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人反身上到桥面,犹如两个鬼魅,忽隐忽现地从黑夜深处飞步来。
海奇也站了起来,看着两人来到身前,脸上不露任何喜怒,只是笑道:“看来我的命真是值钱啊,让你们一号会所接二连三对我出手,才一晚上就来了三拨,想必都是不寻常货色吧....”
“不过可惜的是已经死了两拨,好像也实力比你们都强一点,不知你们哪来的胆量,直到现在还不肯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蚌鹤相争,渔翁得利,你们打得也够呛了吧,我们只是想出来沾点便宜,本想准备出手,却没有料到先被你发现了,不过也无妨,反正迟早要现身的,你现在是想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带你走?”
海奇笑笑,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走。”他说到最后那个‘走’时,字音咬得格外的重,那二人听言后不再废话,同时向他出手。
那两把长剑左右封住海奇的路线,打算逼退于他,直到悬崖为止,海奇不慌不忙,无极剑花随手而出,直接迎了上去,他不打算恋战,而是一举把他们全部干掉。
无极剑花在归心剑法的配合下,海奇如鱼得水,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剑花乱放,总想着会可能有那么一两剑击中敌人,他现在而是能够很好控制其中要领,就像是一朵花一样,那片叶子该轻,哪片叶子该重,他都把握得很有分寸,既能够命中敌人,又不使得自己消耗太大,可谓一举两得。
那二人才刚出手便觉得压力巨大,不仅没有逼退对方,而且自己一边却被逼的措手不及,一时也是想不明白,刚刚对方不是经历两场大战么,实力怎么不减反增?
他们哪里知道,海奇刚刚领悟得新的招法,又正好突破自身实力,这时候找来,无疑是把自己推向死亡之门。
但海奇哪里容得他们多想,无极剑花越开越盛,仅是一朵就已经让两人呼天唤地,显得狼狈,但是此时却是突然再现一朵,把两人分了开了。
海奇已经到达斗者九重实力,再加上有归心剑法配合,他自然会试一下开出第二朵剑花,果不其然,只一瞬,两朵剑花齐开,绚烂无比,那两人哪里抵挡得住,海奇才刚放出第二朵剑花,他们身上就受了多处伤害,无可退逃。
.......
孙逸经过两场战斗,也是困累交加,正躺在床上,才刚睡着,外面又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他是又气又怒,暗想这家伙自从来到这里住后,可从头到尾都没歇停过,要么半夜被他抓起来练剑,早么早上被他吵起来,
“而现在大半夜了,又有那么多名堂,被刺杀一次两次还可以说得过去,可三番五次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不过…幸好明天是第十一天,我搬回去住了,以后随他怎么闹腾可不关我事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抓起床头长剑直接冲了出来,才出门一看,孙逸瞬间定在原地,一时呆了,只见海奇不知用了何等功法,手中的剑竟生生开出两朵花来,劲风嗖响,逼得那两个黑衣人步步后退,眼看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只听见海奇大喝一声,“无极剑花第二开,凌花争艳,去吧...”然后那两人同时身中数剑,脸面仰天,倒到了悬崖之下。
无极剑花的第一招乃是“风雨同路”,第二招便是“凌花争艳”,第二招与第一招乃是天差地别,不仅是招式是,更是实力上,所差不止一倍。
海奇洒去剑上浓浓血水,凝视空空远方,心中激动感慨,“师傅,您走后到现在,我终于练到第二招了.....”
孙逸呆呆地看着海奇的背影,直到那两人落入深渊,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还没得帮忙出手,他便胜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剑法,总之自己从没见过。
“害我白白起来一趟,唉...‘孙逸摇了摇头,自顾回屋睡觉去了。
海奇连战三场,最后一场也使他消耗巨大,一时也是疲惫不堪,休息了一会,也便回屋睡觉去了,心想要是还有杀手再来的话,也没别的办法,那时只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夜空之上,雨潇潇一身白衣,在浓墨般夜色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是极为出尘,她看着海奇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如昙花一现,很是难得!
刚才海奇遇险那一刻,的确是她所出手解围,本以为他难有长进,却没有想到一夜间他竟收获其多,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还不舍得走么?”空中传来低沉的一声,雨潇潇闻言身子一僵,脸上再无血色,咬着发白的嘴唇道:“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为什么?”
一白衣中年男子飘到她的身前,定眼一看,竟是给海奇算命的轻尘先生。
他来到后淡淡的道:“你已经违背了第五空间的规条,我来此便是要带你回去,上次在翠云楼的时候,我不抓你,就是想让你做好告别的准备,我够通情达理了吧,如今十天过去了,还嫌不够么?”
原来,这段时间雨潇潇每日认真练功,不吵也不胡闹,就是为了能够多跟海奇接触在一起,跟他一起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要不然,言墨楼主想给她提鞋,怕也不配!
雨潇潇凄然道:“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他啊,回去以后抹掉记忆,再重新投胎,茫茫人海,下辈子我还会遇到他么,我还会记得他么,而他,会记得我吗?”
轻尘悠悠叹了口气,道:“整个五度空间,也就你们两个能带东西出来,你带了记忆还带了一身的修为,而臭小子带了绝城盒。”
“不过他却是被抹掉记忆,重新投胎做人,不管以后他是否能够打开盒子,那是他的问题,所以天规也无可奈何,但你却不同,若是每个人都带着前世的记忆和功法从那里出来,这个世界还用要么?其它空间还可以生存得下去么?”
雨潇潇崛起嘴,道:“我愿意散去一身修为,只要不摸除我的记忆,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轻尘叹了口气,无比同情地看着她道:“潇潇啊,世间有生必有死,有死也必有生,这是轮回之道,谁也改变不了的,你非得执意孤行,又有何好处呢,走吧,这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
雨潇潇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心中万分难过,“我,我想再去看看他……”
“唉……”轻尘负手而立,点点头“去吧……”
雨潇潇抹了一下眼中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向海奇屋子飘然而去。
海奇躺着床上,酣然大睡,看样子已然是疲惫至极,雨潇潇来到他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他那俊俏而又如此熟悉的脸庞,泪水无声落下。
海奇睡在梦中,忽感觉脸上冰凉一片,连忙醒来抓住宝剑,正要出手,却看到一白衣身影正背对自己,用手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海奇疑惑道:“潇潇,大半夜不睡,你又来装神弄鬼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上次被你糊弄得我老是叫你...哼,这次别想再骗我了。”
雨潇潇初时还较为伤感,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他上次在巷子深处被围追的时候,一个劲的叫自己前辈,一时不由破涕为笑,道:“老是叫我什么?”
海奇憋红了脸,道:“叫你臭女人,狐狸精,变成人样挖人心...”
“好啊你竟敢骂我。”说着转过身来,在海奇痒穴身上乱抓乱挠,海奇笑得死去活来,连连翻身求饶。
两人逗了一会,雨潇潇停下来,幽幽道:“海奇,若是有一天我走了,或者不见了,你会想我么?”
海奇撇了撇嘴,哼道:“我才不想你这个狐狸精呢,又凶又狠,而且还咬人。”
雨潇潇道:“我是认真的!”
海奇一愣,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老说莫名其妙的话?”
雨潇潇强笑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而已...”
沉默了半饷,海奇道:“要是你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你,不过我想我应该会去找你的。”
雨潇潇连忙道:“真的么?”
海奇不满道:“我说的话你还不信么,一言九鼎我不一定做到,但七个八个鼎还是会有的。”
雨潇潇噗嗤一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切都会更好的,万一你醒来再也见不到我,不要找我,也不要...想我了。”
说着她背过脸去,站起身来,强忍着泪水,悄然离去。
海奇看着她的离去的白色背影,怔怔出神,最终摇了摇头,继续睡了下去。
无尽的黑暗之中,两条白影在天空中急速地运行着,犹如飞火流星,一纵即逝,根本让人无法分辨出此为何物。
飘渺烟雨城的顶级高手,也只是稍微看得出这是两个人,但到底是男是女却无从得知。心中皆在暗想,“世间怎会有此高手人物,这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够了解的。”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消失在飘渺烟雨城这片近万里的领域,来到了大海岸边。
“在这里等船吧。”轻尘飘落在石礁岸边,负手而立,凝望远方怔怔出神。
海浪翻卷,接连不断,携着阵阵咸湿冷风朝他扑来,他很明白,这片海域远离彼岸的沧州何止千里万里,以人力根本无法到达,更何况越过沧州才能到达秦洲,这一路遥遥无期,何时是尽头。
雨潇潇感觉自己前面的路犹如这这苍茫大海,无边无际,幽幽海水,不知深浅,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腥咸水花,汹涌澎湃着她的思绪,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晨光初现,海的尽头透出红光彩霞,破开浓浓夜色,东方渐渐明亮,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轮红日,如火如荼,映耀于整个大海,散去茫茫白雾。
远方,一个黑点渐渐出现在二人视线,越来越大,像是一头海怪巨兽,缓缓游来,遮住血红初阳。
雨潇潇看着这条黑色大海船,隐隐遮住阳光,她心也跟着渐渐黯淡了下去。
不多时,海船抵达旁边不远岸上,船上上千人背着大小行李纷纷下来。待他们下来完后,岸上等候的也有千百来人,他们争先抢后地挤了上去。
雨潇潇想着自己也将是其中一个,心中莫名慌了起来,感觉到那是一头猛兽,即将把自己给吞没到它的肚子里,然后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永无天日。
轻尘走在前面,叫唤了一声,“走吧。”
雨潇潇挪了挪步子,感觉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走一步,心就多痛一分,脚步就像踩在自己的心窝,尽管很轻,但却是极致地疼。
终于到了船边,看着一个又一个陆续地登了上去,雨潇潇真希望他们永远也上不完,或希望船上多装不了这两个人,更容不下自己这个不愿登船的女子。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她想再多,终究无用。
轻尘走上阶梯,回首看了看,催促道:“快上来吧。”说着独自转过头来,走了上去。
雨潇潇看着他的背影,蓦地生出一种想法,“逃,就是远远地逃,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比回去强得太多,但是...以轻尘的实力,自己又逃得掉么,就是现在能逃得出来了,后面也难保又被抓回去?”
“逃,还是不逃?她心中反复纠缠,短短瞬间便让她如同大战一场,香汗淋漓。
“快点啊,船要开了,”船上的一个水手小伙子催促叫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