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听到要去剑峰山参加夺器大会,一时黯然不语。陈玄知她心思不说什么,但灵山却说道:“姚清,你不能不去。”
姚清粉脸有些胀红,想分辨却难以启齿,芳心暗恼灵山,却听灵山道:“我们三人接受李煌将军之命查象山镇东方州斥候之事,事情查到现在出现个少主张城以及张城所谋事情,我们必须一直往下查直到事情完结,断不可中途而废。”
小玄替姚清说话,“这事好办,我们马上回黄龙关把张城进周朝的事告诉李煌,让他调动百千把人捉拿张城。等把张城捉住了我们的任务不就完结?还跑到云烟州去凑什么热闹?”
姚清也说:“是啊,拿下张城等于奇功一件,象山镇斥候算个啥。你们两人去黄龙关报信,我姚清一人就能把张城手到擒来。”说完就要起身找张城去。她的剑术已入妙境,放眼剑侠界能与她匹敌者廖廖可数。张城虽强大,但强大的是身份,姚清自信可以单凭一已之力捣毁红女巢穴,擒下敌酋,了结李煌的军务就可以不去夺器大会,能继续和小玄躲在军营两三年,避开剑侠界营营苟且。
灵山拦住她,“姚清,稍安勿燥,此事绝对没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张城身为东方州少主,以身犯险潜入周朝,若没有周到妥当的计划何至于如此鲁莽?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张城乃当世枭雄,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定然把所有风险都算计过,黄龙关围剿,刺客光临,反间计,我想这些周朝应对之策无一不在他防范之中。我们要从长计议才能拿捏到张城的命脉。”灵山还有些话没说出来,他师父终南山人倾向太子和谭公,有意打压二皇子和李春。听到张城要到京都密会二皇子,若能取得此事的证据,定能将二皇子一党剿灭,而要取得真凭实据不能仅凭小玄言词,非得让张城和二皇子见上面,拿他们一个当场现身。
平叛战争虽然刀兵火凿,生灵涂炭,可周朝的实力摆在这里,地域阔广,辖十四个州,民生稳定,财力雄厚,绝非处于偏隅霄罗森林之西,孤境绝户的东方州可敌。权力之争不见刀光却极凶极险,一旦生事足以撬动周朝的根基。终南山人每回跟灵山谈及京都的党争,便愁眉深锁,深以为虑。太子登基乃水到渠成之事,周朝权力更递平稳,政通人和,万事俱兴。二皇子夺谪免不了群臣自相残杀而自废功力,给东方州兽鬼可乘之机,到时地域那番腥风血雨的规模就不是这场平叛之战可比拟的。
如此一来,抓一个张城倒成了小事,揭发二皇子通敌,力保京都政治稳定才是重中之重。现在不能让姚清惊动张城而断了张城付京都与二皇子密会之途。不过,这些关于京都的党争事情跟小玄和姚清说不清楚的,两人对政事懵懂,一两句话如何说得明白?
姚清玉臂轻扬将灵山挡在身前的胳膊拨开,边走边道:“我不听你啰嗦,要从长计议你跟小玄去计议,我打上他们的老巢,把张城拿下再说。”她连想都不愿想自己如果参加夺器大会跟那些剑侠们见面时的情景,只要不去剑锋山,让她上刀山都可以。
小玄眼看姚清就要走远,不由得急促起来,对灵山他是相信的,对姚清是怜惜的,灵山要“从长计议”他想听灵山的计划,姚清要直接打上门捉张城,他也愿意跟随,摆在小玄眼下的是两条道,跟谁走很难决断,只得说:“灵山你快说想怎么做,还过要长话短说,别又来一套套大论,等你说完,姚姐都不见了。”
灵山说:“我想要你回到张城那里,我和姚清暗中跟随保护,一直到那帮人被拿下为止。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直接打上门,跟张城刀锋相见。陈玄,你得拦住姚清。”
姚清没停步,在灵山说完之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小玄只得道:“好你个灵山,你先前就说这句话不好吗?提什么去参加夺器大会的事,你不知道她怕见剑侠,怕再进剑侠界?你真是个猪脑子,看事准,但对人情世故怎么就糊涂了呢?我先去劝她,你后面跟着,等劝下她你才过来。”说完,陈玄跑去追姚清。
灵山一时愣神,暗道:即知今日尴尬,何必当初休夫,亏你一介女剑侠也畏惧流言蜚语,看来,凡世俗众纵然有娇子之才,也逃不过嗔怨羞喜。
幸好姚清在闹市街道没有展开练力运用纵跃之术,小玄加快脚步赶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并把她拖到街边的墙角处。姚清没有反抗,她也是隐约想到灵山的话或许没错。
小玄说:“你不想参加夺器大会我理解啊,你不去就是。可你这么去抓张城是不是冒失点儿,灵山很聪明,没看他那个光秃秃的脑袋,都聪明绝顶了,他说的话不全对,但也差不到哪去,这个我还是能作保的。”
姚清听了小玄的话,心里那团燥动的火苗渐渐熄灭,抬起美丽的脸庞,一双美眸看着小玄的眼睛,轻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小玄道:“我要你冷静点,别冲动坏大事。”
姚清却道:“我不是问你张城的事,是问你怎么看我不想见剑侠们的事?你心里不会小看我吧。”
小玄一怔,继而道:“姚姐,你待我的情意我早就明白,我们不是早说好了,等当完兵我就带你回家,回梅花镇,管他什么剑侠不剑侠,只做我们的牧牛夫妻。”陈玄自小就牧养牛,如果回家除了牧牛之外,他真想不出还能作别的事。
姚清那颗芳心成了绕指柔,“小玄,我现在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你……你不能弃我……。”
小玄顾及此刻是在大众广视之下不敢做出太亲妮举动,只在抬手轻轻地括了姚清的粉腮一下,温柔地说:“我还不是一样,只有你,没有其它的,我连那位欧阳大侠临终指婚的欧阳倩也没要了跟你走,还不足证明?”
姚清用眼波括了他一下,说:“哧……,你羞不羞,是人家欧阳倩看不上你,你是受不了她的冷遇才死了心的,好意思说你不要人家?”、
小玄呵呵笑道:“呵呵呵……,好,算是她不要我吧。反正以后我们跟剑侠界脱离,那帮剑侠放屁拉屎再臭再臊也不关我们的事。”
姚清跟小玄分离几日很想和他说说情话,但现在场合和时辰都不对,再有大事未了,两人依依我我之情浅尝辄止。不过姚清心中刚才那番因夺器大会产生的纠结情绪也随之消散,格格娇笑几声后,柳眉展开,语带锵铿地道:“小玄,灵山的话虽然不差,却不合我心意。张城有胆潜入周朝,只是欺我周朝无人才放肆张狂,我打将上去,即使擒不下他也算逞逞周朝的威风灭灭叛州的嚣张气焰。”前一刻是位柔语情长的美女,后一刻便是英姿飒爽的女剑侠。
小玄顺着她的话走,“对啊,秃头灵山只会用脑,不会用剑,想的事情全都是谋啊,算啊,计啊的,哪有我的姚姐干脆爽快。”说得姚清哧哧的乐。小玄又道:“不过呢,能不打咱们就不打,打来打去多累啊。你说是不是?”说着暗地里手摸到姚清的纤腰上轻揉细抚。
小玄还真拿捏到姚清的软肋一番连哄带撩后,姚清已不把张城和夺器大会当回事了。吐气如兰,“你别……大街上的给人看见多不好。灵山也来了,别……了。”娇躯一拧脱开小玄的魔掌,扶整额头乌丝,俏立一旁。
小玄对走近的灵山说:“我有一计你过来听听。”
灵山笑道:“好啊。说说。”
小玄道:“张城对我好像很信任,他放我出来就是为了找姚清,他还想要我把姚清招至兽营。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三人都到兽营里去。”
灵山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去,原因有二,一是他只要姚清和你,我跟着参合进来你得多解释,话多必失,难保张城红女不起疑心。二是,你们在兽营,外面也得有人照应。我就暗中跟随,随时策应,里应外合。李煌将军那里也得备下这些事,否则出师无名。怎么说我三人还是黄龙关将军亲兵队的兵。”
灵山一番滴水不漏的安排让姚清无话可说,“我听你的。”这话是对小玄说的,她还嫌灵山要她参加夺器大会的事。
于是三人分头行事,灵山去黄龙关,小玄带姚清往东郊大院东方州斥候巢穴去。
小玄离开东郊大院仅半个时辰便回转,回来时带回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让张城感觉有点意外,更惊艳于姚清的美貌,对姚清说的第一句便是,“早闻姚女侠艳名盖世,亲眼见到才知人言不可信,姚女侠之美其能用语言说尽其一。”
姚清大方地道:“张少主言过了,再婚之女何道艳名,能求得一片安身之所便足以。”此话把她来见张城的理由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