晕死在车内。
当即带着一群侍卫让曲悠指路,待到了目的,现场一片狼藉,尸横遍地。
看到这样的场景,曲仁怀震惊,随后便是怒气冲天。
这么多刺客竟然悄无声息地进了城,甚至还当街行刺。
这让暂时性负责京城安全的曲仁怀心间顿时闪过不安。
这等事若是让皇帝知晓,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曲悠瞧到曲仁怀眸中的担忧,心中却是明白他担忧的是他权利受影响,而不是黎夫人等人的安危。
啧,果然在利益面前,曲仁怀永远选择的是权利。
只是……
“父亲……”曲悠似被场面所吓到,颤抖着张了张口,尖尖的小脸更是溢满了恐惧。令人心怜不已。
曲仁怀瞬间反应过来,柔声向曲悠确认:“悠儿可记得当时只有你们么?”
曲悠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当然女儿被吓到,并未留意,在车中并未下车。”
“父亲,当时悠儿与宁儿妹妹吓得不敢出去,更是被吓晕了过去,等悠儿醒来,便看到这个场面。”
“你可看到了是谁救了你们?”
曲仁怀不死心接着问:“那你有没有看到?”
曲悠迷茫摇了摇头:“悠儿一直待在车中并未出去,醒来后看到刺客都死了,第一时间就找了父亲,并没有看到到底是何人救了悠儿。”
听曲悠这么说,曲仁怀阴沉着脸查看尸体,亦发现了容蓉先前用剑劈开肚腹的尸体。
看着那已经凝固的乳白色液体,曲仁怀蹙紧了眉。
曲悠低垂眸子,突然走到曲仁怀不远处的一具尸体旁,惊呼:“这不是母亲送给柔儿妹妹的玉佩么,怎么在刺客的怀里?”
听到曲悠的惊呼,又听曲悠说出的话,曲仁怀瞬间走过来拿起刺客衣服里露出的圆形镂空玉佩。
似要验证什么,曲仁怀在尸体上来回翻找,而后又一一收尸体的身。
待他将尸体衣服里的所有东西拿出来一看,又听曲悠惊呼出声:“父亲,这些都是柔儿妹妹与母亲的东西,怎么都在这些刺客身上?”
曲仁怀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