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欣喜地说:“真的?母亲竟然可以说话了?秋冰姐姐实在是太好了!我今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你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她一直很想念你,希望能见你一面。”李爽看着香茗试探地说。
香茗又摘了一些桂花,继续捻,只是不说话。
李爽在旁边看昨着急,说:“香茗,你可知道,你母亲为了你吃了很多苦,这些都是她最近能说话后慢慢讲给我听的。你被人拐卖后,她为了找你,也被人贩子给贩卖了,她先是被贩卖给一个员外当小妾,员外的大房很是刻薄,对她各种刁难、百般折磨,那时候你母校天天伤痕累累,后来竟背着地主把她给卖给别人作奴隶……香茗,你知道吗?你母亲跟我讲这些时,我听到有多难过吗?“
香茗的眼睛也湿润了,“母亲确实受苦了。”
李爽接着说:“香茗,我上次跟你讲的,你母亲现在容貌与从前大不同,还有印象吗?”
香茗点了点头。
李爽道:“她的容貌现在不但可以说是丑陋,甚至可以说是恐怖,她的相貌变成这样,是因为她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应该是她被第二次贩卖之后,那天我遇到你母亲时,你母亲在我眼前,可是我完全认不出她来,幸亏她认出了我,我这才带离她逃出虎口。但是你母亲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她第二次被贩卖后的遭遇,我曾经问过她两次,可是她都是情绪失控、痛哭流涕,极度痛苦的样子,我想也许她害怕回忆那段恐怖的往事吧,所以我现在也不敢去问了。香茗啊,你母亲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我想,应该是你在支撑实在她吧。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见她一面。”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朱瞻基的声音:“香茗,李大人,你们在做什么呢?”
香茗转过身去,飞快揩掉眼泪,强作笑颜道:“我正在问李大人你是不是在里面呢。”
李爽也忙迎上去,拿过朱瞻基手上的一个盒子道:“是的,我跟他说你马上就出来了,她还正准备找你呢。”
朱瞻基上前,看着阳光下香茗那红扑扑的脸蛋儿笑道:“香茗,不过一天不见,想我了?”
香茗小嘴巴一撅,撒娇道:“谁想你?我这是来看太子妃的。”
朱瞻基拿过李爽手中的盒子来,慢慢打开来,里面是一件用红绸子包裹着的一样东西,朱瞻基再小心翼翼地打开红绸子,一个晶莹剔透、状若妙龄女子的一块绿玉展现于三人面前,朱瞻基道;“香茗,你看,这是蒙古刚刚送来的一个插梳玉人,好看不?”
香茗惊喜地叫道:“好漂亮!”说完就拿了出来,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把玩个不停。
朱瞻基在一边掩嘴知道:“呵呵,就知道你喜欢,所以我特地向母亲要了来,送于你,刚开始母亲还舍不得,说这个玉人如何如何珍贵,据说是西周时候的,后来几经周折,流传到蒙古,被他们给进贡了来。”
香茗道:“嗯嗯,说起来还是老祖先的东西做得好,看看这个玉人儿多么精致,自打来宫中,我也见过不少古玩玉器,玉人也见过不少,不过真是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
朱瞻基把盒子递给香茗道:“你喜欢就送给你了,这个盒子你也拿回去,不玩的时候放到盒子里,免得不小心弄碎了。”
香茗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地向朱瞻基看了一眼,朱瞻基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又是一动,小小的香茗,虽然只有十岁,可是已经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怦然心动了,此刻的香茗正站在一株高大的玉兰花树下,玉兰花那酷似荷花的白色的花瓣衬托着香茗一张粉红的俏脸,可是在朱瞻基看来,香茗的一张美人儿脸远比那玉兰花要俏十分。
香茗被朱瞻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更红了,她把玉人用红丝绸包裹好,重新放入盒子内,恰好莲荷花自身后跑了过来,拿着香茗要的薰衣草香囊,香茗道:“莲花,这香囊咱们改天再送给太子妃,这个盒子你帮我拿好,千万不要摔着了。”她又转向朱瞻基道:“基哥哥,上次空姐姐说去了李大人家,说李大人家附近有几条小吃街,很多好吃的,要不下次咱们也去李大人家玩一玩,顺便去吃一下附近的小吃,可好?”
朱瞻基道:“小馋猫,想吃宫外的小吃了?这还不容易,既然李大人家附近有很多,各位就先去李大人家坐一坐,然后由李大人带我们去吃,你想什么时候去呢?”
香茗道:“近日宫中无事,天气又好,皇上和太子对你功课抓得又不紧,要不咱们明天去吧,若是拖太久,恐怕过段时间又生出好多事端,到时又去不了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好,明天一早就去,李大人你明日早些过来,咱们用过早膳就过去你家。”
李爽忙回道:“是,小王爷,下官明天一早就过来。”心里甚感欣慰。
第二天一早,朱瞻基带了韩清宁、香茗、李爽,找了个名头出了宫,直奔李爽家来,孔月娥知道终于可以见女儿了,很是激动,早早把家里给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她也知道,太子的公子——很大可能是未来的皇上,要过来,自己还是要注意,不能坏了女儿的前程。她遵照李爽的嘱咐,躲藏在自己房内,千万不可为了见香茗贸然跑出来吓了太子。
李爽备了各种点心,殷勤侍候着朱瞻基,朱瞻基对于李爽的家大大赞叹了番,说是窗明几净、鲜花修竹真是沁人心脾,坐了一会儿,朱瞻基提出要去外面吃小吃了,香茗却突然脸色变得很差,说是肚子忽然痛了起来,说可能是早上喝了昨日放得太久的凉水,可能是闹肚子了,李爽忙说:“那我去外面找郎中过来看看?”
香茗连忙说:“不妨,基哥哥,不若你跟李大人去周围转一转,先品尝一下,看看有哪些好吃的,等一下我肚子好些了,你们就带我去吃;若是今日肚子一直好不起来,没有福气吃,那咱们就下次再来,由你今日先去摸清了情况,可好呢?”
朱瞻基道:“说你没福气,你还真是没福气,吵着闹着要出来吃,如今算是出来了,想不到竟然闹了肚子了,是莲花没有照顾好你?”
立于一边的莲花脸色白了一白,不敢作声,香茗忙说:“不是,不是,跟莲花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喝的,我当时以为不打紧呢。”
朱瞻基道:“好了,李大人与莲花就留在这里照顾香茗吧,清宁,你跟我走,咱们去吃小吃去。”说完,就大踏步向往外走,韩清宁忙追上去。
朱瞻基一走,李爽就对莲花说:“莲花啊,我这里有一点事想请你帮忙一下。”
莲花忙说:“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莲花能做的一定尽力。”
李爽道:“就是我有几个衣服,破掉了,扔掉吧,看着又不是很旧,舍不得,穿吧,又破了,我一个大男人,平日里也是忙得前脚不挨后脚的,实在没时间去缝补,即使缝补怕是缝了更穿不了,你给我缝缝,可好?”
莲花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缝几件衣服,这个很简单,衣服在哪里?我现在就来缝。”
李爽道:“请跟我来,在这边。”说着就引了莲花到另一个房间去。
过了一会儿,李爽返了回来,对香茗说:“香茗,你过来,你母亲在后面的屋子里。”
香茗怀着一颗沉重而激动的心情,跟在李爽后面,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房子,不过是旧了些,但是哪间房在什么位置,有多大,从前是给谁住的,她都记得,母亲还是住在从前的房子里,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香茗倒抽了一口冷气,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她真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母亲,她的五官、手脚以及肩膀都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尤其是那一张恐怖而扭曲的脸,若是晚上出去,看到的人肯定是魂飞魄散,香茗心里也是极度害怕,她看了看旁边的李爽,小声说:“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