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柔和弦歌前脚出门,梓美后脚就撒欢。她觉得天好蓝、空气好清新,连树上的鸟鸣都那么清脆悦耳,一切都那么美好!她哼着歌,溜达到朱记去,这里是孟晓不知道的,应该找不过来,找个小间,自己干坐一天也是开心的。
到了朱记照例受到莫大的欢迎,小二兴冲冲的凑过来跟她打小报告“小姐,前儿那个公子打听你来着,他找到你没?”
“去去去,一边去。那人哪儿来的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打听小姐干嘛呢。再说一次,谁都不许说啊。”朱掌柜赶过来,又叮嘱大家一番。
梓美没反应过来,跟朱掌柜一打听才知道,阿乔在她走后跟店里人打听她来着,店里嘴严,都没说。她一高兴,又教了朱掌柜酸奶刨冰的做法。奶制品在麦城挺常见的,酸奶也是小范围实验出来,还未曾大幅推广开,夏天加了碎冰末,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这也是她在宫里的时候听常乐说过,此刻不过是把这个概念告诉朱掌柜,至于怎么好吃,那是朱掌柜自己调试的事了。
这边和朱掌柜聊着,梓美眼尖,看见杜氏绣庄的杜大娘从楼下经过,她忙让小二给请上来。见了杜大娘,常乐先前给杜大娘做的分体式衣裳,让她成了麦城抢手人物。也有其他绣娘仿做的,但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两分味道。
梓美看到杜大娘,想起了先前连坑阿乔好几回,想给他点补偿。她自己做的好的也就朱记,朱记这里不合适,杜大娘的衣裳却是合适的。她叮嘱了杜大娘几句,杜大娘含笑应下。
这边杜大娘一走,朱掌柜的八卦的溜达过来,打探常乐是不是看上那位俏公子啦?他还语重心长的叮嘱常乐,知人知面不知心,咱还是找个眼皮跟前的,这行商在外,商人地位低下不说,人品咋样、家庭咋样没保证啊。
梓美想到孟晓,这人真是知根知底,可她怕没命消受。又想起岑诗明,这个也够知根知底,结果竟然是个细作“先前倒是有个知根知底的,结果呢?这世上啊,变数太多,我才不去想呢。让杜大娘是帮我换人情去了,还了之后两清。”
朱掌柜点点头,又给梓美端了盘瓜子给她磕“尝尝,你给我说的五香味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
杜大娘拿着各式成衣去找吴掌柜的时候,吴掌柜惊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以他的经验,看到这些衣裳,直接等同于看到银子往他口袋你跑,杜大娘亲自上门来,跟大馅饼儿砸自己脑袋上是一样的。不过他是个阴谋论者,潜意识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儿,主动找上门来,还包教会制作方法,这事儿好的不可置信。有阴谋!
杜大娘都惊了,这人是精明过头呢,还是傻呢。花花肠子太多,想不得别人对他好。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宁小姐干嘛给他送钱呢。他是商人,自然看得到商机,看不到只能说明眼光不够,也是自己活该。
不过她既然应承下来,就不说这么多。她也是感恩于宁式姐妹,又听说这些人是外地的,学去了不会跟她抢生意,她才来的。这会儿见人磨磨唧唧,当下就不高兴,撂下脸子冲吴掌柜说“你当我没事找事来啦?不是应承了大小姐,求我我都不教呢。没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话?你现在爱要不要,涨价啦。告诉你,想学我这手艺也成,起订五十件,没件加一两银子。给你一盏茶功夫拍板,过期不候。”
吴掌柜本来也就是腹诽,被人说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吱唔这会着说“你这婆子,我又没说啥不是,你涨什么价啊?再说,我就在麦城待十天,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有六天,要你五十件,你也拿不出货不是。咱们有话呀,好好说。对了,你刚说应承了大小姐,这个大小姐是谁呀?”
杜大娘嘿嘿一笑“谈衣裳可以,谈大小姐免谈。”一会功夫,杜大娘用三十两的价格卖了她的手艺。杜大娘心里早已乐不可支,梓美先前告诉她,不管成或者不成,都会教给她一个叫“扣子”的东西,按照以往经验,这次估计又能赚个盆满钵满的。因此大小姐的信息更不能透露,回头挖走了,她不得哭死。
朱记这边梓美已经做了大半天了,啥也不干,端杯茶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傻笑。眼看着就快到饭点了,来人越来越多,小二跟在朱掌柜屁股后面哼唧“掌柜的,一到饭点雅间就不够,本来我就在门口受气,宁大小姐一个人占了一间,还不走,等会剩下两间人满了我怎么安排呀?”
朱掌柜朝他脑袋上拍了下“就差这一间?以往人坐满了也没见打起来啊。大小姐难得在咱们这儿高兴,你还呱藻什么啊。”话虽这么说,他人顺了盘蜜饯果子上去,往梓美桌上一放,客气的问她“大小姐,眼瞅着到饭点了,饿了吧?想吃点啥?我让厨子先做你的。”
梓美难得被放出来,此刻新鲜劲已经过去了些,但是看谁都还是顺眼的,她咧嘴一笑“没事,我不饿,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说完捏一颗酸梅干放嘴里,酸的眉毛眼睛挤到一起,直吸溜嘴。完了还夸一句“味儿真正。”
朱掌柜见梓美不接茬,也不太好往后说,就先出去了。没两分钟又进来,这回捎了盘五香瓜子,理由是刚看梓美吃完了,再给续点。又说怕等会人多,来不及做她的饭,要不先做了吃了?吃完回家歇个午觉啥的?睡醒了再来玩。
梓美这时才听出话音来,杏眼圆瞪来回晃手指头“你个朱掌柜,不地道啊,河还没过呢,就拆桥啦。嫌我占你地儿,碍着你做生意了?”
朱掌柜习惯性的堆起笑脸赔罪“嗳哟,我的大小姐诶。我撵谁也不能撵你啊,你可是我们朱记的财神小姐呢。先前咱们不是说好了,我按月给你分一成红利。你就是自己人了,你自己人不得想办法让我多赚点啊。我卖的多,您落的多不是?快点快点,你吃什么?这会子厨房还能抽空给你做了,等会上人了你要吃,只能干等了。我肯定先紧着客人的做,你饿了别喊我。”
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想着圈点钱回来的掌柜,梓美瞬间完败,不过想着能进自己腰包的钱能多那么一点,她还是很开心的。朱掌柜趁着她的开心劲,忙叫小二来把五香瓜子和蜜饯给梓美用油纸一包,准备欢欢乐乐把梓美送出门。听见楼下有人喊,朱掌柜哼着小调下去。
梓美在上面打包小吃,朱掌柜在楼下满头大汗。
阿乔身边常跟着的随从王成飞此刻正一脸严肃的往桌上银子,先是一两二两的碎银叠加,此刻一小堆碎银上面又摞着两锭五两的小银锭了。朱掌柜的眼睛陷在银子堆上拔不出来,满头大汗咬着牙死扛。
阿乔坐在柜台边的桌子上喝茶嗑瓜子,看着朱掌柜的样子,心情无比舒畅。他放下杯子,朝王成飞使了个眼神。
王成飞收到信号,脸上即可挂起笑容,对朱掌柜道“想必朱掌柜也知道我的来意了。我家公子只是想找到阿美小姐吃顿饭,仅此而已。你告诉我们阿美小姐在哪儿,这些就是你的了。”
“哎……”朱掌柜下意识的抬手想摸银子,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索性缩着头不接话茬。心里在想,怎样上去报个信,把梓美拖住呢,不然等下撞上了,人也被找着了,银子也没得着。
“不如这样吧。”王成飞一挥手,原本旁边一桌喝茶看热闹的家伙们立刻一人占了一桌,大厅里没几个人,但是愣是没空桌了。王成飞脸上挂着奸诈的笑容“反正我是知道阿美小姐今天在上面的,你不让她出来也行,我们一人在这儿吃饭等她,我不信到她能住这儿不出去。来,一人一碗米饭,不要菜。咱也是客人,不能耽误掌柜的生意是吧。”说完回头又冲几个人黑着脸吓唬“你们几个数不清楚碗里的米粒,等着这个月月钱扣光。”
朱掌柜一见这架势,顿时气的心肝疼,他捧着胸口,颤抖的指着王成飞“你、你、你这个……”
“无赖是吧?”王成飞呵呵一笑“我家公子也常这么说我。”
“我、我报官抓你!”
“呵呵,抓我啊?我又没犯法。对了,这麦城好是好,乞儿也不少,原本我们还有五六天就要走了,我家公子的心愿是走之前请阿美小姐吃顿饭,答谢小姐的慷慨,接二连三的跟我们做了几笔生意。不过若见不着,那只能将这份答谢之情赠与麦城的乞儿们了。我家公子还说了,他不介意多留三俩月的。所以,朱掌柜多多包涵,明儿起,我打算在你这儿请人吃点饭。速度也可能不太快,您别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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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对不起亲们,今天有跟狗血的原因,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