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得到你管?县令是朝廷的官,行甚做甚哪有你置喙的余地?不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家中若也是做盐贩生意的,我劝你还是识相些!”那侍卫面色凶狠,语气之间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沈长安在马车之中默了良久,一张小脸缓缓地泛上冰寒。
顿了一顿,她唇角轻勾,道,“小兄弟,我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贵县的规矩,不知你刚刚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那人还是强硬的态度,沈长安轻轻挥了挥手,身周侍卫忍下心下的怒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银锭子的荷包扔到那人手中。
那人掂了一掂那荷包的分量,强硬的面色染上几分抑制不住的喜意。
看着沈长安的脸色也缓和了好些,端出一县侍卫的架势开口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同你说一说也无妨。你虽是外地来的,可即便你有再多的钱,咱们县令大人你也是见不得的。”
“哦?此话怎讲?”
“你有所不知,咱们县的大小事务都是太保大人一手负责的,包括……”那侍卫脸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继续道,“你想知道的,盐税的事情。”
沈长安将帘子稍微拉开了些,作出一副真诚而迫切的神情,道,“既然小兄弟知晓我是为盐税前来,那我也就不再相瞒了。”
那侍卫首领眼下才看清骄辇之中坐着的人。
那人着一身素色云纹常服,头上发髻玉冠被一根乌木簪穿过,不过饶是如此朴素的服饰也掩不住那人身上的贵气。
她就端坐在那里,眉宇之间并无甚粗犷的英气,一看便知定是大家商户中的贵公子,娇生惯养长大的。
平素里他是最瞧不起这样的文弱书生,可今日见此人却不知怎地,心下平白升起一阵惧意,竟是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只听得那人嗓音温润,不沉不哑如山间泉,缓缓道,“我正是想在贵县做一笔盐卖生意,故而来向太保请教一些问题。”
“啊,太保今日倒是有闲,我着人进去给您通传。”那声音透着隐隐威严,就连他也不自觉地改了口中的称呼。
他面色虽还强硬着,却有些低眉敛目的样子了。
远远看去,一个魁梧大汉的气势竟输了骄辇之中那书香宝气的小公子大半。
看着通传的人进了府衙内,沈长安轻哂,继而开口问道,“其实本也不必如此麻烦,你既是这县中之人,自然知晓这盐税的额度,不如你行个方便,先说与我听听,让我知晓个大概?”
那侍卫首领的神色一瞬间变了一变,看向沈长安的目光也透出了几分警惕。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您还是同太保大人商榷吧。”
“呵……你会不清楚?”沈长安轻声笑开,道,“您不是这府衙的侍卫首领吗,怎么连这等小事都不清楚?”
那侍卫首领面上染上些许不耐烦之意,大声喝道,“说了不清楚就不清楚!哪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