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冷场是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即便是做习惯了业务,应付得了各种各样的局面,但这样的冷场我还是头一次遭遇,短短那么几秒钟,我却感觉僵在那里好几个小时,脑子一直在搜索着该怎么解决,可终究不得其解。
“娄公子?您不舒服?”忻兰看着我轻声说道,打破了这种让人讨厌的局面。
“没有没有,我没什么……”我居然发现我都出汗了。
真是个笨蛋呀,我到底来这里干嘛来了,难道就是戳在这里冒冷汗吗?现在突然觉得有阿绿在的时候其实也蛮好的,不管她如何数落我吧,起码她那种说话的方式和我能对上路子,不会觉得尴尬,她到底沏茶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第二次面对忻兰的时候,会这么紧张呢?终归是要找个话题的,否则这种僵持会让人崩溃。
“忻兰姑娘,我能去院子里看看吗?”也许换个环境会好点吧。
“这……”她看上去有点犹豫。
“怎么?不方便?”我小声问她。
“在这里看可否?人多眼杂,毕竟娄公子你……”忻兰说着打开了窗户,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我冲忻兰微笑点了点头,顺着窗口望去,白天可以看得很清楚,精致的院子,倒像是一个度假村似的,难怪我当时会以为是影视基地或者私人会所。看到了窗户边的那颗柱子,我又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后脑,虽然已经没有疼痛感了,但想想那种力度的撞击,我到现在都有点不寒而栗。我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个池塘上,波光粼粼的池水,假山上的青苔绿绿的,在阳光下泛着亮光,池塘边的柳树此时也是随风摇拽,一片仲夏的祥和之气,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想着我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宁愿相信是一场梦,可现在却让我无法自解,瞎子啊瞎子,你到底在哪呢?如果我果真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了,两天多了,那边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吗?白胖子找不到我会怎样?还有家里的爸妈给我打电话却没人接听该有多着急?一连串的问题又在脑海里萌芽,经历一些有惊无险的事情后,终于有心思能静下来思考,但却发现这是一道更加难的题目。
“那是你来的地方……”不知不觉旁边的忻兰小声嘀咕了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呀,忻兰姑娘,你一点都不怀疑吗?”我盯着池塘问她。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可公子也没有必要欺骗小女子。”她在旁边静静的说着。
“我到现在都怀疑我眼前所见的一切。”我摇了摇头对她说。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望着窗外,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忻兰这种安静的性格就像一团水,柔软的包围在身上,在我需要安静的时候,她总是恰到好处的悄然不语,而又偶然柔声半阕,将我思路拉回来,可以说她真的很懂人心里在想什么,这是阅人无数的经验吗?不管怎么样,比冷场的那种沉默要强百倍,我甚至都有点享受这个时候的感觉,直到被清脆的声音所打断。
“小姐,茶……”阿绿刚一说话,被眼前的一幕给愣住了。
“阿绿,放在桌上吧。”忻兰转过头来,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娇羞之色。
“啊……阿绿,谢谢,谢谢。”反倒是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似乎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开始泛红了。
“是,小姐。”阿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低身行礼,转身要走。
“等等……”我急忙说道,忻兰和阿绿都看着我。
“娄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阿绿回身纳闷的看着我。
“那个……不敢,我想着阿绿姑娘也是见证人,所以有些事也应该让阿绿姑娘知道吧。”我快速编了一个解释,其实我是想让阿绿在场,这样说话的环境可能才是我习惯的那种。
阿绿此时有点小小吃惊,看着忻兰,眼神里已经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忻兰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踏实了。
“二位姑娘,上次唐突,我先道歉,我知道你们也是一肚子的问题,这次你们来问,我来解释,如何?”我说这个是由衷的,一想到上次也的确挺内疚的,我糊里糊涂问了人家一堆,其实她们可能比我的问题更多呢,于情于理我都该这样。
“那你说说你这两天都干吗了?”阿绿果然心直口快,仰着下巴对着我,又是一副挑战的状态。
忻兰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着摇头。我也朝忻兰耸了耸肩,做无辜状。其实我并不怕阿绿的问题,如果是忻兰问我的话,我就有点犯怵了,她两的方式肯定不同,就感觉像一个孩子问我问题,另一个却像一个老学究问我问题一样。
“哦对了,上次那个王大人在的时候,好像来了个贼,你们没事吧?”我突然想起来了,也应该关心人家一下,那次肯定受惊了,尤其是怕我被发现不好解释。
“怎么又变成你问我们了?”阿绿双手插腰,噘着嘴对我说道。
“嗯……啊……你……”我一时被呛的不知道说什么,刚想继续,被屋外一阵吵杂声打断了。
忻兰和阿绿也很惊讶,忻兰用手示意我呆在这里,拉着阿绿出了卧房。外面的响动也越来越大,骂街的声音、女人尖叫的声音、东西摔碎的声音已经乱成一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来上次那一出?那我是该从院子里溜了呢,还是藏在卧房里呢。正在思考这个档上,房门突然被踹开了,忻兰和阿绿都是大声惊呼。看来这次不是什么高官来寻花问柳的。
“你们干什么!?”阿绿惊恐的带着颤音问。
“大哥,这个好看,给大哥享受。这个丫头也很俊呐,让我来可否?”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传来了忻兰和阿绿的尖叫声,外面的混乱声音还是不绝于耳,这两声尖叫更是显得格外刺耳。我靠!什么情况,这是碰上霸王硬上弓的了?这这这该怎么办?英雄救美?这么老土的桥段我想都没想过,就算让我碰见我都未必有这个胆量,怎么净是碰上这等事情啊,怕什么来什么。我在卧房里着急的都快挠墙了,外面忻兰和阿绿的声音叫的更加凄厉,还有大汉的无耻淫笑。这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经,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正就觉得淫贼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些小白脸,这个时候我怎么让两个姑娘在外面受难,而我却躲在她们的卧室里呢?不由分说,我跳了出来奔出卧房。
“给我住手!”我大声断喝一句。
整个屋子安静了,像定格了一样。忻兰和阿绿分别在两个大汉怀里挣扎着,胳膊上都能看见淤青了。再看这两个大汉,我登时就有点后悔,哪是什么小白脸啊,简直就是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而且服装也和我所见的不太相同,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在发抖了。
“娄公子快走!你奈何不了这些蛮夷之人!”忻兰声嘶力竭的冲我吼道。
忻兰这一喊惊醒了我,一个弱女子,居然让我先走,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提了一口气,径直冲上前去,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就活一口气。抱着阿绿的那个大汉一看,一把将阿绿推到了一旁,重重摔在地上,一个跨步朝我奔来,嘴上骂着不干不净的话,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对着我就斜劈下来。忻兰和阿绿都捂住了眼睛,我也觉得这下可交代了,说不定就回去了,或者梦醒了。我自知我是躲闪不及的,但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我做出了动作,就这一刹那,那种心脏收缩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疼了一下,忽然眼前的一切又好像都变成了慢动作一般,和上次在茅房里夺那个死士龙宇的时候一样。不容多想,我顺势躲过这一刀,一个上冲拳结结实实打在大汉的下巴上,他哀嚎着向后倒去。此时抱着忻兰的那个大汉看势头不对,也极其缓慢的抽刀向我砍来,这种速度我先喝口水都能轻松躲过,于是立马信心爆棚,还没等他刀近身,一个鞭腿直踢他的小腹,又是一声闷哼,这个大汉也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外面的一干人等看出了这里的情况,纷纷前来相助,不过在我眼里,他们似乎都是趴着来的,我不等他们,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如法炮制的轻松几下,外面也倒下七八个大汉,痛苦**声响成一片。
此刻我觉得威风凛凛,一堆人在我周围不是趴着就是躺着,忻兰和阿绿也是花容失色,瞪着大眼睛张着嘴。
“滚!”我厉声喝道。
“快……快走……”先前想非礼忻兰的那个大汉痛苦的说着,一堆蛮夷之人灰头土脸的夺路而逃,而在我眼里,这种慢动作般的逃跑,简直是滑稽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