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江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边带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染得眸色都跟着暖了起来。
沈长安见他脸上有了笑意,也跟着笑起来,竖起三指发誓道,“绝不反悔!”
“殿下自己跟了我,便没有撤退可言了,可明白?”江煜缓缓说道。
沈长安忙不迭地点头,宛若小鸡啄米,殷勤而虔诚道,“明白明白!”
男子脸上露出笑意,薄唇勾出好看弧度,墨色的眸子被光折射下和暖温度,金灿灿的,一时间让人有些晃神。
“哥哥不生气了吧?”沈长安继续殷勤。
江煜眸中带上笑色,轻声道,“我没有生气。”
“那……”沈长安不解地眨了眨眼。
“刚刚只是在想,”江煜垂眸,眸中划过一丝不解,道,“不仅殿下对那人有熟悉之感,便是我……亦有说不清的熟稔……倒是让人不知晓原因。”
“你也是?”沈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连忙问道,“可能想起,此人为何人?”
江煜沉思良久后,默然地摇了摇头。
“并不曾有过甚交集。”他缓缓说道,眸中晦暗不明。
沈长安垂眸沉默,如今看来,不仅是自己觉得温辞特殊,便是江煜哥哥也有相同的感受。
虽然不知晓到底为何,但温辞定然在前世参与了一些与他们有关的事情。
然而到底是什么事情,沈长安却想不起来了。
脑海之中忽然闪过温辞玄奥的话语。
他道,“殿下如今不知晓,是因为还未到知晓的时日。”
沈长安不知为何,竟对他有些没由来的信任。
她轻轻摇了摇脑袋,使心中的思绪清明了些。
罢了,反正当下的日子很是安稳,既然尚未该她知晓,便不想了就是。
沈长安在绣袍下悄然扣紧江煜的手,忽然觉得前世今生之中,唯有当下最是岁月静好。
江煜垂眸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杏眸,薄唇悄然勾起几分,一双清澈的墨眸之中承装的尽是沈长安的颜色。
……
宫中的大小事物都被平息,转眼已是盛夏时节。
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数月,皇帝在朝堂之上也越发仰仗江煜。
因得看重,又彻查了赋税一事,皇帝破格提拔他为大理寺卿,司管整个大理寺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
作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大理寺卿,上承大梁,便是史官都不由得多为他填了几笔。
不仅江煜,便是沈长安,也接手到了不少事情,自凉城灾疫一事过后,皇帝也越发对其放心,很多事也能放手让她去历练。
所以,她由最初的人人不看好成长至今,当下满朝文武再提起太子之时再也没有当初的鄙夷讥诮了,不说面露赞叹也是毕恭毕敬。
东宫无用一词早已成为隐秘而遥远的过往,深埋在众人久远的记忆之中,少有人再想起。
沈长安用准确有力的行动,一次又一次,打破了那些人对东宫的固有态度。
虽说日子越来越辛苦,即便江煜哥哥分担了她一大部分奏折,她也仍是比之前忙碌不少,但是她却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