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没有找着我,我听到了他走过巷子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我这个大傻逼,死哪去了,回头非得掐死我不可。壹>小>说W≦W﹤W<.﹤1≦X<I<A≦O<S≤HUO.COM
我并非不相信他,只是眼下我脑子有些乱,有点搞不清孟八和他的关系。不管如何,如果孟八就是老鹰,我一定要防备与他有关系的任何人。
黄公子还守在村口,我若大意,不仅仅完不成任务,甚至很可能连命都得丢了。
其实这个黄公子也真是个死心眼,他这么牛逼,直接进村来搞定老鹰不就得了,非得让我这么一个虚的掉渣的人在这里搅混水,这不闲的他吗?
呀呀!
孟老三打开了门,在前面领路,他把我带到了当初孟先楚关押他的地方。
这间屋子离祠堂并不远,很容易被忽略,我和猪头此前进行搜索时,也没进过这屋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进来。
屋子里很潮,墙壁上都是水珠,一进屋,身上就会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他给我倒了水,拿了一些吃的,黑灯瞎火的,我拿起来往嘴边一放,味道极其的难闻,我也没敢多吃,但实在又渴的厉害,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水。
孟老三忙活了一阵,自顾自的吃了点霉的东西,走进里边的屋子睡了下来。
我忙活了一晚上,这时候也是又困又乏,头一歪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做起了梦,梦中,孟老三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那腥臭狰狞的乱垂在我的面门,嘿嘿的傻笑,然后,他双数从床底下抱出一个大坛子,抓起一把大虫子就往嘴里硬塞。
他那没有舌头的大嘴,就像是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直到一整坛的尸虫都塞进了嘴里。那场景恶心无比,这该死的家伙还一个劲的冲着我傻笑,虫子沿着他的鼻子伸出了血红的头……
吃完了尸虫,孟老三猛的掐住我的嘴,拿出一只小金龟,塞在了我的嘴里。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偏偏怎么也醒不来,那金龟绿豆大的眼珠子血红无比,张牙舞爪的沿着我的喉咙爬了下去,我只觉嗓子眼里一阵麻痒,紧接着心都麻了,五脏六腑挠心的痒。
我誓这辈子没如此痒过,以至于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给掏了出来,然而可惜的是,我浑身动弹不得。
痛苦,太痛苦了,我最终禁不住这种煎熬,在梦里晕死了过去。
张枫,有人说你是江九天的传人,白莲圣君是仇恨的化身,是血液火焰之莲,复仇吧、觉醒吧,你此后的所有,除了杀戮,一无所有……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
啊!
我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被汗水湿透了,我一擦头上的冷汗,试着扣了扣嗓子眼,摸了摸胸口,并没有那种麻痒的感觉。
可是刚刚的那个噩梦实在太恐怖了,它是如此的真实,想到这我冲进了里屋,孟老三正蜷缩在床头,打呼噜。
我一进来,他就醒了,吓的蹭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显然是我把他吓坏了。
哎,看来是我想多了,刚刚那就是一场噩梦!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决定直接去找黄公子谈谈,如果老鹰是孟八的话,我一点胜算都没有,尤其是现在老爷子还掌握在猪头的手中,他们要联手,我必死无疑。
孟老三见我要出村,连忙跟了上来。
我说,你要出村?他点了点头。
也对,现在太平村都没个活人了,谁想一辈子困在这鬼地方!
我带着他往村口走去,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天色朦朦胧胧,那顶黄色的轿子依然停留在村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那种恐惧,往它走了过去。那就是象征着江北第一人的黄公子,一个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枭雄。他只手翻天,视世人如蝼蚁,黄轿一现,无人敢当。
那顶轿子安静的停在那,但就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城墙,让人心生敬畏。
我走到了它的跟前,沉声道:“黄公子,我已经知道老鹰是谁,你既然有王玲和李仙姑,我想也用不着我在中间帮倒忙了,太平村的事情到此为止。”
轿子里没有任何回音,我等了那么十几秒钟,权当他默许了,回头望了孟老三一眼。
他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脏兮兮的头垂在面门上,唯有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出村了,当先从黄轿子旁边走了过去,走过去的瞬间,我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奶奶个腿的,老子终于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也许这本是一顶空轿子,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黄公子,只不过是王玲在吓唬我罢了。
我也顾不上什么完不完成任务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至于黄公子他要找我麻烦,那都是回头的事了。
孟老三离我只有一步的距离,过了黄轿,他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正当我俩以为平安大吉的时候,轿子中传来了一声冷笑,轿子砰的被撕裂,一个肥头大耳的卷毛大汉手提一把杀猪刀,恶狠狠的从轿子中冲了出来。
老鹰,终于抓到你的辫子了,小样藏的还挺深!
猪头杀猪刀一指孟老三,傲然大笑,脸上得意不已,还冲我挑了挑眉,“枫哥,还是你好手段,我追丢了这玩意,却没想到被你拿住了。”
我顿时有些傻眼了,孟老三说老鹰是孟八和猪头,猪头却反咬他是老鹰。
猪头,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是老鹰呢,他只是一个受害者!我护在孟老三的身前,皱眉问道。
猪头没想到我会与他唱反调,愣了愣才缓过神来,破口大骂:“卧槽,枫哥,你是脑子秀逗了吧,你居然替老鹰说话。”
我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他是老鹰的?是孟八吧。
猪头诧异道:“是啊,就是孟八说的!”
一派胡言,孟八才是老鹰,孟老三一个残疾,你觉的他会是老鹰吗?我反问。
猪头却是一口咬定,枫哥,你肯定是被这孙子忽悠了,他是装的,我敢保证昨天晚上在祠堂里,我险些抓住的就是这缺德玩意。
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祭五通鬼还是别的残害场面,孟老三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再说了,他要是老鹰能被孟建国父子割掉舌头,剁掉双手吗?
孟老三恐惧的躲在我的身后,我安慰他道:“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猪头气的直跳脚,你可真够二的,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罢了,他在演戏。你想想有谁能让夫人以身赴死,除了孟老三,她的丈夫以外,还能有谁。
有句话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不,越危险的敌人,越是最不可能的人,孟老三就是那个弑父、杀女、害妻的畜生,天下间除了老鹰,还有谁能如此无耻。
猪头的大叫声,如雷贯耳!
没错,他就是老鹰,一个擅长下煞、祭鬼、请神的家伙,他无恶不作,辗转十三省,杀人无数,圈子里十大通缉犯之一。如果不是这次他狗胆包天,打起了请阴菩萨的主意,抢走了夺命煞,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这就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老鹰,今日就是你伏法认诛之时!
一个冰冷、苍劲的声音自我身后传了过来,孟八背着手缓缓从一旁的林子中走了出来。
我看向孟老三,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是无辜的,他的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
旭日东升,朝阳金灿灿的光芒,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村子里的光线愈的通透,猪头、孟八,我们四人僵持在路口,每个人的脸上表情迥然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