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美一抓痱子就往穆清秋那边跑着要药,穆清秋给的药水只能先泡现擦,稍微放半个时辰就变了色不能用了。弦歌跟着来回跑,不停的打扇,顺带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穆清秋除了给梓美配点不太管用的痱子药外,基本无所事事,把花生拿出来一粒一粒翻晒,晒了几天后终于又没事了。想起做了一半的制冷系统研究到一半,与其这么整日记挂着,还不如从头做呢,索性回忆画图。
管家觉得这样挺好,没有他预想的乱子发生,没人惹事,一切都安稳的像自家后院。这些情况报到耿善那里,他倒有一丝狐疑,莫名其妙被关了,没一点反抗、没一点乱子,这很可疑呀?但是他很快就没心思理会这个事情了。有更为紧要的事情发生了。
雪睿德拉着一帮肱骨大臣研究高罗哈被围,阿通济不保之事,怎么研究怎么觉得,这次高罗哈就是自大了,吃了个闷亏,才被人都了后路围起来了。破解的方法其实挺简单,阿通济边上阿安庄、阿段庄、阿支庄、阿关口、阿诸口五个地方和阿通济可以形成一个体系,也可以单独连成一体,不知道怎么被秦宜凯把这条路子给截走了。破解的话挺简单,五个地方同时进攻,那这五个地方就不能形成作战互补体系,而这又是叶国的地方,对雪睿德来说熟悉的很。可目前的关键问题在于,五个地方同时发兵,兵力从别的州调过去动静大,过去之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拿下来的。
最混蛋的是西沙虽然把阿通济围了,但有没有实力把阿通济州一并拿下还真难说。这才做一份表面文章,放出消息来说要消弭误会、做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来,又放漏子让高罗哈送信回来。实则是给雪睿德施加压力,让他自动请和。
雪睿德憋屈的很,西沙耍什么把戏他心里清楚的很,可是又没实力一举把阿安庄那五个庄子夺回来。阿通济州是叶国第一道防线,兵力基本集中在高罗哈手里,第二道防线的兵力他最多只能抽一半去夺回阿安庄,可是一下有五个地方,若不同时发动攻击,很难各个击破。可仅有的兵力分成五成,胜算太少。
最让雪睿德生气的还不是西沙,毕竟打仗嘛,谁会堂堂正正的给对方准备好了再来,如果有机会,自己也会抽冷子下黑手,争取控制主动权,现在输了就输了,没啥好抱怨。最可恨的是那个东蓬使者,他竟然说东蓬太后心底慈善,不忍看着叶国受难,愿意借五万精兵给叶国用,只要有这五万精兵,绝对能把阿通济保住,说不定还能趁势把西沙的难关州给弄过来。为了表示诚意,她们东蓬的兵士自带干粮和武器,绝对是对友国的支持。而且兵力离叶国阿山岗州不远,从哪里到阿通济直穿叶国境内,也不算特别远。
东蓬使者说的谦卑客气、低声下气,恨不得求着雪睿德让他们来帮忙了。雪睿德也听的脑门上青筋直蹦,真想一脚把这油嘴滑舌的使者踹出去。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别看现在东蓬的小娘们说的好听,可谁不知道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没想蹙摸点叶国的好处,说出大天来,也没人信。她这套哪是帮叶国,分明是想趁机把叶国划拉到她自己的口袋里。雪睿德想了想前面西沙设套把阿通济围了,后面东蓬又蠢蠢欲动,心里更火,真相踹死那个东蓬使者解解恨啊!
境地再逼人,也得想办法解决啊。几个大臣思来想去,觉得能减少到最小的危害,就是用雪叶向西沙求和这条路了。西沙不是说抓住的细作是叶国公主雪叶么,那叶国就把真正的公主雪叶送去和亲,一方面堵了西沙的话,另一方面和西沙形成联姻关系,雪叶过去在讨的叶国君上欢心,那最起来在她活着的时间里,叶国和西沙是可以避免兵戎相见的。回头让使者再抓紧谈和,每年进贡什么的,先保住国土再说。西沙危机一解,东蓬那趁乱打劫的小娘们那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雪睿德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雪叶说起这事,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让他从小娇宠到大的雪叶去另一个国家,低声下气讨好一个欺负她爹娘、欺负她国家的人。这是雪叶,他最为疼爱的小女儿。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叶菡盈。他记得自己答应过盈盈,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虽说那不是她亲生了,可雪荷五个月大的时候就抱给了盈盈养,这些年盈盈对她的疼爱远超雪叶。而这样一个深受盈盈喜爱的女儿,盈盈还是失去了。当时她哭的那么伤心,哭的他心都碎了,而自己亲口答应绝对不会让她失去第二个女儿。为了此,他还特意选了出宫殿修缮出来做公主殿,让雪叶成亲后和驸马住在里面。对公主宠爱如斯,这可是前所未闻之事。此时,要他亲口去说,雪叶要和亲和西沙,还在叶儿重病未愈时,这无疑是给雪叶致命的打击,也是给叶菡盈致命的打击。想到叶菡盈这段时间衣不解带、食不知味的照顾雪叶,雪睿德就觉得自己怎么也无法开口。
虽说要让雪叶和西沙和亲,但也不是立马就亮出底牌给人看的。雪睿德派出使臣,直接开去垭口找秦宜凯谈条件。使者不去找西沙皇帝萧天昭,现在打仗呢,天高皇帝远的,说话算数的其实还是秦宜凯。最终进贡的大部分条件都是在战时订下的,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细节,才是最后走过场时谈的。目前垭口虽说被高罗哈临时霸者,可外面围了一圈秦宜凯的兵,秦宜凯自己也在外头堵着高罗哈呢。
使者前几趟来,主要目的是哭诉,基调基本是哪个挨千刀背后戳脊梁骨,说我们公主当细作了,真是笑掉人大牙。且不说公主身份贵重,不会干这事,就说咱两家的关系,谁跟谁呀。咱们两家有着悠久而又良好的友邻关系,不会做这种事的林林总总。每一句核心就一个,既然是误会,那就别打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秦宜凯把这事当说书听,反正没事,听人耍嘴皮子图个乐吧。
这边大使还在拿着雪叶的婚姻当做筹码,你来我往的争讨利益。那边雪叶虽然醒了,可像失了魂一般,好似在鬼门关游荡。整个人瘦不禁风,一吹能倒。整个人蔫头耷脑,原本话少,此刻更听不见她的音了。
叶菡盈自打雪叶醒来就欢喜不已,鸡肉粥、鱼肉粥不停的熬,恨不得雪叶眼睛瞟一眼,她就给雪叶备出来。饶是如此,雪叶也略沾沾唇就不吃了,硬逼她吃下,刚咽进去就连同先前吃的一块儿呕出来,吓得叶汉英不敢在逼。叶菡盈看着雪叶一天天蔫下去,眼泪流成河。她一方面后悔自己动手打了女儿,女儿才一病不起另一方面又深感无奈,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听话的女儿会变的这个古怪,性子会掘成这样。眼瞅着雪叶像花朵一般,一天一天凋零,叶菡盈急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甚至没办法让女儿多吃进去一口饭。
当瘦了一圈的叶菡盈扑进雪睿德怀里哭诉的时候,雪睿德才惊觉,自己的爱妃竟然在五六天时间内生生瘦了一大圈。他这段时间都和大臣们在密探,基本没到**晃过,连生病的雪叶都没去看一眼。这会儿刚出上书房,叶菡盈就扑上来,看来事情定是到了无法解决的时刻。
雪睿德见到的雪叶,心里更是颤了一下,他的女儿竟然病成这般模样。前两天还拉着他的手,给他说花有多美、云有多白的女儿,他有说有笑鲜活生生的女儿此刻竟然病入膏肓,这定是太医不上心造成的!
雪叶艰难的挪动了她的头,见雪睿德进来,无神的眼眸里放出光来。她有些着急,又带着恳求问道“父王,左大哥头七也就这几天了吧?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天呀,我想去给他上柱香。可以吗,父王?”雪叶说着又流下泪来,她的身体太虚,哭了两声又险些抽过去。
叶菡盈见此,刚止住的泪又铺满脸“你这孩子,自己都这样了还管别人作甚?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养好自己才行呀。”雪叶眼里的光又暗下去,不再言语,乖乖的躺着不吭声。
雪睿德听见雪叶的话一愣,这才想起他让耿善传的那句话,自责和愧疚瞬间涌上心头,原来女儿这般光景竟是自己一手造成。他又一想,雪叶即将要去和亲了,这样性子的她到那虎狼之地究竟能熬几天呢?那么远的事雪睿德不愿想也不敢想,他只想让眼前的女儿好起来,能拉着自己的手撒娇,能和自己说天有多蓝,草又多绿。他小心的拂过雪叶脸上的头发,帮她理理顺,然后满是愧疚的告诉雪叶“左小白没死,活的好好的。那天是国学院的人弄错了,来报了个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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