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冬日里,我在黄河边上的小村庄上救回了一个小男婴,当时我发现这男婴的时候,他已经是浑身冰冷僵硬、奄奄一息了。我自负医术过人便欲救助于他,但是或许是这男婴命中该绝,当时我的一个徒弟竟然用错了一味很重要的药。”
贲震源说到这里表情中稍有尴尬,他自嘲的笑了笑又道:“这小男婴本是已经命不久矣,在加上这“吊命”的汤药出了问题,那还有命在那。当场立时便气如游丝,我虽然自负医术高绝,但是也是全无对策,眼看着这小男娃生命渐渐流失。我当时勃然大怒,遂将我那不晓的徒儿赶出了师门。之后虽然我已经惩罚了徒儿,但是这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我也实是心中愧疚。”
在当地有一个传承千年的习俗,凡是枉死的婴儿,须置一小木棺葬入黄河水当中,这样可以超度枉死的冤魂。我当时虽然并不认同这种葬礼,但是入乡随俗也就随了他们的习俗。当地的村民曾多有受我接济,听说我要将这个小男娃厚葬,纷纷出力帮助置办。
第二天早晨,村民们把一切准备就绪,便请了我和村庄内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起主持仪式。拜过上苍、敬过河神之后,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便将小男婴的尸身放入了木棺内。然后把木棺用钢钉钉死,就推入了黄河水中。
眼看着木棺随着浑浊的黄河水向下游流去,我心中也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谁曾想顺流而下的木棺飘出不远,便被一股涡流卷了回来。木棺被涡流卷回了数米,便又被湍急的河水冲了回去。河水将木棺带出不远,又被一股凭空产生的涡流卷了回来,如此往返了几次木棺仍在离众人不远处的河水上来回游荡。
河岸上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看到木棺在离岸边不远处的河水中迟迟不肯离去,忽然大惊失色说道:“这是小男婴魂魄不散所致!”
这世间虽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存在,但是要说这青天白日当中会有鬼魂,我当时当然不会相信。但是说来起了随着老者一声惊叫,河面突然无风荡起大浪,似乎正应合了这老者的言语。更离奇的是原本轻盈的木棺好似灌了铅一般,直直的沉入了河水中去了。
“木棺沉水”这样的事情,确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是按当地人的习俗,能够葬入黄河中也算是善终了。所以大家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同,当时我和村民们正准备散去,突然一个小姑娘大吼声止住了我们的脚步。
我和其他人听到小姑娘的娇喝声,都纷纷好奇的顺着小姑娘的声音向河面望去,只见河面上竟然凭空生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莲花。村民们见此情景以为是“河神显灵”,纷纷向着河水纳头便拜。
当时看到河面上那朵妖艳的血莲花,老夫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既然有这种预感,我就想劝村民们离开此地。但是村民们见此情景,更是对“河神显灵”的说法深信不疑那还肯离开。
含苞的血色莲花周围水汽缭绕、时隐时现,表面灵光煽动煞是妖艳好看,极是能吸引人的目光。在村民们正在对着河神祈祷的时候,血色莲花忽然周身燃烧了起来,红色的火焰即美艳又妖异。随着这诡异的火焰,几个离河岸最近的几个年轻人身体内,就被抽离出了一条条红色飘带,那红色飘带受到血色莲花的牵引,一条条纷纷灌进了妖异的火焰中。本来村民们知是“河神显灵”,对这身体中突然产生的红色飘带的人还颇为羡慕,道他们是得到了河神的嘉奖。
但是不一会那几个年轻人的身体,竟然像洒了气的气球一般慢慢的干瘪下去。年轻后生们原本光滑的皮肤也逐渐产生了褶皱,整个人在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最后他们的身体清瘦的如同干尸一般,倒在地上凄惨的痛呼。
大家这才发现那凭空出现的红色飘带,那是什么“飘带”啊!那分明是一条条飘在空中的血柱,跪在地上的村民大惊失色,见此恐怖的场景大叫“鬼啊”四处逃窜。
我当时因为自负身怀绝技,并不是如何的害怕,于是在好奇心作祟下我留了下来。当时我想看看这个诡异的莲花中,倒地孕育的是个什么妖物。
虽然当时村民的都匆忙离开了,四下也在无人际,可是这血色莲花也不知道有怎样的魔力,它竟然仍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一条条血柱。大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多莲花吸收了多少血液、残害了多少生灵,它才方才停止了吸取血液。
就在血色莲花停止吸血的一瞬间,这朵血色莲花好似知道有人在岸边注视一般,它竟然慢慢的飘到了岸边。到了黄河岸边血色花苞周身放出红光,炽烈的红光遮天蔽日染红了整池的黄河水。那红光似云雾似火焰,炙热浓稠而充满了破坏力,所过之处花木凋零、鱼死雁落。随着这红光越来越烈,血色莲花的花苞也慢慢绽放开了。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有些忌惮,但是好奇心促使我迎了上去,忽然我从这莲花中听到一阵婴儿的哭泣声,我疑惑地探头仔细观看,只见血色的莲花中包裹着一个哭泣的男婴,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婴尽然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就那个已经死去的小男婴。
那男婴睁开了双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突然他想我伸出了双手,竟然口吐童言:“抱抱、抱抱”。当时顿时亥得我连退几步,我想这男婴竟然需要无数人的血液浇灌才能出生,而且扑一出生便能口吐童言,着实非是什么善类,如果我不趁他尚未成气候前将他扼杀,他日必将祸害无穷。
我当时马上就狠下心肠,将他从血色莲花中取出就欲置之死地。
云玉雁在在一边听贲震源讲述这似荒诞似神奇的经历,心中暗暗称奇惊讶不已。当听到贲震源欲置这个男婴于死地的时候,她心中猛的一紧,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恐慌。
贲震源注意到了旁边云玉雁的变化,摇头哭笑道:“我复杂的看着怀中的神奇妖异的男婴,这个男婴模样和之前一摸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一颗金色的小痣。他那乌黑水亮的眼睛纯净稚嫩不含一丝杂质,柔弱的小身子白皙细腻,费力挥舞的小手调皮的抓住我的嘴唇,口中喃喃有声洋洋得意的样子,让我怎么也都不能,把他与那靠无数血液滋养的莲花状生命联系在一起。
顿了顿贲震源悠然长叹道:“哎——或许冥冥之中是我欠了这个男婴的,我终究没能狠下心肠将它()。”
当时心想这毕竟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会对人世造成什么危害,我没有理由随便扼杀一个生命,他既然能够生长在这个世界,自然就有他生存的理由。
那朵盛开的血色莲花几乎已经通灵,它像一个母亲一样在旁边默默守护在岸边,好像只要我对男婴有一丝的加害之心,它都会毫不犹豫的毁灭我。当我刚放下要伤害这男婴的想法的时候,它好像就感觉了我心中的想法,这样才释然的支离破碎落入了黄河水中。
后来我带着这男婴离开了当地,在我的抚养下这个男婴慢慢长大,是我的有意教导他果真长成了一个乖巧可人的男孩。在这个过程中虽然这个男孩懂事乖巧,从来不会沾惹是非,但是在他他毕竟与众不同,他那时不时爆发的神力,还是让我们不得不不断的变换居住地点,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话说到这里贲震源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另一边的云玉忍不住心中惊讶:“难道十五年前的那个个男婴就是中郎!”贲震源对云玉雁付之一笑不置可否,然后继续道:“
事情就在男孩六岁的时候出现了变故,在一个雷雨夜男孩突然失踪了,雨停以后男孩全身湿透的回到家里。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皆是摇头不语,但是我竟然发现男孩眉心的那颗金色小痣竟然破开了,那颗金色小痣变成了一枚金色的云纹,这棵金色小痣自他出生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变化,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破开。我当时虽然心有疑虑但是见他除了眉心处的血迹外,身体其他地方再无大碍,也就没有细细追究。
可是自此以后男孩的神力再也不受控制了,每当他眉心的金色云纹变成赤红的时候,他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每当他变成另一个人格的时候,就会变得神力无限强大且邪恶异常。不过幸好每次这样的情况都不会持续很久,另一个人格似乎受到了什么压制一般。但是最近若干年,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我也不得不更加频繁的变换居住地。在五年前我和中郎曾经在甘肃敦煌居住过一段时间,哪里有一个隐居的高人找上了我,那时候我方才男孩真正的身份。他一言道出这个男孩不是凡人,并且告知我如果不想铸成大错就将这孩子杀掉,我一手将这男孩带大,一点点看着他成长,怎会对他下此毒手。